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雪翎唇角微微一翘。
眸光里。
帝爵施眼底有期待。
有的东西,越是久才得到,才会越回味无穷,等日后回头去望的时候才会更痛不欲生。
就像是美酒,越是醇香地放得越久。
荆雪翎不会让他一下子满足,两个人虽然是合作,但这合作目前看来掌握在手的仿若是帝爵施。
但同样的,习惯的人也只会是他。
荆雪翎要让他习惯容忍合作对象偏执起来的强悍,也会因着他对世事的懵懂纯粹而对此而宽容许多。
人总是会向往而偏爱纯粹的事物,尤其身处复杂的人来说。
更别说,这个世界的帝爵施骨子里就是喜爱这点。不然,他也不会喜欢看着犹如小暖阳的荆星洲。
小太阳般照亮别人,看似纯粹无私,其实骨子里最为自我不过。
才会在婚礼在即,逃婚私奔。
这事儿搁在任何有责任有担当的人身上,都不会去做的。
荆雪翎弯起眉眼,趴在了帝爵施身上,就闭上了双眼。
帝爵施等了有好一会儿,趴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omega一动不动,很快就发出了有规律的呼吸。
他望向胸膛处。
荆雪翎双眼紧闭,已然酣睡。
omega青年闭着眼的时候面容恬静极了,睫毛又密,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他整张脸都透露着柔和安心的气息。
就仿佛这样子的话就是恩爱,就是要造小孩了。
所以,他那句“我要躺在你身上睡了”,的的确确是如字眼般地一起睡觉。
帝爵施手指抚过omega青年,哦,应该说是他的妻子,帝爵施手指摩挲着omega妻子安静的眉眼,一直缓缓的描绘,慢慢的绕到了omega妻子脖颈后的腺体上。
喉咙忽然有些痒。
脖颈后泛起了丝丝的刺痛,也萦起了点点激动。
被咬的那块地方的皮肉仿佛渗入了樱素,痒,麻,还有渴望,连带着信息素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帝爵施呼吸微乱,指腹微微用力。
他微抿唇角,墨色的黑眸离闪过浓浓暗色,而后,帝爵施望着不受任何万界影响的睡得酣甜的妻子,低低笑了起来。
妻子这般地天真不谙世事,要教的东西多着呢!
迟早。
他会让他的小妻子知道,什么才叫做标记,彻底标记和恩爱。
至于现在,听着妻子那规律的呼吸,帝爵施平复着躁动的信息素,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虽然残废,但帝爵施自觉自己是强大的,只有那些低等而弱小的垃圾,才会被信息素本能影响。
理智而强大的alpha,就要有足够的控制力。
是他掌控信息素,而不是被信息素的本能影响。
——
为了秀恩爱。
帝爵施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比如带着妻子回娘家为他撑腰,给妻子开办画展为他的画铺路,一方面也是让大众知道,他帝爵施很满意这个妻子,当然,最快速的还是参加综艺。
节目里有五六个孩子,实习父母各自领一个孩子培养,在此之间学会如何和孩子相处,怎么做好一对及格的父母。
荆雪翎从帝爵施给的众多的综艺里挑选出了这个。
他说:“这个节目说得对,小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前,父母也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过来,所以,你要学会做个好父亲,这样才有资格迎接我们的孩子降生。”
彼时。
帝爵施正在查看荆雪翎的画。
荆雪翎嫁过来的时候是拖着行李箱来的,里面除了母亲还有外公外婆的东西,就是他这十几年来里所画的一些自己觉得最为珍贵的有意义的画了。
至于其他的,都随着那晚上的大火消失在火海里了。
帝爵施新婚之夜那晚亲眼看过妻子挥洒笔墨,行云流水就画出了一连串的故事集,那画面的氛围简直就让人如亲临现场,那时候帝爵施就知道了妻子画画的功底。
但那些都比不过现在的震撼。
一张张泼洒着情绪的画,画中的人,事,物都仿佛活了起来,将看画的人的心灵也跟着调动了起来,鲜艳的色彩,浓稠如墨的暗色,以及那一张张人物剪彩,帝爵施仿佛能够直直望见画画的人画这些画时的心情。
开心的,怀念的,难过的,躁郁的……
画画人的心情如此直观而纯粹,所以才能够让人在直面画的第一瞬间就感同身受,也跟着嘴角扬起,跟着回想到那晦涩的痛苦的过往,仿若陷入了一张茧里,难以挣脱。
帝爵施手里握着的是暗稠的红,画中的眼睛里倒映的是血一般的赤红,是一个束缚住自己,被一双黑暗中的影子从后扯住嘴角,浅浅的,满是甜蜜笑意的少女。
少女满脸的幸福,仰头看着身前高大的人影。
她却不知道,一条绳索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都快把她的脖颈勒断了,鲜红的血迹渗出来,而那绳索的另一端系在了心脏处。
看到这样的画,就有一种窒息般压抑感扑面而来。
仿若亲眼看着一个极为亲密的人身囚笼里却不自知,看着她逐渐步入绝望的死亡里,然而自己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无法唤醒她。
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扑面而来,让人有种窒息般的无力,无能,让人心脏仿佛都被一双手紧紧地掐住。
这样的无能帝爵施曾经经历过。
在破旧而废弃的烂尾楼里,那拖着长长铁棍癫狂的疯子,奔跑中一下下砸断腿,无法挣脱的绝望痛苦。
那仿若被全世界抛弃,大声求救,嚎哭,却只引来更猛烈的疼。
双腿上那没有感应的神经线似乎又疼了起来。
就是在这么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omega清冽的嗓音,紧接着那综艺项目被搁在了帝爵施的面前,他手上的画纸也被修长手指收拢,搁置在一边。
荆雪翎漂亮的脸蛋满是镇重,认真:“帝爵施,我们先学好做一对有责任的夫夫,我不想我的孩子是在被嫌弃和厌恶中长大,不想他们想要得到肯定赞赏和拥抱的时候却没有一个肯定……”
“好。”帝爵施点头道。
帝爵施深深地呼吸着,从那早已被他按压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回忆里被拉了回来,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字说:“先学好做一对好夫夫,再迎接孩子的到来。”
“我的孩子,我要他一辈子都不曾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他会让孩子在绝对安全中成长。
不会让他有陷入困顿,期待获救却只得来了一声咆哮而愤怒的踢打。
“呵,果然你们这些财阀资本就只看重利益,权钱,连五千万都不肯给,竟然找了警察要骗我。”
“妈的老子弄死你,弄死你,我看他还怎么得意。”
……
他不会让他的孩子在权钱生命中被选择时,被抛弃。
荆雪翎握住了男人的手,微微歪头,像是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荆雪翎就弯身在男人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直接让帝爵施愣了一下。
回头看去,那漂亮的脸蛋弯着眼,温柔,“既然我们达成一致的认同,那,那我们边学着怎么做父母,边好好造孩子。”
荆雪翎轻柔低语,摸了摸肚子,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薄红:“不知道孩子来了没,希望他能够感受到我们的真诚欢迎。”
大多数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想要什么。
而越是童年缺失,遗憾过什么,他们越是会在意并且想要拥有。
荆雪翎如此强调,不过是要唤醒帝爵施曾经那惨烈的记忆,不断地让他回忆,也就会让他不断倾注心神在那还没有到来的子嗣身上。
这是,他给帝爵施加的双重枷锁。
抚摸着肚子,荆雪翎笑得温柔而期待。
帝爵施沉重的记忆直接被击散,他有些哭笑不得。
就他们这段时间纯躺在一起,还孩子呢!他反握住了荆雪翎的手,哭笑不得说:“想要孩子到来,那我们可得好好学学生理知识,看看孩子是怎么样才能够经由夫夫的恩爱来到这世间。”
荆雪翎眨了眨眼,不解:“一起睡了啊!”
“谁告诉你一起睡,躺在一起孩子就可以来得。”
帝爵施瞧着荆雪翎惊讶的眼神,示意他低下头。
等荆雪翎低下头来,帝爵施就抚摸着他脖子后的腺体:“首先,这里标记,注入我的信息素,这样的短暂标记只是让大家知道你属于我,然后我还要进行彻底的标记,让……”
话到这里,注意到荆雪翎眼神茫然,帝爵施轻咳了一声:“嫁给我之前,他们没让你看这方面的知识吗?”
在这个ABO的世界里。
标记,还有那方面的知识学校是有浅显的知识面教学的,而更深层的教育是有一部分的年龄限制的影片,只要你订婚,结婚,领证,这方面的教育片便会发布给新婚夫妇。
帝爵施说完这话,这才想到,自己登记处的夫妇是他和荆星洲。
虽然荆星洲逃婚了。
但荆星洲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却是自己。
荆星洲这样的逃婚,压根没有用。他和帝爵炎,只不过是无媒苟合,是厮混。
帝爵施黑眸沉沉,心里忽然就愉悦了起来。
帝爵施拉着荆雪翎的手:“短暂的标记会让omega感受到身体的需求,你要不要先感受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看看那教育片?”
荆雪翎闻言很是认真的点头,不过心底却是啧了一声。
果然不愧是真爱,帝爵施并没有提及结婚证的事情。
而常年紧锁在房间里的孤僻omega对这方面的俗事是压根不懂。
不过。
荆雪翎是不会提及的。
他可是封锁在自己房间,对大部分俗事一窍不通的白纸。
只等帝爵施在这白纸上描绘,好让被压制过的他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荆雪翎伸手将自己过长的头发拢起,就蹲下身把头埋在了帝爵施的腿上,将那修长的后颈毫无遮掩的展示在帝爵施面前。
omega的脖颈修长漂亮。
帝爵施手按在了他腺体处的皮肤,胸腔激动地跳动了起来。
他的omega妻子还真是单纯得有些可爱。
喉咙滚动,帝爵施弯下了头,咬住了omega细腻的脖颈,牙齿很快咬破那一处的腺体。
瞬间,体内蜂拥的信息素迫不及待地注入。
荆雪翎这次倒是没有强压alpha信息素的侵袭,只是默默承受,感受着意识因此带来的震颤,身体因此而来的躁动,荆雪翎抿着唇,唇口发出了低低的轻哼。
那轻哼撩撩。
仿佛醉人的酒。
帝爵施激动跳动的胸腔充斥着满足感,他眯起眼,渐渐地有了更深沉次的渴望。
好一会儿后,在荆雪翎茫然而发颤‘标记好了’吗中的询问下,帝爵施才意犹未尽的摩挲那被咬破的后颈皮肤,哑着声音平复满身汹涌的倾诉需求。
帝爵施恩了一声。
松开了omega,抬起了omega漂亮的小脸。
omega浅色的眼瞳里覆盖了一层水雾,使得他原本稍显冷淡的双眸看起来多了几分朦胧迷离的性感,那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像一颗成熟的果实。
帝爵施又有了那吻上的冲动。
这般想,帝爵施就捧住了荆雪翎的脸,直视他的眼:“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alpha充满占有欲的气息扑面而来,荆雪翎微开嘴呼吸着,仿佛还陷入那被动的难以自拔的标记中未走出来,他漂亮的水眸茫然,低低回应着alpha的话。
下一秒。
帝爵施的呼吸更厚重了。
本就充斥着浓浓渴望的双眸翻起了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