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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揣度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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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行简书房被烧的事上次她没多想,这次也不必想了,八成是大姑奶奶的手笔,

按江若汐对她的了解,应没什么坏心思,八成是看出她对钟行简的冷淡,这次到钟府拜会,又发现静尘院没有钟行简的衣物,想出这么一出。

婆母和大姑奶奶不对付,她一问,赵管家一五一十说出事情原委,

听到大姑奶奶要在她的府里指手画脚,从来只歇晌不起身的时辰,愣是一盏茶功夫走到前院书房。

他俩到时,静尘院挤得满满当当的,书房的东西看着不多,堆满了静尘院整个院子,

大姑奶奶先看到江若汐,主动走过来拉上她的手,“东西没想到不少,你婆母正在整理呢。”

范氏不甘示弱的嗓音已经传出来,江若汐嘴角勾起礼貌地笑,不咸不淡,

“姑母,这些我来收拾。”

钟行简太熟悉妻子这个神情,怕是生气了。

大姑奶奶还想说些什么,被钟行简恰如其分拦住,

“姑母,您和母亲先去安乐堂坐会,我安排厨房做几道像样的菜,您在这吃。”

语气平淡,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一晃神,大姑奶奶才发觉这个侄儿真的长大了。

没再硬做他们的主。

婆母在屋内听见儿子的嗓音,踏门而出,“行简,你回来了。”

全然没注意到儿子眸底已闪出不快,“东西我都替你们归置好了。”

甚至开始埋怨,“那么久了还分院子睡,什么时候才能生出嫡孙,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母亲,这些夫人会收拾,您陪姑母回安乐堂坐会。”钟行简脸色微沉,不耐地皱了下眉。

范氏在大姑姐和儿媳面前被下了面子,正要发作,大姑奶奶挽起她的臂窝,

“你瞅瞅,知道向着自己媳妇了。咱们两个老东西就别在这里碍事了。”

不由分说,拉她朝院外走去。

院子里终于静下来。

江若汐先让众人停了手,转眸看向钟行简,神色寡淡,“世子爷,您的东西如何处置?”

钟行简思量道,“姑母和母亲今日铁了心要你我同房,如果现在就忤逆她们的意思,怕是今日难过去。”

他嗓音低回,如幽谷冷泉,“我的东西先放在这里一段时间,书房修葺好前我睡官署?”

本是安排,尾音无端多了份商量。

心里隐约有些希冀。

江若汐轻轻颔首,不再揣度夫君心意后,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他说出了她想要的安排,倒省了不少事。

“世子爷的东西也不能乱堆,东偏殿与世子爷的书房格局差不多,不若就把世子爷的东西先放在那里面,竹榻要刘记的可好?”

重新安上竹榻,便是让他回静尘院也住在东偏殿。

夫妻一场,竟闹得如此疏离,

钟行简知道是自己的过错,没什么脸反驳妻子的意思,

喉间粘腻,半响闷出一个字:“好。”

钟行简去了趟官署,林晴舒和钟珞儿趁这个功夫到静尘院找江若汐。

钟珞儿一见她便扑过来,“我们听说江府和刘府的事了,吓了我们一跳,你怎么不告诉我们,茶楼的伙计也是能打的,定然跟你去砸了刘府。”

江若汐拉回她紧抓自己不放的手,笑容嫣然,“咱们开茶楼不容易,怎么能白白耗费自己的人。再者,如果不是国公府的府丁,砸刘府的门要吃官司的。”

“还是大嫂考虑得周全。”林晴舒静静站在一旁,似是长舒口气,“虽然府里也有些龌龊,但这个门楣倒还撑得上场面。”

钟珞儿沉吟着,尝试说道,“这就是大嫂先前一直说的:仕农工商?咱们如今置办田地、购置那么顺利,都是因为背靠钟国公府的门楣?”

“这么说也对。”林晴舒颔首。

三人坐下喝茶,钟珞儿讲起今天中午刚收到的消息,“大嫂,你听说了吗?刘府被抄了家,刘府男丁流放,女丁为奴。一个侯府说垮就垮了,让人唏嘘。”

刘府之过,不在于动了江府,而是因为他们左右逢源,投靠了中书令。

不止是大长公主,随随便便一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都受不得脚踏两只船。

说到这,钟珞儿忽得有些害怕,“咱们府哪天不会也……”

江若汐轻声笑,“不会,只要官家还倚仗钟国公府对付中书令,钟国公府就不会有事。”

“那咱们能对付得了中书令吗?”

“如果中书令倒台了呢?咱们府……”

尾音戛然而止,空荡在屋内,没有人接话,每个人似乎都有心事,朝堂的争斗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她们这些后院的女子何其势单力孤,

也许某一天,家里突然闯进一帮人,毫无征兆地,从睡梦中,或者某个宴席上,将全家老弱妇孺全数羁押,斩首流放为奴,皆有可能。

馨姐儿闻声跑进来,“瑾姐儿来了吗?”

“我们来时,瑾姐儿歇晌还没醒。”

林晴舒摸摸凑过来的小脑袋,钟珞儿拉过她,“馨姐儿,我陪你去玩。”

说完,两人跑去院子里。林晴舒的视线跟着她们飘远,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之色,倏忽又缓缓垂下,落在自己交叠于膝上的纤纤玉手之上,指尖轻轻摩挲,

半响才踟蹰开口,“大嫂,刘玉被圈禁在自家院里了,说是大长公主发的话,让大奶奶自己处理房里的事。大奶奶垒起墙,连门都没留。”

江若汐垂下眸,神色暗淡,“我明白你的感受。”

同是钟家的媳妇,一定程度上讲,她们的处境是一样的。

“钟国公府不休妻,现在看来,不知是喜还是悲呀。”林晴舒的嗓音幽幽,不知是疑问还是自叹。

*

晚饭时,众人围坐在桌前,大老爷钟进瀚和钟行简也回来了,钟行霖自那日起闭门不出,请了几次,便没人再去请,钟行旭进了国子监不回家,只剩钟行简一家和钟倩儿陪着大姑奶奶坐。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如今换了个小桌。

大姑奶奶用饭时说话,“再过不到半月,母亲陪圣驾去行宫避暑,钟府定了谁一道去?”

范氏闷声,知道这个大姑姐说这些话定又不知道憋什么坏。她缓缓嚼完口中肉,

“去定是要去的。只是府上这一大摊子事情,也不能没人掌管,老大媳妇,你留下吧。”

没人愿意留下,行宫避暑时官家会下旨赐婚,范氏要为女儿争取,钟倩儿一样,钟行简必定要去的,大老爷靠不住,

这么看一圈,倒的确江若汐最为合适。

身旁的钟行简静静凝视着妻子,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推测出她是否想去避暑。

江若汐眼观鼻鼻观心,垂眸淡定吃着饭,看不出端倪。

钟行简不擅长揣度妻子。

用晚饭,江若汐才闲聊道,“姑母这次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钟行简若有所思地看向妻子。

知道她已有了主意。

“还没想好。”大姑奶奶如实相告。

那就是闲着呗,闲着到处折腾事。

“既然姑母闲来无事,可否请您这些时日暂掌钟府。”

江若汐还未开口,钟行简言简意赅,将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已经习惯了妻子,有什么委屈和不愿从不跟他说。

祖父祖母和昌乐欧阳之间,尚能守望相助、互相扶持,遑论他。

这些时日他闲下来便思量,兴许过去他习惯了妻子的贤淑与付出,而忽略真实的她,以至惹来她的不快。

他不该自以为应该地让她同自己委曲求全。

连自己的妻女都护不周全,何谈朝堂社稷万民。

妻子嫁过来那么久,每每皆留在府上操持家务,从未出过远门,这回无论如何得叫她去,于是便想了这样个法子。

于江若汐而言,去不去避暑都是其次,她让大姑奶奶掌管中馈有别的打算。

大姑奶奶没想到钟行简允许自己插手钟府中馈之事,惊与喜皆参半,

“我当然乐意。”

范氏听了这话,温着的脸上登时乌云密布,“大姑奶奶虽然和离回府,但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回来插手娘家之事,堂堂钟国公府岂不是得让全京城的人笑掉大牙。”

江若汐随即道,“母亲,这些所谓的规矩,都是人定的,何必为了这些,耗费了自己的心神。咱们过得坦荡舒服,又何惧别人怎么说。”

“老大媳妇说得没错。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就得自己舒服,难不成还是给别人看的。”钟进瀚紧接着说道,极其赞同儿媳所说。

当着“外人”面,范氏不想别人看笑话,不会明目张胆拂了夫君颜面,他浑厚的嗓音极具份量,事情便这样定下来。

人都走了,范氏隐忍多时的怒气如火山般迸发,扯着嗓子朝钟进瀚吼,

“你什么意思,在外人面前就喜欢跟我对着干是不是。连行简都知道护着自己媳妇了,也只有你这样文不成武不就,府里的事平日做甩手掌柜,这个时候出来显示你是这个府里的大爷了,你有这样的能耐,别让大长公主摘了你的世子之位啊。”

钟进瀚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指责与辱骂,闷头不语,等妻子骂完,走去书房。

走出安乐堂时,钟行简与妻子道,“此次出行,如若你需要另外置办衣物,尽可拿私库的银两。”

仿佛是告诉她,我的银钱你随便花。

“是。多谢世子爷。”江若汐从善如流应下,

谁会嫌白给的银两硌手。

随行的大姑奶奶笑弯了眉眼,看着两人并行而远的背影,一个温婉大气,一个颀长矜贵,

夕阳把两人的背影拉长,交织在一处。

“我现在看人极准,他们俩定会成为这世间最令人艳羡的夫妻。”

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钟倩儿站在大姑奶奶侧后方,幽幽道,

“姑母独自留府,可要守好了钟府。小心有的人,别被她的可怜像蒙蔽了双眼,被人牵着鼻子走。”

大姑奶奶正想问她话中何意,钟倩儿已经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里,不再是张扬和傲慢,隐约透出一丝坚韧与果断。

未来十日府里风平浪静,每个院子每个人仿佛都憋着股气,在全力准备着避暑之事。

临行前一日荷翠收拾行装,纳罕地问,“世子爷去不去?需不需要给他整理衣物?整理哪些呢?”

以前自有赵管家打理,可现在东西全在她们院子里,好似需要她们整理。

江若汐百无聊赖逗着馨姐儿,“他从不与我交待行程,等他自己说。”

上一世她做了许多多余的事,猜不出夫君的心思,就先把能做的做了,常常他传回话不去,她又重新把衣物放回原处。

她劳累成疾,说不准也有此间缘由。

没必要这样消耗自己。

她可不再惯着钟行简。

这十日,钟行简早出晚归,每次回到静尘院都宿在东偏殿。

今日过来早些,用过饭,抱着馨姐儿教她写大字。

明日出行,江若汐在准备行装。

“馨姐儿带去吗?”闲暇之时,钟行简问。

江若汐正一件件挑出带走的衣物,眼睑低垂,因新衣而晕上喜色,

这些都是用钟行简的私库置办的,为馨姐儿也做了几件夏衣和秋衣,正挑着合适的带上。

“馨姐儿长这么大,没出去玩过,打算带她一起。”

对她和馨姐儿来说,都是这些年来头一次,所以行装准备得格外仔细,前几日她们还特意列了单子,现在正一样样照着往箱子里装。

钟行简想问的其实不是女儿,

他近些时日一而再再而三献殷勤,以为江若汐总该给他个好脸色,不成想她压根不关心自己去不去避暑。

他已多次示好,只希望妻子回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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