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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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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谣不想吃肉,元景佑便把剩下的肉和菜吃了。

一连数碗,都是云水谣喝汤,元景佑吃剩下的食物。

云水谣笑道:“我真善良,你真有福气,还能吃到我的营养餐。”

元景佑忍不住笑了,应和道:“是是是,大人是天下第一好心肠的人。”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云水谣的额头,似乎想看看她是否发烧。

云水谣有些难为情,往后一躲,不过还是没躲开。元景佑骨节分明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让她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元景佑道:“没发烧。”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收回手,道:“大人,冒犯了。”

云水谣赶紧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没事。”

这时,他们听见一声咳嗽声,原来是杜羽走了进来。

元景佑赶紧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杜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云水谣,道:“云大人的气色好了一些,只是黑眼圈很重,双目无神,脸色发白,看来还需休养一阵。”

云水谣道:“这些天我吃了睡,睡了吃,难道还有黑眼圈吗?”

“有,这应该是长期疲劳所造成的,并非是睡几天就能解决。”

云水谣心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亏元景佑还能昧着良心夸她美。

她有些嗔怪地看了元景佑一眼,元景佑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看着她。

云水谣又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便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的手。

杜羽忽然道:“元侍卫,我觉得你应该去外面把守,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元景佑点头:“言之有理。”

他觉得自己继续待在云水谣的闺房中不合适,因此真的走了出去。

云水谣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杜羽的话也挑不出毛病来。杜羽倒是老神在在地坐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杜羽问道:“云大人,你为何生病,自己能找出原因吗?”

云水谣道:“我觉得可能是累的……还有心里很焦虑,我总是自己催着自己去做很多事情,但我的身体好像吃不消了。”

“你处理凶杀案时,心里会感到害怕吗?”

“其实一直会……那些死者的死法千奇百怪的,总之每一件案子带给我的冲击都很大,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你看仵作验尸时,会感到恶心吗?”

“其实也会……但我不能说,而且我必须得看仵作验尸,这样才能找到证据。”

“你平时很累时,会不会有某些瞬间很想逃离现在的生活?”

云水谣犹豫了一下,道:“确实如此。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皇上让我做的是一个清闲的职位,每天只需要看看书,写写字就好了。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是我背负了全家的命运,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或者停下……有时候我会羡慕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小吏,他们只需要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就好,不需要操心太多。”

云水谣觉得很奇怪,明明她跟杜羽不算很熟,但是在杜羽面前,她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说出了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在人前,她要维持自己作为官员的尊严,不能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尤其是她身为女官,本就比男人做官要困难些,所以必须过度地冷静、坚毅。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储存了很多脆弱、犹豫、不甘、疲惫。她虽然穿着官服,可她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女孩。

但到了官场,没人会把她当女孩看,她必须表现得符合官员的身份,才能被其他人所接纳。

但没想到,她内心的情绪被杜羽看出来了。

杜羽道:“别担心,你产生这些负面的情绪,是很正常的。官员也只是普通人,但要接触很多其他人接触不到的阴暗面,平时又难以排解,这些阴暗面储存在心里,都需要身体去消化。久而久之,身心俱疲、积劳成疾是正常的。

我十一岁就进军营了,当时军训太苦,我也总想逃离。当我看到军营里有人受伤或是死去,看到他们鲜血淋漓、缺胳膊少腿的身躯,也会有悲伤、恶心、害怕等种种情绪。但是我的长官让我自己消化,情绪不能外露,尤其是不能哭。他说我以后会成为将领,必须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我很能理解云大人的心情。你是女子,年纪也不大,但必须像男人那样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即便是血淋淋的凶案也要面对。你应该是情绪生了病,所以找普通大夫医治是没用的。”

云水谣问道:“情绪生病?是何意?”

杜羽道:“这是我自己自创的说法。人的身体是外在的,精神是内在的,两者同等重要。其实很多病,都是由于精神出了问题。我认识一个良医,善于治疗情绪病,只是他的疗法很特别。他不把脉,不开药,只是跟病人聊天。聊完之后,病人基本上都会有所好转。

但这种疗法不为杏林所接受,许多大夫都觉得他是异端,不认可他的大夫身份。且他收费很高,也很少有人有能力找他看病,所以他名声不显。不过,我以前找他看过几次病,觉得他很厉害。你若愿意,我带你去。”

云水谣也对那大夫起了好奇心,道:“好啊,那我要去。”

杜羽吩咐侍卫套好马车,让云水谣坐进去,自己在一边骑马带路。

云水谣本来也想骑马,但她身体无力,骑不了,坐马车确实更合适。在马车里,她也懒洋洋地倚靠着座位,坐在地板上,双腿微微弯曲,这个姿势舒适些。

几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片竹林中。这里有三间茅草屋,有个身材佝偻的老者正在用竹子编着什么东西。

杜羽扶着云水谣下车,对那老者笑道:“董先生,我带人来求医了。”

杜羽偷偷对云水谣道:“那位老先生便是我说的良医,他叫董灿。”

董大夫继续编着东西,说道:“不相信我的人,我可不医。”

杜羽道:“这位云姑娘既然肯跟我前来,自然是相信董老的医术的。”

董大夫编好了,编的是一个果盘,十分精巧。

他把这果盘送给云水谣,道:“姑娘,这个送你了。”

云水谣惊喜道:“谢谢董大夫。”

“病人跟我进来吧,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于是,云水谣便跟着董大夫进了一间茅草屋。这屋子窗户开着,他们就坐在窗前,外面的人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云水谣往窗外一看,见杜羽远远地坐在一棵树下,翻阅着一卷书。这个距离,他能见到云水谣,但却听不见云水谣和大夫说话的声音,可以说很体贴了。

董大夫此时十分和蔼地问道:“姑娘,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说。”

云水谣已经知道他诊病的方式就是聊天,且他看着很慈祥,云水谣也就将自己心里的烦恼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了。

董大夫很耐心地倾听,时不时地开解她几句。

云水谣说着说着,竟发现一些以前被自己忽略的小事,其实也给自己造成了负面情绪。只是她有太多的正事要办,无暇理会那些情绪。但那些负面情绪并未消失,只是被掩盖起来了。

云水谣聊了许久,竟到了黄昏时分。董大夫果真不把脉,也不开药,只是适时地安慰她,或是肯定她、夸赞她,总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让云水谣的精神得到极大的放松,整个人都产生一种轻快的感觉。

直到她没什么要说的,站起身来,发现自己之前的症状都消失了,现在身体很好,她甚至想要跑跳。

她笑着对董大夫道:“您真神了!”

董大夫呵呵一笑:“我不是神人,只是善于治疗情绪病而已。云大人有空时,可以多去山川树林中走走,有助于心情恢复。”

“嗯,我记下了。”

刚才云水谣要详细说自己的烦恼,自然没法隐藏身份,因为有很多烦恼是成为女官后才有的。她跟董大夫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因此董大夫才称呼她为云大人。

云水谣道:“诊金是多少?”

董大夫道:“杜羽方才已经付过了。”

云水谣心中暗暗感激,朝杜羽看去,谁知杜羽也正在看她。两人目光交汇,仿佛灵魂贴近了,云水谣赶紧挪开目光。

这时,董大夫说道:“其实云大人的很多烦恼,老朽有办法解决。”

云水谣问道:“您的意思是,多找您治疗几次吗?”

“非也。聊天只能舒缓情绪,但现实中的一些问题,并非医术能解决的。如果云大人愿意,老朽带您去见一个人,相信他能解决您的烦恼。”

“去见谁?”

“我的主人。他近日刚好在这里。”

云水谣十分惊讶:“您还有主人?”

“是的。说是主人也不恰当,我们都受他恩惠,所以自愿为他做事。称他主人,只是方便称呼而已。”

“听您话中之意,为他做事的人还不少?”

“正是。”

董大夫刚才说,“我们都受他恩惠,所以自愿为他做事”,“我们”所指代的,应该是一群人。

云水谣问道:“要走很远吗?容我向杜长史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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