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冷嗤一声道:“燕少煊从来就不打无准备的仗,每次都是准备的很充分不可能空手回去,燕少煊不管是代表着那个阵营这条线索对咋们来说捞不着了。”
白芷的拳头在袖子下面轻轻握着,这样一来线索就中断了,她内心开始焦虑害怕,为被人抓走的春早感到担心。
到现在为止傅晏清都没有看懂燕少煊,一些行动合乎逻辑,却透着一些怪异,他要是真对这件事情上心,就不会让他们将人留一个晚上。
墨青在一旁说道:“属下失职,那人什么都不说,宁愿死也对刺杀只字不提,属下派出去查这人的身世也没有结果。”
“意料之中。”昨晚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没达到目的直接服毒自尽了,侥幸抓住了一个不张嘴不足为奇,“好好查一下这燕少煊,他带走这人是谁指使的。”现在也只有从燕少煊身上去下手了。
*
卜安带来了一个消息,他先是看了傅晏清身边的白芷一眼。
“有什么直接说吧,没什么外人。”
卜安道:“殿下,芸和郡主那边的消息,沈氏在昨晚过世了。”
白芷听闻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芸和做事那么决绝,这结果也是迟早的事情,她的存在只是加速这件事的进程,结果并不是她故意所为,这事上就算是有神医也就不回来沈氏。
这些让她回忆起了早年的一些事情,沈岁年是个孝子父亲早逝叔伯分家,他和母亲除了一间遮风挡雨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为了支持沈岁年考学也是想尽了办法,与母亲关系深厚,母亡伤心欲绝是肯定的。
当初的芸和郡主横插一脚,除了沈岁年有那自私的想法外,定是有她母亲纵容,对他们家是背信弃义的,也不顾柳家对他们孤儿寡母的照拂,她也并非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但凡说清楚她并非会纠缠,只是没想到沈岁年两方的好处都想得。
“你恨他们?”傅晏清的问话讲白芷一下子来回到了现实中。
白芷摇了摇头,道:“我对他们从来没有恨过,倒是庆幸在落入泥沼之前认清了前方的路。”当时是伤心,伤心过后发现自己白伤心了一场,有些人本就不值得她挂心,她对沈岁年毫无在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芸和欺辱她的她会一一讨回来。
傅晏清原本冷峻的表情听到白芷的话舒展了很多,想了想白芷焦虑的事情,道:“春早的事情很快会有结果的。”
白芷心中早就下了一个决心,她本来不是一个等安心呆在宅子中等待的人,对高繁有了怀疑,自然会顺着高繁的这条线去查。
傅晏清虽然是闲散人一个,但是该要承担的责任一样也不会少,用过膳就被传到宫中去了,见傅晏清出门,白芷便要实施行动,卜安没有拦着她而是让白芷带着瑾王府的两个侍卫。
她上次跟踪高繁,让她知道这人在锦春路上有个安乐窝,她想在哪里瞧瞧,上京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的,熟悉陌生感让她有些眩晕,那些商贩叫卖声勾起了一些过去的记忆。
路过了一家成衣店,白芷对跟着自己的两个侍卫说道:“我要进去试几件衣服,你们在门口等着吧。”
侍卫有些为难,但是看这种地方他们也不能不离身的跟着,于是就像是门神一般守在了衣店的门外,高大威猛的身影挡住了后续想要进入的顾客。
白芷并不是想真的买什么衣服,她只是为了摆脱这两个有些难缠的尾巴,没用多长时间她就从成衣店的后门出去了,
没走出几步,她就被举着糖葫芦的小丫头撞了一下。
小丫头还没有她腰间的位置高,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就趴到了地上。
白芷下意识去扶,身边路过了一个人往她的手中塞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南街织工馆一人来,否则小丫鬟将没命。
白芷扭头往身后看去,给纸条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在看地上的小丫头也不见了,就像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像是撞见了鬼。
她又看了看纸条然后毅然决然的一个人前往纸条上写的地址。
织工馆里面有很多的织布做针线活的女工,他们会接各种的女工委托。
馆内人也是进进出出的,白芷站在门口观察了稍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地点选在了这么热闹的地方,让白芷有些难以理解。
很快一个在门口左顾右盼管事的婆子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人的并不是光明正大的迎来送往像是等什么人,一个挑夫路过往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这人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过去捡了起来,进到了织工馆中。
就在白芷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近那人的时候,恰好来了一群想要在这里工作的女孩,趁着这个机会她混入到了这些女孩中进了织工馆中,她的目光一直在那个人身上追随着,直到这人消失在了转角。
白芷忽然捂着肚子,给她们介绍的婆子立马投来了不满的眼光。
白芷怯懦懦道:“我吃坏了肚子,要去茅房真的要撑不住了。”
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现在把人赶出去,看她整个那么的急切,好声没好气的说道:“真没规矩,前面左拐就到了,完了带着包裹回家吧。”
白芷耷拉着脑袋沉闷的点点头,小跑着往茅厕的方向走,等脱离了视线立马掉了个头去追踪那个偷偷摸摸的婆子,一直追着这人来到他们这些人住的屋子。
她在窗纸上开了一个洞往里面看,但是房间内空空荡荡的,那人原地消失不见了踪迹,明明是进入了这一间屋子的!今日她太邪门了她真像是见了鬼一般。
白芷也不顾的会被发现直接拉开门进去,这房间里面确实是没有人了,她整个房间都摸了一遍没看出人怎么消失不见了。
就在她有些困惑的时候,门外那淅淅索索的脚步声让她有些慌乱,看见一旁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柜子,她也没多想拉开想要躲进去,结果就看到了蜷缩在柜子一角的春早。
她差点喊出声,可是春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春早眼睛紧闭着嘴唇有些苍白,她颤着手伸过去搭在了春早的脖颈处,脖子上稳健跳动的经脉告诉她人没事,看样子大概是迷晕了过去。
那个叫自己过来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她一时也摸不清楚,也顾不上其他了,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之前,她也藏在了这个柜子中,透过门的缝隙观察着房间。
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般,她紧张的死死抿着唇。
嘎吱——
那人似乎推开了窗户,白芷只看见有个蒙着面的男人翻了进来,她想看清楚这人的一举一动,奈何缝隙能让她窥见的范围实在是有限。
这个人看样子也不是织工坊的人,偷偷摸摸的在四处翻找这东西,难道是这个人将自己引诱到了此处?但是这说不通,若是这人来找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在房间里面翻找东西?她并不想惊扰对方而是躲在这个柜子中静观其变。
直到对方停在了她所在的柜子前面,白芷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她藏身的地方也可能是对方搜查的地方,等到对方停在了她藏身的柜子前,她才察自己的藏的地方是有多么的不妥。
这次出门也没想到会遇到危险,自然没有带很多防身用物,指尖轻轻触碰着藏在腰间的匕首,只有那冰冷的触感才能让她此刻清醒,只要是对方打开这个柜子那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匕首刺出去。
屋子中的男人似乎觉得自己找的东西并不在柜子中,在柜子前面稍微停顿了片刻,转身就要离去。
白芷微微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的庆幸着,只是没想到墙面似乎传来了敲击的声音,是那么的急促那么的清晰。
原本要离开的男人似乎也是被吓了一跳,想也没想转身拉开了柜子。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白芷只是迟疑了一瞬,还是将手中的匕首刺出去,男人的反应十分的快,他一把握住了白芷的手腕,然后拽下了脸上面面罩。
“是我!”
“你怎么……”话还没说完,白芷就被推了一把,白芷猝不及防的和春早挤在了一起,傅晏清用手捂住了白芷的嘴,就硬是从另一边挤进了这个已经容纳了两个人的空间。
白芷匕首举在两人之间,但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一点威慑的作用,她和傅晏清紧紧地贴在一起,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热量在空气中交换着,白芷在想象对方是什么神态。
他们所在的柜子忽然动了起来,先是向左移动然后是向右又回到了原位,原来这个柜子是这房间内的密室,怪不得跟着那个婆子来到此处人却不见了影子。
白芷只听到了那个婆子隔着柜门嘟囔着:“这柜子要修一修了,怎么感觉擦着地面移动,这用不了几次定会在地上留下移动的痕迹。”
这个婆子怎么会想到,其实只是这个柜子中藏着三个人!
柜子内实在是太挤了,白芷腿边上还蜷缩着一个人而后背却是空的,她整个人往后倾斜着,这是一个极其怪异吃力的姿势,整个腿和腰都为了维持重心而努力,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这要是被对方发现会产生什么后果也无法预料。
白芷为了自己能站的更加的稳当,双手直接环上对方的腰,努力把自己的站正了,但是自己怀中的人似乎是变得异常的僵硬,就像是一个棍一样。
白芷都能想到傅晏清之后一直说自己占他便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