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雀大致了解了联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还得到了一个重要讯息。
在这个小区里就住着几户联盟骨干，也就是说，如果小雀能够联系上一个，不光能够交到新朋友，还有可能了解到进入联盟的途径。
“我也很少见到他们，那些人我们一般称之为大妖或是xx负责人，据说他们有特定的交通方式，不需要走路经过空中花园，也能到家里。”
小雀想了想，觉得可能这些大妖怪都是鸟人。
但他没有说这个猜测，毕竟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像小雀的主人一样，基本不来空中花园，走地下车库和一楼出门。
可这个猜测一点也不高大上，不符合小蘑菇口中“御风而飞”“乘雨而归”“集天地日月之精华”的猜想，还有可能破坏小蘑菇心中大妖的伟岸形象。
善良的小雀觉得自己不应该打破小蘑菇的设想。
在小蘑菇一遍又一遍“鸟富贵勿相忘”的提醒下，不能忘本的小鸟把蘑菇栽好，赶在助理送餐前回了家，趁着午休间隙跟他的主人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会给她个惊喜。
否决掉主人“练了六页字帖”“给她买了新胸针”“乖乖听话了一天”“去楼下拔了一束野花”“多吃了小半碗饭”的猜测，小雀认真地跟主人宣称“这会是个很大的惊喜”。
“不能让主人知道吗？”
小雀窝在沙发拐角，蜷缩的脚趾轻轻剐蹭着沙发边，他耳朵红红：“都说了是惊喜，小雀才不会提前告诉主人。”
“嗯……那小雀觉得主人能猜到吗？”
“不，不要猜啦，主人又想套小雀的话。”
小鸟一反常态地提前挂了电话
接下来顾舒给他发信息，小鸟都只回表情包，力图不让主人猜到一点。
那头顾舒看着屏幕上小雀发来的[小鸟埋头势不漏嘴]表情包，没忍住多拍了小雀几下。
“你”拍了拍“小鸟的脸”
“你”捏了捏“小鸟的脸”
“你”戳了戳“小鸟的尾巴”
“你”戳了戳“小鸟” 不要再欺负小鸟了！
顾舒回了个笑眯眯的颜文字，果不其然得到了三个“才不理你”的表情包回击。
她停下拍头像的动作，手指轻轻滑到表情包上，戳了下表情包上翘着尾巴不见人的小鸟球，下一秒，小鸟球哗啦啦自动张开翅膀，拍拍翅膀飞走了，留下一个纯白的表情背景给她。
顾舒笑笑放下手机。
阳光明媚的午间，办公室满溢着咖啡的香气，醇厚悠长，门口有人叩击大门。
“请进。”
来的是裴清晏，他带了一份新打印的合同过来，合在蓝色文件夹里放上桌面：“顾总，这是修订好的文件和集团秋日团建的新企划书，您过目一下。”
顾舒将文件放到一边，随意翻动了下企划书：“先前的那份负责人不是已经签过字了吗？怎么又有一份呈到我这里来。”
“嗯，但新的这份添加了备选的活动方案，是顾馥琤顾总要求的，位置敲定在临市的枫叶温泉。”
枫叶温泉顾舒不熟，但也听说过那是柳家的新产业。
“跟小叔最近的枕边人有关？”
“应该不是。柳小姐虽说挂了柳家的名头，本质上算是柳家偏远的旁系，这家枫叶温泉是柳家的小少爷柳照君一手创立的，如果是柳小姐促成的，反倒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顾总本人最近跟柳照君明面上也没什么联系，私底下倒是听说，顾总在背地里说过柳家人说话十个有八个绿茶。”
“你消息很灵通。”
裴清晏眨了眨眼：“论消息灵通我比不上您，这次是刚好撞上了。柳照君是我高中同班同学，他那人读书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旁系，最喜欢研究嫡嫡道道，朋友圈……除精致摆拍外，也颇多温和内敛的言语。”
顾舒沉默。
除了内敛的温和全是刻薄是吧？
“至于顾总那边……据说是顾总跟顾董在吃饭的时候想起小时候两人熬制枫糖的艰苦岁月，突发奇想打算回忆往昔，顾董同意了。”
“母亲跟小叔还是这么有雅兴。”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改就改吧。”顾舒翻了翻一旁的文件，大致浏览过签上字，“还有其他的事吗？”
“新的生活助理已经找好，随时可以上岗，白先生的衣服今天下午送到，需要短暂开放进门授权。”
“好，另外你通知司机，今天下午四点我要用车，叫何凌跟我去一趟。”
傍晚六点，赤霞的橘光均匀落在草坪上，亮起的一盏盏路灯连在一起，勾勒出步道的轮廓。
顾舒提着一盒巴斯克小蛋糕，不徐不疾地回了家。
她看了监控，知道小雀今天练完了字，也安分地只看了两集小火车，余下的时间除了早上那回出了趟门，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兴奋地跑来跑去，是只很活泼的小鸟。
大概率是真给她准备了惊喜。
当然，顾舒也有那么一点点是惊吓的担忧。
毕竟小鸟前两次说要给她惊喜，一次自己拦了辆三轮车到公司找她，一次给自己打扮得像棵小圣诞树，还给自己手动打了两坨腮红，顾舒问他怎么穿得像个小包菜，小雀直接哭了出来，说她一点都不懂小鸟的审美。
顾舒哄了半天才搞明白，小鸟那天看动画片看见人家在过圣诞节，认为圣诞树是特别好的一种带给人祝福的树，就像她照顾他一样好，所以扮成圣诞树来表示自己对主人的敬意和感谢。
想到这，她无奈地叹出口气，推开门。
家里静悄悄，只开了小灯，到处暗暗的。
顾舒希望今天的惊喜不是一个“大蛋糕”。
她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换过鞋洗了手往里走。
“小雀，小雀。”
没有人应声。
顾舒也不着急，将小蛋糕放进冰箱里，自己去找小鸟。
她先去今早撞见小雀的阳台看了眼，高低悬挂的花盆上吊兰垂落，栏杆旁有一个铁质托盘，挂在花盆的挂钩上，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顾舒皱了下眉，看了一圈也没看懂大早上小鸟能在这里跟什么人对话。
早上顾舒隐约听见了小雀的声音抬头，就看见自家阳台上有很多黑色小点，她再一眨眼，阳台上又似乎只有小雀和植物在那，小鸟还不怎么高兴地气成一团。
可要说是跟人打电话……当时她拨过来，小雀几乎是秒接的。
再说了，假如这只小鸟是间谍，那请他当间谍的人心也太大了，谁会请一个“小蘑菇”当间谍呢？
还不如相信小雀一大早闲着没事在这跟一群植物说话。
依小雀的性子，顾舒总觉得后者很有可能是真相。
毕竟每天睡前这只小鸟要去自己屋子里检查玩偶们有没有排排坐坐好，要给它们盖上被子，偶尔还要求“大黄鸡要陪我一起听故事”。
她暂时放下疑惑，离开阳台，径直往主卧去。
笃笃。
“你好，请问我能进来吗？”
里头一阵被子翻动声，没过几秒，小雀的声音传来：“主人，你进来吧，小雀准备好了。”
这只小鸟又在弄什么名堂。
顾舒困惑一瞬，推开门，门内的香气飘出来，是非常舒缓的甜香。
她定了定神，迈步往里走，没走几步，无奈地弯起眼睫。
“小雀在干嘛呀？”
松软的床榻上有一只小鸟球，外表用金黄的被子裹着，裹得很好，看着就软软的，适合被人rua来rua去，摁倒在被子上咬一口白皙软弹的脸颊，留个浅浅的牙印。
小雀颤动着睫翼，他有些紧张：“在给主人准备礼物。”
顾舒走到小鸟球面前，弯下腰和他对视：“今天的礼物是费列罗？”
“不，不是的，主人不要记着那事了。”
“为什么？小鸟为了打扮成圣诞树也花费了一个下午呢，主人帮你挑了半天头发里的小彩带。”
小雀脸红扑扑的，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他抿了下唇：“这次是真的礼物。”
“我看到了。”顾舒眸光带笑，“一颗小鸟球。”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小雀迷茫的语气听着很好玩，他的猫儿眼圆圆的，饱满唇珠微鼓。
顾舒很想往他脸上抹蛋糕，看看到底是奶油更软，还是这只小雀的脸更软，但她还是有理智在的，耐着性子问：“嗯，那原来小雀想送主人什么？”
“是，两个礼物，但不叫小鸟球。”
“这样，那为什么小雀要裹着被子呢？”
“因为小雀有些害羞，怕主人笑小雀，所以就把自己裹起来了。”小雀慢吞吞说完，认真补充，“主人不用怕，小雀洗过澡才裹起来的，不会弄脏被子，要是弄脏了，小雀会自己洗的，也不会让小爸发现。”
小雀知道顾舒有轻微的洁癖。
顾舒轻轻点头：“嗯，是一只爱干净的小鸟，还知道躲着小爸不让发现。”
“是的，小雀是合格的小情人，不会被小爸发现的，还有，还有新衣服，也是小雀洗完后烘干才穿上的，主人要不要看？”
小雀睫翼颤动着，生涩地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