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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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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凌小世界,飞白山。

飞白山本是小世界中一座普通山脉,山中没有灵脉,不利于修者修行,又因山势险峻,普通人也避而远之,久而久之的,飞白山便愈发荒芜,远离了世俗人烟。

后来岑风倦看此处山水灵秀,而他也需要成立个宗门培养邬凌,便随手在飞白山中埋了一条灵脉,在此处成立了飞白宗。

岑风倦本就是清冷的性子,邬凌则只要有岑风倦在就万事大吉,师徒二人就这么在飞白山相依为命,直到万魔渊动乱后才离开。

再之后便是岑风倦殉道而亡,脱离小世界。

后来邬凌曾回过一次飞白山,那时候整个修真界都防备他再发疯,战战兢兢地观察了几天,却发觉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带走了岑风倦留下的所有遗物,一去不复返。

从那时起,飞白山变得更加寂静。

可六年后的今天,飞白山却史无前例地热闹起来,十几个门派的上百修者齐聚于此,几乎包含了修真界的各派首脑,诡异的是,这些人却都蔫头耷脑,神色是肉眼可见的小心翼翼。

作为随手挥就且只有两个人的小宗门,飞白宗的规模不大,主厅布置得极为精巧,却将将能在其中放下十几套桌椅。

既然容纳不了所有人,如何站位就成了个问题,各派掌门交换着饶有深意的眼神,对彼此的打算已然心照不宣。

于是桌椅皆被撤掉,几十位掌门在屋内站成两排,其余长老与弟子则被安排站在屋外。

他们的站姿很规矩,远远望去,竟似飞白宗来了批新弟子,还正在被集体罚站。

厅内,有人左顾右盼,确认过眼前都是可以深入交流的熟面孔后,布下一道隔绝屋内外声音的术法,忧虑地开口:“会有用吗?”

一旁立即有人迫不及待道:“我们来此,究竟是要做什么?”

一屋的人都眸光闪烁,显然各有打算,有人开口道:“齐聚于此请求岑风倦回归救世,这真的能起作用?毕竟当初岑风倦跃下万魔渊死无全尸,大家可都是看到了的。”

又有人叹气道:“而且就算岑风倦当初是假死脱身,如今可以回归,可在我们和他唯一的弟子之间,不难猜测他会做何选择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沟通了几句,最后才有人无奈总结:“归根结底,当初我们就不该逼死岑风倦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共鸣:“还以为用他填了万魔渊就能万事大吉,谁曾想竟招惹出个更大的魔头。若非大家已经被邬凌逼得没了活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等也不至于只能齐聚在此。”

话音落下,众人都难免泄气,一时间一室皆沉寂。

此时有人第一次开口,不同于其他人话语间难掩惴惴,此人的语调平稳而笃定:“岑风倦一定会回来,并且回来后,他一定会设法阻止邬凌继续疯魔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说话的那人,那是位三十出头的青年,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姜黄衣衫,面容英俊周正,双眸温和有神,令人望一眼便忍不住心生好感与信任,好一副名门正派的标准样貌。

但在场众人早已知根知底,清楚他这幅皮囊下的内里如何不堪,心底忍不住嗤笑。

笑归笑,他们也清楚此人不会无的放矢,见到他平静的气度,慌乱的内心倒似吃下颗定心丸,纷纷想要进一步追问。

“听上去,岳掌门倒是很了解岑风倦?”有人率先开口,语调却不阴不阳,带着讽刺。

所有人一怔,此人嗓音清润如山间溪流,极为动听,却冷冷的泛着寒意,不止一个人感到他的嗓音陌生又熟悉,似乎他方才不曾说过话,而更像是很多年前听过这嗓音,之后就印象深刻,再难忘却。

众人循声看去,发觉自己竟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却很清楚他绝不是交谈原有的成员,那陌生人不知何时起站在了厅中首位,而一屋子几十位各门派掌门,竟没有任何人察觉!

被那人对话的岳掌门则是神色骤变,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淡然,脸色青白道:

“岑风倦!”

一屋人顿时兵荒马乱,心虚胆寒下反射般想远离那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退去,等他们退了几步,都快退出门外时,才勉强稳住心态,抬眼便看到笼着岑风倦的迷雾散尽,已经可以看清他的真容。

那实在是一张很漂亮的脸,五官精致,肤色瓷白,但他分明有一副明糜动人的好样貌,此时却敛着眉,淡色的唇角微压,毫不遮掩自己神色的不耐与厌烦。

确实是岑风倦!

这个被所有人以为早就死了的人,竟然真的回来了!

可这却是与他们记忆中的温润如玉截然不同的岑风倦,青年瘦削的身影挺拔如竹,锐利如剑,气质漠然而极具压迫感。

岑风倦抬眼,向他们投去蔑然的一瞥,语调冷得像淬过冰:“滚出去。”

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响,飞白宗主厅的门窗霎时间轰然洞开!

穿堂寒风带着肃杀之气卷向众人,刺骨的冷意竟逼得一众修者跌跌撞撞退出了主厅。

门外的长老和弟子们慌忙扶住摔出去的自家掌门,随即一齐迎上,岑风倦也迈步出门,他孤身玉立,独自站在主厅门前,同小世界几乎所有高阶修者对峙着。

岑风倦抬手,不知从何处拿出块木牌,他信手一挥将木牌挂在主厅门外,幽幽道:“倒是怪我当初走得匆忙,忘了在飞白宗挂上这张木牌,好提醒各位——”

“各派修者与狗,不得入内。”

语调之间,讥讽毕现。

在羞恼之前,各派首脑浮现的第一个情绪却是荒唐,他们了解岑风倦,曾经的岑风倦是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除了对邬凌极端护短外,与人交流的礼数从不出错,正因如此他们才敢用大义逼得岑风倦身填万魔渊。

曾有人酒后笑话过:“飞白宗这对师徒分明是绝世天骄,性子却一个温和一个软弱,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一脉相承,温软可欺。”

多年间,这八个字在众人笑谈里成为岑风倦与邬凌的代名词,结果一晃几年,当初一个温一个软的师徒,如今竟一个疯一个暴。

他们却不知道,岑风倦的性格从来都与温和无关,岑天尊向来爱恨都直接,面对讨厌的人难掩情绪暴躁,只是当初他被系统要求做角色扮演,才勉强压制着本性。

在之后的任务里,岑风倦甚至对系统都开始阳奉阴违,更别提如今他是回来救火,系统并不会再限定他的性格。

小世界的各宗门不知内情,只以为岑风倦是对旧日之事有怨,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神色间都带着难掩的惶恐不安。

琴宗掌门面色微沉,心中沉吟:遭了,岳掌门号召大家同来飞白宗求岑风倦归来,应当是想用大义绑架岑风倦,逼他出手去阻止邬凌,可看岑风倦如今的脾气,恐怕是难了。

他脑中想法刚转过一圈,却发觉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自己,琴宗掌门茫然一瞬后,脸色霎时苍白,他方才不知怎么的,竟将心中所想全都开口说了出来!

几步之外,岳掌门的脸色更加难看,琴宗掌门说中了他的打算,方才他连腹稿都打好,准备开口时却莫名感到羞于启齿,这一耽搁之下,就被琴宗掌门拆了台。

不对劲。

岳掌门直觉有异,使劲闭上了嘴巴。

其他人的反应却没这么快,有人怒斥琴宗掌门:“就算是这么想,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话音落下,此人神色也有些莫名,其他人却开始了新一轮唇枪舌战。

岑风倦看着眼前闹剧,以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他总能被这些人的无耻所震惊,如今更是吵嚷聒噪得让人头疼。

岑风倦的神色更加厌烦:“请我回来,让我对付我徒弟?”他顿了顿,凉薄地嘲讽,“多年不见,诸位终于变成一群彻底的蠢材?”

众掌门都被掐了脖子般,登时哑然,只是他们有求于人,一时间竟没人敢先开口。

却是一旁有位亲传弟子忍不住道:“不许你这么说!”

那弟子看着不过刚及弱冠,年轻的脸上满是正直的愤怒:“邬凌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你既是他师尊,对他的教导失职,就该主动清理门户,可你却坐视不管!”

一旁有人忙拉他衣袖,阻拦道:“别说了。”

那弟子却不为所动,继续着自以为是的仗义执言道:“各派前辈在平定万魔渊动乱中立下不世之功,修真界人人尊之,如今他们齐聚于此,请你出山,你非但不领情,竟还有脸说前辈们是蠢材,真是寡廉鲜耻之辈!难怪能教出邬凌那般的逆徒!”

气氛愈发死寂了,整个飞白山都进入压抑的沉默,只余寒鸦偶尔唱响几声哀鸣。

寡廉鲜耻。

岑风倦想,这倒是个新鲜的形容。

众人只怕他一言不合又要呛声,岑风倦却维持着冷静。

六年之后重回这方小世界,他有太多谜团与未知,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心直口快者,好让他问出自己想获取的信息。

岑风倦看向那年轻人:“邬凌魔头?他做了什么便成了魔头?”

“自然是屠戮苍生!邬凌魔头满身血债,恶贯滔天!”

“屠戮苍生,你亲眼所见?”

那年轻人噎了一下,才道:“这倒没有。”

岑风倦心中轻舒了口气,扬了扬唇角,神色似笑非笑。

那年轻弟子发觉自己被人讽刺,白净的脸皮涨得通红,震声道:“但修真界人尽皆知!”

岑风倦也不追问,转而问道:“对邬凌人人得而诛之?”

“当然!”

“邬凌所处何方?”

“东方光明谷。”

“你们既然知道邬凌在何处,怎么不去光明谷诛他,而来飞白宗求我?”

那青年直觉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情绪上涌顾不了许多,看着岑风倦理所当然道:“魔头强大且手段残忍,当然要寻到更多助力,才能一举将其铲除。”

岑风倦几乎要笑出声了:“六年前的万魔渊动乱,是如何解决的?”

青年一怔,不懂他为何突然换了话题,复而不耐烦道:“我刚才不就说过了,是各派前辈平定了万魔渊。”

“所以你是想说,你的这些前辈们能平定万魔渊,却没能力铲除一个魔头?”

青年终于彻底愣住,岑风倦不再看他,目光扫过一地脸色各异的修者们。

有人干巴巴地假笑道:“小孩子无知,岑天尊您别和孩子计较。”

岑风倦余光看了眼方才还义正言辞,此刻却神色茫然的青年。

孩子?及冠之年身高八尺的孩子?

恐怕孩子无知是假,年轻一代修者都被告知了这样的“真相”才是真。

没有人知道万魔渊的平定全靠飞白宗师徒二人的一己之力,没人知晓岑风倦的名字与邬凌的牺牲,邬凌成了他们口中在六年前横空出世,屠戮苍生无恶不作的疯魔。

岑风倦轻轻一叹,兴致索然:“岳掌门,你们倒是编出来一段好历史。”

有时候岑风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些人能在修真界出人头地,必然有他们的优势,比如他们虽然武力稀松智力平平,但却有着厚颜无耻的强硬脸皮。

体面人在他们面前,总难免要吃亏的。

但岑风倦今天来不是为了体面,他已经知晓自己想问的消息,如今,被吵醒后起床气未消的新仇,叠加当年任务的旧恨,汇成一股让他不愿再忍的怒意。

岑风倦抬手,一把折扇浮现在他掌中,他手指回握扣住了扇柄。

岑风倦的肤色白皙,指尖在乌木扇骨的衬托下,甚至显出几分失了血色的苍白,腕骨也伶仃纤细得近乎脆弱,可他身上却陡然升腾起惊天的气势。

岑风倦震腕挥开折扇,扇面本是墨色,却绘着精致的银纹,没人能看清那银纹具体是什么,所有人只觉得炫目银光一闪,磅礴的修为便似雷霆劈面而来。

今日,岑风倦是来教他们体面的。

方才同岑风倦问答的弟子名为谷城,是剑宗的掌门亲传,发觉岑风倦的动作后他脸色大变,拔剑想要抵御,却觉得在扑面而来的磅礴修为中,自己的抵抗如海中扁舟,无能无力,只飘摇地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

谷城失魂落魄地闭上眼睛,但一瞬过后,他又怔怔地抬眼。

岑风倦的修为没伤到他,而是自他身旁漠然地掠过了。

岑风倦确实无意和“孩子”多计较,他的攻击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在场的各派掌门。

猎猎风声中,飞白山在脚下颤栗,灵脉欢欣地喷吐灵气,仿佛在雀跃岑风倦的归来,岑风倦最后甚至留了余力,毕竟作为时空管理员,他不能随意击杀小世界的原住民。

即便如此,一击过后,在场所有掌门都面色苍白,唇溢鲜血,有几位修为低的,甚至直接倒飞而出。

岑风倦看着他们一团狼藉,舒了口郁气,自被吵醒后始终闷沉的肺腑都轻松了许多,他扬唇,面上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果然把他们揍一顿,心里就舒服多了。

对岑风倦而言,能武力解决的从来都不是问题,而是会让他神清气爽的爽局。

发泄过后,岑风倦挥手召出了系统,蓝光莹莹的虚拟屏上,小世界的稳定度又降低了零点二,距离崩溃解体又近了一步。

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已经问出了邬凌所在,岑风倦懒得再在眼前这群人身上耗费时间,他抬手一招,腰间佩剑听令飞出,闪烁着银光化作一乘车轿,落在了岑风倦身前。

当着几乎所有门派掌门的面,岑风倦旁若无人地上轿,进车厢前,他最后回首,摇头后悔道:“刚才不该说你们和狗不得入内的。”

岑风倦在车厢中落了座,歉意真诚道:“这么说,真是侮辱了狗。”

在狗都不如的掌门们木然的目光注视下,通体银白的车轿由灵力驱动,乘风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直到此刻,众掌门才松了口气,方才岑风倦仅仅一击,就让他们数十人都毫无还手之力,至于各自的内伤如何、修为又跌落了多少,更是不敢开口交流,只能自己心惊。

如今岑风倦走远,他们却已经失了开口的心气,唯有岳掌门念着岑风倦临别那句话,脸色变了数变,终于抚着胸口勉强直起身,走到了飞白宗的主厅门前。

“岳掌门!”有人高声呼喊,俨然是害怕他贸然行动,又引来新的灾祸。

岳掌门对呼声置之不理,取下了岑风倦方才挂上的那块木牌。

果然,在各派修者与狗不得入内的背后,木牌上并非空白,也写了两个字:

实言。

木牌似有感应,在岳掌门手中由实化虚,扭曲变换成一卷书卷的幻影。

卷名:实言。

卷中两行清逸的字迹:难藏心中所想,开口必为实言。

众人看着眼前的幻影渐渐消散,终于明白了之前自己为何总忍不住说出心中想法,且谎言羞于启齿,出口就是实言。

就连谷城都神色怔怔,恍惚回神,意识到自己之前义愤填膺时,对岑风倦的问题有问必答,也是受了这卷书卷的影响。

岑风倦的行事风格向来直接,他知道若自己去问,只会得到岳掌门等人的虚言哄骗,而他也懒得费精力去分辨真假。

所以他用书卷定下了自己的规则。

岑风倦的规则,凡所见者,必须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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