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谭老师说了,嘉予你让你父母赠送了一批学习用品和家庭用具过来?”安砚也听到段嘉予谈话了,结合谭老师说的,她也猜了个大概。
“是的,来的时候,和爸妈说了这边的情况,爸妈说送一些必需品过来。您也知道,我家超市拿货的话很便宜。”段嘉予一五一十的交代。
“嗯嗯,谢谢你,嘉予。”
谢谢你,做到这种程度。
“安老师,您之前让我不要和您言谢,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我也经常听您说谢谢我呢。我也没做什么,都是爸妈一片心意,希望能为望江尽绵薄之力。”段嘉予现在也没什么经济能力,靠爸妈养活,比起安砚,段嘉予有时候还是会气馁,会沮丧。
她也巴不得能早点出生,或者早点挣钱,能和安砚旗鼓相当。
一旦陷入这种情绪,段嘉予的脚步就会欲走又停。她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所以她也不断地告诉自己,都会有的,来加强自己的信心。
段嘉予相信,将来她和安砚也可以像自己父母那样,小打小闹,又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那是嘉予你父母爱屋及乌了。”父母总是这样的,为孩子计深远。安砚想起自己父母,亦是如此。现在安教授已经恢复,正常上课,没事的时候在小区遛遛弯,下下棋。
段嘉予捏着手机,和安砚走在江边的石滩上,江上浅滩,并不湍急,不像段嘉予的心情,过分地急切。
本来想等到回北城,再问安砚。但是现在又算是什么,安砚有意无意的,总让她有了可以更进一步的错觉。
如果今晚还像昨晚那样暧昧,段嘉予可能只有另谋睡处了。
“安老师,上次您帮我擦手机的时候,打开过我手机壳吗?”段嘉予的思绪反反复复,郑乐文是说里里外外擦,但是也没有看见就是安砚拿走了照片,万一是在这之前就不见了呢。
“打开过,啤酒不小心流进去了,嘉予,你是在找这个吗?”安砚打开自己的手机壳,直接取出了那张照片。
段嘉予看傻了,她倒是没想到安砚会这么爽利地将“罪证”摆在她面前。
两人停下脚步,面对面地站着,石滩上寸草不生,只留下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嗯嗯。”段嘉予准备接过安砚手上的照片,却不料,安砚没放。
“嘉予,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放在手机壳里?”
段嘉予说过,安砚是位好老师,最擅长轻声软语、循循善诱。
找不到今晚主题切入点的段嘉予,她在这时候抓住了机会。
“您不是看到了吗?”安砚取下自己的手机壳,将里侧的字显露出来,给安砚看。
这是段嘉予所有的心事,闭口不提的秘密。
段嘉予注视着安砚,不肯放过一点痕迹。她需要看清楚,是否有震惊、有抵触、有逃避。
都没有,只有平静。
这样段嘉予更加不安,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她既没有收回视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在安砚开口了。
“嗯,我看到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我理解的那层意思。”安砚自我挣扎过,哪怕一开始就是误会,她也在将错就错里,了然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段嘉予追问她,理解的那层意思是什么,安砚想,她近三十年的羞耻心,足不足以支撑她说出来。
“安砚,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似恳求,似呢喃,无限爱恋。
段嘉予心跳如雷,这句话今晚在心里练习了千百次,说出口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但是此处无声,等待才煎熬,哪怕只是毫毫秒秒。
捏着相片的一角,都快原地戳出个洞来。
“可以。”
安砚郑重而情深,眼眸盛着今夜星辰,如迷踪幽境,引得段嘉予沉醉其中。
松开相片,安砚温情地将段嘉予搂入怀中,再一次告诉她:“可以,嘉予,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抱抱我好吗?”
安砚发现段嘉予呆愣在原地,拿着照片和手机。她不要让段嘉予再等她了,她也可以用新的身份,主动一点,多爱段嘉予一点。
段嘉予的世界已经静止了好几秒,她听不到水流,闻不见花香,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只知道安砚告诉她,她也喜欢自己。
拥着安砚,宛如拥着全世界。
这石滩,也能开出花来。
小情侣互通心意后,开始还有点别扭。回家的路不长,拧巴也在相视一笑中消弭不见。
“今晚还拧小麻花放中间吗?”安砚打趣段嘉予昨天的小孩儿行为,看段嘉予一直处于懵懵的状态,可爱地紧。
原来安砚都知道,还装作不知道拿去盖在身上,太坏了。
这让自己怎么回答,挺害羞的就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晚不放了好不好?”
安砚坐在桌前,搂过段嘉予纤细的腰枝,抬头望着她,女孩又羞得摸了摸耳尖。
“嗯。”段嘉予小声地挤出一个字,看着床上的薄毯,浮想联翩。
夜深时,安砚自然地将段嘉予搂在怀里,段嘉予不仅没有拧麻花,还和安砚盖了同一床被子。
安砚的体温不高,段嘉予贴着凉悠悠的,超级舒适。她在好好的感受,她想紧紧地抱着安砚,严丝合缝,才能填补心中那一丝空落。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安砚玩弄着段嘉予的发丝,不经意地碰到段嘉予的耳朵,软软的,指尖就在耳郭上刮蹭。
段嘉予挤进安砚怀里,躲避安砚的动作,痒痒的,难耐。
沉思沉思着,段嘉予又有点不开心了,她和安砚才在一起,今天才答应了父母,回到北城就马上回阜都,那是不是就要和安砚分开了。
她和安砚提起这件事,安砚默了一会,她知道才在一起,不想分开也是正常的,她也一样,想和段嘉予多待会儿。
“回北城后,我送你回阜都吧,我待两天再回北城,工作室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安砚预计的是要在这边待到和段嘉予一起回北城,这样算来,如果在阜都耽搁几天,时间挺长的了。
“好啊。”段嘉予开心地贴着安砚,用额头来回地蹭着安砚,丝毫没觉着不妥。
两人洗漱后,只穿着睡衣,虽说是长袖,但是触感还是很明晰。
安砚喉咙耸动,压下心中的异样。伸手护着段嘉予的后脑勺,试图让女孩不要再动了。
“睡吧,包包,明天还要外出呢。”明天要去城里,搬运物资。
段嘉予又在一声声类似“宝宝”里,迷失了。
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晚安,安砚。”
“晚安。”
今晚段嘉予叫了她很多次安砚,每次听段嘉予叫的时候,她都觉得很安心,很踏实。
这和称呼她,安老师的时候,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