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谦让刘助盯着点裴诤，一有动向立即向他汇报。
裴诤翻墙看了他一眼，又忽然消失得没影儿，说不定在哪个角落憋着坏呢，他得警惕。
两天后，裴诤在泳池旁晒太阳时，忽然收到了微信消息。
父母和季烛耀已经拉黑，商务交谈自动转接刘助，这几天的微信很清净，他以为是刘助发来工作消息。
令人意外，是裴诤的语音。
【裴诤：哦，知道了。】
裴诤嗓音沙哑，恹恹的，像是大病初愈般虚弱，不过到底是年轻人，声音很响亮，一时半会嗝屁不了。
季明谦打字想问问怎么了，思来想去停下手指，要么是病了，要么是被他老子教训了，总之裴诤不会对他说实话。
对方忽然又弹来一条消息：
【裴诤：红糖生姜水你按时喝没？我每天都给你订呢。】
确实，自从裴诤离开后，每天清晨都有跑腿小哥跑来送的红糖生姜水，极为贴心。
季明谦面无表情打字：
【季明谦：喝了。】
【裴诤：好好，记得趁热喝啊！回去我检查。】
季明谦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合上手机，正巧一位服务生过来送酒和小食，他抬头问：“每天的跑腿小哥拦下了么？”
服务生冲他眨眨眼：“跑腿小哥在山脚公路就被拦下，这事连秦总都不知道。”
季明谦满意：“很好。”
这裴诤一条威胁的条件都拿不出手，还强迫他喝糖水？真是可笑。
还检查，他倒要看看裴诤会怎么“检查”。
季明谦重新躺回靠椅，正好一群朋友走过，中间那人嘻嘻哈哈指着手机大笑。
“看什么乐子呢。”他问。
一人递过手机：“季哥，网上有人说周锐成立娱乐公司，专门在圈里选妃，还给封号封品级，周锐真会玩啊。”
屏幕首页挤满了周锐的爆款新闻。
大家都富二代玩得花，但周锐是被爆在娱乐圈公开选妃的第一人，吃瓜群众乐滋滋地去扒了周锐消息，连同周家产业都被爆出，牵连甚广。
[听说后天要公布选妃名单，不知道有谁，疯狂吃瓜中。]
[嘿嘿，听说有刚火起来的暮岩，合约都签到人家富二代公司了。]
[季烛耀肯定不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才不会出卖色相。]
[猪妖粉丝烦不烦啊，怎么哪儿都有你们？]
……
季明谦把手机递还朋友，那人试探问：“季哥，周锐到底有没有选妃名单啊？”
虽然周锐很混，但周叔能狠心拿鞭子教训，周锐做事还算“低调”。
公开选妃这种事，大家谁也没听过。
“大家等等看吧。”他漫不经心道。
与此同时，C城郊区墓地旁，一座白色小楼耸立，地下室门传来阵阵惨叫声，怪异得不似人声。
大门推开，郑庶从地下室走出，抖抖肩膀的灰，关上厚重的铁门，将惨叫声隔绝在外。
楼上棕色木质装修风格，他一边活动僵硬的脖子，一边走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晃，茶壶空了。
他放下茶壶，拉开抽屉找茶叶，一转身，原本放在木桌的茶壶竟消失不见了，可他刚刚没听到任何声音。
郑庶立即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精神高度紧张，暗暗握住腰下的古铜匕首。
这可是C城的灵异管理部，且不说周围的阵法符纸，他们团队都是玄学精英，阿飘看了都绕道走。
敢在一个首领眼皮子底下作祟，肯定不是一般的邪物。
“哈哈哈哈哈哈！家人们谁懂啊......”手机忽然被打开，发出一声尖锐的爆笑音效，自动播放视频内容。
郑庶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走上前，点击屏幕关上视频。
“谁！”他向四周大喊。
可屋内一片死寂，郑庶磨蹭到地下室门口，准备找援兵时，身后猛然窜出一个黑影。
“喂！”
郑庶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脸色煞白，转身挥刀。
匕首扑了个空，待看清对方的脸，他瞬间恼羞成怒。
“你个恶鬼！”郑庶大喊。
裴诤拉过椅子，悠闲地坐下：“叫裴少爷。”
郑庶握紧匕首围上来：“你来C城干什么？总部有规定，你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跑！小心我举报！”
裴诤眼神一冷，偏过脸，似笑非笑：“你不早举报了么？我刚在总部接受完调查。”
他清完五只恶鬼，刚下山就被总部的人围住了，带回了总部基地，原因、过程、动机都要明明白白地讲述，期间还要接受各种质疑，气得他嗓子都喊哑了。
郑庶心虚地咳嗽一声，移开目光。
“你别诬陷，我根本......”
“得了吧。”裴诤踹开桌子，起身叉起腰质问：“举报人不是你还能有谁？扛剑匣的队员是个男同吧？看到我的脸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
郑庶彻底语塞。
“郑庶你个小人，我刚给你们解决个大麻烦，你就把我举报了，你恩将仇报啊，要不是为了......”话说到一半，裴诤的声音停下来。
要不是怕季明谦受罪折腾，体内阴气凝聚，他才懒得管这些事呢！
郑庶自知理亏，也不愿掉了面子，嘴硬：“我举报怎么了？我敢把我怎样？”
裴诤丝毫不生气，反而笑了：“那你可要小心了。”
他眼中狡黠，手指将郑庶从上到下指了个遍，邪气一笑，转身利落地翻窗走人。
“啊？”这话让郑庶摸不着头脑，忽然头顶响起绳子断裂声，他一抬头，滚烫的茶壶自头疼砸下。
原本空空的茶壶注满了热水，茶壶重重砸在他头顶，滚烫的热水自上到下淋了一身。
“嗷！”白色小楼里响起一阵嘹亮的惨叫声。
*
“豪门富二代惊爆大瓜，五家娱乐公司，六家工作室，选妃人数高达上万？”
“又一大瓜被挖出！某影视爆红小生疑似周锐男宠！业内人士透露细节消息！”
“直播间八点半，咱们好好盘点周公子的几大爱妃！”
......
季明谦度假回来时，周锐的新闻已被各大网站刷屏，选妃名单已经公布，虽然没有证据，但与爆红小生的绯闻倒是爆出不少照片，牵连了一些圈内明星。
真瓜假瓜混在一起，吃瓜群众不管不顾地冲在最前线，把热度抬得极高，连公司茶水间都在讨论周锐的事。
刘助送来咖啡，悄悄道：“听说周凯气病进医院了，近期估计不会管金悦酒店的事。”
季明谦点点头：“终于能过个消停点的新年了。”
刘助也感慨：“每年的年终总结，是董事会找茬挑刺的最佳时机。”
他还好，而季董每每烦心忧虑，每次都要吃半瓶安眠药。
“这回您大可舒心啦。”他道。
季明谦脸上罕见露出一抹笑容，可这笑容还没持续三分钟，有人推门进来。
笑容戛然而止，整个公司不打招呼就进他办公室的人，只有裴诤。
裴诤双手插兜，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咖啡，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周锐惹到谁了？八卦头条上天天都是他的消息。”裴诤问。
季明谦对刘助使了个眼神，刘助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可能是商场上的仇人吧，周凯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他回道。
裴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嗨了一声：“周家爱捣鼓一些歪门邪道，喜欢用小鬼护身，这小鬼一旦被高人收了，气运下降，人也开始倒霉了。”
什么事儿都能扯到玄学上。
最初周锐与小歌手的合照被爆，这事确实很巧合，但后续的一系列发展，别人不知道原因，他可是太懂了。
季明谦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裴诤，把人晾在茶几旁，自顾自拿平板看报表。
裴诤无聊，走上前问：“生姜水喝了么？”
季明谦手指一顿，道：“喝了。”
裴诤不信：“今天的也喝了？”
季明谦浅浅地嗯了一声。
裴诤低头，看看垃圾桶，并没有空杯子，空气中也没有生姜味道。
正巧季明谦的微信弹来一条消息，是王昕助理的语音，裴诤意识到什么，抽过手机。
“手机还给我！”
来不及了，裴诤已经点开了语音。
王昕小助理的声音：“季董，红糖生姜水已经喝完，很好喝......嗝。”
最后一句打嗝结束，偌大的办公室内一片寂静，裴诤抓到了证据，高高地抬起下巴，倨傲地睨视季明谦。
“王昕怎么喜欢发语音。”季明谦面不改色，自顾自的说道：“我去说说他。”
他一边放下平板，一边起身向门外走，路过裴诤身边时，忽然被抓住了手臂。
“让我摸摸肚子。”裴诤的语气不容置疑。
季明谦哪肯？他脸一冷，挣扎着要挣脱束缚：“你滚！”
裴诤哗啦啦一声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扫下，抽出领带，要如法炮制将人压倒在桌上，打算先捆住手腕，再解开衬衫探查这具身体的阴气。
毕竟是职业病，遇事不决先捆人。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浮现季明谦躺在病床的场景，面颊干瘦，毫无血色，好似残翼蝴蝶，再稍微一用力就碎了。
季明谦容易情绪激动，他若把人气病了，得不偿失。
裴诤干脆取巧，趁季明谦反抗尚弱，手探向腹部，打算扯开衬衫。
可西服白衬衫扎进裤腰里，皮带太紧，衬衫拽不出来，他的手指转而去解皮带。
“裴诤你做什么！这里是办公室！”季明谦低声喊道。
“你别乱动，我就摸一摸小腹。”裴诤拽不出衬衫，急得额头冒汗，恼道：“咱们两个大男人你怕什么？”
此言一出，季明谦停下动作，裴诤见他不再挣扎，心觉奇怪，也停下动作。
季明谦眼中闪过一抹讥笑：“裴少爷，这话你信么？”
裴诤哑然。
“我记得裴少爷十分讨厌同性恋爱，上次客房部提起客人癖好时，你还一脸嫌弃。”季明谦悠悠道：“果然，你是个深柜呀。”
两年的网络冲浪，深柜是什么意思裴诤还是知道的。
裴诤彻底失语，要不是哪只魅魔，他、他怎么可能......
倒也是他的错，睡都睡了，提什么“两个大男人”的直男发言做什么？季明谦多精明的人啊，当即就能揪出他的错，嘲笑他。
裴诤暗自恼怒：“行行，是我说错话了。”
他决定速战速决，手指加大力度去扯衬衫下摆，忽然“呲啦”一声，是布料撕碎的声音。
裴诤一愣，左右望望：“什么东西撕碎了？”
季明谦黑脸，话语间怒气隐忍：“我的衬衫。”
“啊，抱歉。”
裴诤连连说对不起，正要开口再劝季明谦配合检查时，办公室大门忽然被推开。
裴诤诧异，这公司还有第二个人敢直接推开季明谦办公室？
下一秒，一道嘹亮的声音传来：“哥，你在办公室么？”
季烛耀？
两人身体僵住，不约而同扭头打量对方的姿态。
办公桌清扫得十分平坦，非常适合董事长大人躺下，季明谦被他推搡到边缘，手腕泛红，衬衫撕裂。
裴诤头都大了，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办公室play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