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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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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妙静终于肯施舍楼予烈一个眼神。

楼予烈看出她不相信,嘲讽道:“你不会自信的认为我非你不可吧?”

“天下女子千千万,我为何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一开始傅妙静就想过这个问题,她自认相貌一般,性格一般,家世平平,还是个寡妇,楼予烈这样的少年郎为何看上她?

后来她知道了夭夭的存在,便自然而然认为楼予烈是因为夭夭才对她如此。

想来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楼予烈觉得自己不像那位夭夭,故,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但是真的如她所料吗?

傅妙静不由审视着面前的少年郎,他年纪尚轻,可言行举止却窥不见一丝稚嫩,俊朗的面孔瞧不出喜怒,深潭一样的眼眸辨不出情绪,他比初见时更沉稳了。

他是不是在诓她?

要知道,楼予烈已经不是当初任人欺辱的私生子了,如今有官职在身,背靠寿宁侯府,听说还得了兵部尚书的赏识,这样的他,她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思虑了半晌,傅妙静才道:“口说无凭。”

她想签下类似于契书一样可以约束楼予烈的证据。

楼予烈勾起嘴角,俯视她:“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规则由我制定,别忘了你的处境。”

“我要你乖乖听话三个月,待我玩腻了,自然就放了你。”

傅妙静一呆,脑子轰一下炸开,视线出现重影,恍惚间仿佛看见从地狱爬上来一个恶鬼,恶鬼朝她嘶吼一声,露出锋利的獠牙,血腥味扑鼻而来。

眨了眨眼,视野恢复清明,哪有什么恶鬼,面前的人分明是楼予烈。

傅妙静仰起头看他,声音漂浮:“好,我应下就是。”

明知楼予烈性子诡怪,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盼望着他早日腻了她,赶紧将她丢出去。

这是仅剩的一线生机。

楼予烈自嘲一笑,虽然早知道傅妙静会这样选,但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心里仍是憋闷。

“太瘦了。”楼予烈抬起傅妙静的下巴,轻蔑地上下打量,好似在挑牲口:“身上没二两肉,一摸硌手的很,啧,兴致都没了,限你一个月内补回来。”

傅妙静垂下眼,这口吻……

袖子下的拳头紧握,她劝自己,三个月而已,熬一熬便过去了。

“是,我会补回来的。”

楼予烈还不满意,唤来绿玉吩咐道:“现在就让厨房做些滋补的吃食来。”

绿玉看了一眼傅妙静,见夫人不似先前,死尸一样的脸有了生气,虽然不多,但这是好兆头!

心里感叹还是大人有本事,能治的了夫人,高兴的领命退下。

傅妙静只用了小半碗就撂了筷子,楼予烈没有走,就盯着傅妙静吃,见她只吃了几口,皱眉道:“吃完。”

“实在吃不下了。”

身子亏空的厉害,说话都没有劲,这几口还是她努力塞进去的。

这碗还没楼予烈的巴掌大,而傅妙静只堪堪吃了小半,这足以见之前她的死志,她是真的想饿死。

思及此,楼予烈不由后怕,随即有些生气和烦躁。

与他待的时间久了,傅妙静能敏锐感知到他的情绪,见他不高兴,端起碗一言不发往嘴里塞,可胃被饿小了,再怎么塞也塞不下。

傅妙静强迫自己吃完,但胃里难受,她强忍着,最后实在没忍住,哇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楼予烈吓了一跳,这下真的黑脸了:“吃不下就不吃,硬塞做什么!”

傅妙静面白如纸,额上沁出冷汗,她捂住肚子凄凄望着楼予烈:“我不是故意吐的,你千万不能因此反悔,三个月后一定要放我离开。”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

楼予烈火冒三丈,拉着她的腕子往外走:“疯半聋,滚过来!”

还没到正午,疯半聋就喝的酩酊大醉,此时,他正躺在树下打盹。猛听见有人喊他,一个激灵醒来,见是楼予烈,嘴里嘟嘟囔囔好一通后不甘不愿从地上起来:“又怎么了。”

“她吐了,我瞧吐出来的东西带有血丝。”楼予烈道。

傅妙静一怔,她没注意这点,随即紧张起来,今时不同往日,楼予烈答应放她走,而家人也没放弃她,她现在要是出了事可谓得不偿失。

疯半聋也郑重起来,让傅妙静坐在石凳上,细细把脉。这一次他十分严肃,闭起双眼,摇头晃脑。

傅妙静忐忑不安,她身子本就不好,外逃的那段时间经常饱一顿饿三顿……

疯半聋睁眼看两人皆苦大仇深的表情,赫赫笑道:“行啦,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能治。”

“小娘子只要听我的,准保能好。”

楼予烈紧绷的脊背松懈下来,他看了一眼傅妙静,警告:“要是养不好,或者故意拖拉耽误你我欢好,三月之约作废,届时不论你寻死还是绝食,我都不会看一眼,死了就拖去乱葬岗!”

大庭广众下,楼予烈将两人的关系说的直白又露骨。

傅妙静脸色灰白,是了,楼予烈怎么可能饶了自己,他在变着法的羞辱她。

疯半聋纳罕地看着楼予烈,又看看傅妙静,啧啧称奇。

因经常光顾玉鸳儿,一来二去就与楼予烈相熟,慢慢也摸透了他的性子,这小子年纪虽小城府却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都说妓子会演,但楼予烈比他的妓女娘还会演。与他接触过的人,哪一个不交口称赞?

但他冷眼瞧着,楼予烈这小子在傅娘子面前不自觉就暴露本性,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看来古话说的不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疯半聋觉得这热闹好看,索性赖着不走了,笑呵呵看着两人。

傅妙静竭力劝自己忍耐,韩信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与之相比,自己这些算不了什么,她道:“我会听这位,”

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郎中姓名。

疯半聋忙道:“我姓孟。”

傅妙静感激对他笑笑:“我会听孟郎中的话,不敢败大人的兴致。”

楼予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问疯半聋:“你不用开药方?”不等疯半聋回答,又对傅妙静说:“到书房给我研磨。”

“绿玉,药好了直接端来书房,我亲眼看着夫人喝。”

绿玉还没从三月之约的震惊中回神,听大人喊自己,身子一颤,“是,大人。”

傅妙静还没向孟郎中告别就被楼予烈拉去小书房。

本以为楼予烈会捉弄她,但他似乎很忙,一直埋首案牍,她立在桌边磨了许久的墨,手腕子发酸。悄悄觑一眼,见他没注意,背过身揉了揉手腕。

“偷懒?”

傅妙静一惊,扭过身见他没抬头,还在写字,他脑后长眼睛了?

“我这就磨。”

楼予烈放下笔,好整以暇看着她:“罢了,你过来。”

两人距离不远,仅两步之遥,傅妙静上前一步。

“再进一步。”

傅妙静咬了咬牙,又上前了一步。

秋日爽朗,阳光透过窗牖,映出一格一格的阴影,淡淡的药香从窗隙里钻进来,朱红色的书桌后一男一女一坐一站,距离极近,温婉柔美的女子微低着头,一绺青丝擦过男子的唇。

楼予烈侧过身:“坐下。”

坐下?傅妙静看了看,这儿只有一把交椅,她坐哪?

楼予烈点了点膝盖。

傅妙静愕然,让她坐在腿上?

青天白日,在书房…

“啧。”楼予烈沉声道:“磨蹭什么。”

傅妙静从未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扭扭捏捏,身子要弯不弯,抬起的屁股半天没敢坐下去。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腰间缠上一只手臂,往下一按,她结结实实坐在了楼予烈的腿上。

楼予烈掐着她的腰,掂了掂,不满道:“果然轻了许多。”

傅妙静浑身不自在,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楼予烈端着她转了一圈,两人面对面,“我要检查。”

“什么?”

“记下你现在的身体数据,随时做对比。”楼予烈认真道:“这样我才知道你有没有听话。”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法子,傅妙静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的。”

楼予烈手按着她的唇:“你惯会说谎,我是不信你的。”

“那就叫绿玉来罢?”傅妙静垂死挣扎,好歹绿玉是个女子。

“亲手来我才安心。”楼予烈从她的唇上移开,摸她消瘦的脸颊,他摸的很有章法,从上到小,从左到右,一寸寸丈量。

傅妙静的眼珠子一直随着他的手动作,见他摸完后,提笔蘸墨书写,探过头看,上面是她脸颊的尺寸。

写完,楼予烈放下毛笔,看了看傅妙静的穿着:“衣服会影响,夭夭脱了罢。”

傅妙静抓住衣襟,仓皇摇头:“大人记个大概就成。”

“那如何能行?夭夭记住,做人做事还是严谨些好,脱了罢。”

傅妙静摇头求他:“大人饶了我。”

“嗯?”楼予烈的一只手一直在她腰间,微微用力:“现在就不听话了?”

傅妙静默然,静了半晌,颤颤巍巍褪去外衣。

天蓝色的衣裙落在楼予烈脚边,层层叠叠堆积。

“还有一件不用脱吧?”傅妙静有些生气,语气就硬了几分。

楼予烈勉为其难点点头:“那便依你。”

女子的皮肤白嫩,在阳光下透着玉一样的质地。楼予烈攀上女子的肩膀,从左肩游到右肩。

男子的手上覆着薄茧,每一次抚摸都能引起一阵战栗。

傅妙静脸颊绯红,耳朵也红透了,像红玛瑙。她不想看,合上了眼。

“睁眼。”楼予烈点了点她的锁骨,“夭夭不亲眼看着,我若是记错了怎么办?”

这个坏透了的混蛋!

傅妙静没理他。

“要是记错了,那只能再量一次。”楼予烈垂眸,望着一处目不转睛:“夭夭通情达理,应是会答允的。”

她可不想再脱一次,傅妙静霍然睁开眼,不想楼予烈欺身上前,一下咬住她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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