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绒又做个拍黄瓜,煮了荠菜汤,焖了米饭,也算是两菜一汤。虽说都是素的,可比白粥要好吃多了!
油焖茭白柔嫩鲜美汤汁浓郁,拍黄瓜清爽可口,就连平凡的荠菜汤也口感润滑,透着鲜。
除了岳绒,两人一羊都吃得很是满足。
岳绒怨念地看着福顺轻手轻脚给钟毓喂饭。
这主仆两一个有病一个能吃,活脱脱两只吞金兽。且不说钟毓的病,只这顿饭福顺一个人吃了近两斤米!她本来还想着三缸米怎么也能撑半年,现在看来别说半年,能撑满两个月都是好的。
现在银子还没了。
岳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好感值+5,现有好感值-42。”
嗯?
岳绒一愣,望向钟毓的眼神都要放光了。她一扫方才的丧气,殷勤地跑过去抢过福顺手里的碗,笑得异常甜美:“毓郎,家中没有多少东西,我只能做这些,等日子好些了,我再给你做其他的菜。”
福顺听到这声“毓郎”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忍下去的!
钟毓掀起眼皮儿瞥了她一眼。
岳绒连忙满脸堆笑,再涨一点儿!当然,好感值涨到正值更好!
她等啊等,等到手里这碗米都没了,她还是没等到系统提醒的声音,登时垮了脸。
这人,真是不好伺候!
她还不伺候了!
她笑道:“我再给毓郎盛碗米。”盛了小半碗米十分自然地将碗又递到福顺手上,自然这喂饭的活儿也交出去了。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撸撸她家的羊驼主子。她家的羊驼主子饿了两天,这饭都吃得香甜了!
岳绒正想着找什么话头问问王婆子的事儿。本来家里就穷,要是再来笔天价账单,她也不用活了!
正想着,钟毓突然道:“你手里的碗值两百两银子。”
岳绒一愣,半晌反应过来手都哆嗦了一下,又连忙抱紧了手里的碗。她睁大了眼睛死死看着手里的碗,平平无奇的白瓷碗,没有一点花纹,怎么也看不出能值两百两银子。
她狐疑地看向重又阖上眼的钟毓,怀疑他骗她。
要说值钱,这博古架上那么多的好东西随便卖出去一件也能值好多银子了吧?
可床上的钟毓像是睡着了似的,一点都没有想给她答疑的意思。
倒是福顺轻声道:“岳大小姐,你把碗倒过来。”
岳绒连忙将碗里的饭扒进嘴里,将碗倒过来,发现碗底有一个红色印章,印着“忠”的字样。
“岳大小姐,这碗是圣上亲自烧的,一套共五只碗,分别印了“忠义礼智信”五个字。别说两百两,就是一万两都有人要啊!”
堂堂皇上亲自烧瓷?骗人的吧?
福顺小声说:“你别不信,天下的人都知道圣上不爱朝事,也不爱美色,只喜爱烧瓷,还喜欢将烧出的瓷器让太监带出来抹了名字在宫外卖。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争着抢着花大价钱买,圣上觉得没意思才没这么干了。但是受宠的大臣家里都有一两样圣上烧的瓷器。”
手里这只碗登时在岳绒眼里光辉耀眼起来,这可是皇上亲自烧的碗!价值连城的碗!
有了它,别说养钟毓这只吞金兽,就是再来两只也养得起啊!
岳绒抱紧了碗,义正言辞道:“这碗这么有价值,两百两银子岂不是太便宜了?怎么也得卖一千两银子啊!”
福顺挠挠头:“少爷!真的要卖吗?这些可都是老爷、夫人留下来的东西。而且现在都知道咱们家失了势,不会给咱们太高的价钱,死当的话顶多一百两。”
“啊?”岳绒像是守财奴似的抱紧了手里的碗,“奸商!妥妥的奸商,这也太少了吧!对了,你们家欠王婆子多少钱?”
一说起这个,福顺又炸了,“才没有欠他们家钱!王老汉都死了多少年了,王婆子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说我们家老爷欠了王老汉五十两银子,欠条都是十年前的,还说什么利滚利,跟我们要五百两,他们怎么不去抢!”
岳绒听了半天才将事情搞清楚。
钟毓在朝堂失势被下了大狱。消息一传来,钟毓的爹娘立马就收拾了细软去京城想帮儿子打点上下,谁知道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劫匪,丢了钱财丧了命。
等钟毓从大牢出来,来不及养伤就千里迢迢回来奔丧。他本来身上的伤就没好,又哀恸过度,办完丧事就倒下了。
本来钟家二老遇到劫匪丢了大半家财,后来又大办丧事,又给钟毓请大夫看病,这银子像水一样泼出去,家也就撑不起来了。
家里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也只剩下福顺这一个宁可喝粥也要跟着钟毓。
谁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王婆子突然冒出来说钟毓的爹十年前欠了王老汉五十两银子,一直没还,白纸黑字的欠条明明白白的,容不得抵赖。还说这银子拖了十年,利滚利怎么也得五百两银子。
王婆子的事儿还没解决,岳家又出来恶心人。
好惨!
照她看来,这王婆子冒出来的时机就很耐人寻味。
别的不说,钟毓给家人办完丧事的时候肯定家里尚有余钱,如果王婆子那个时候拿出来欠条,钟毓说不定就给还上了。可偏偏王婆子非在钟毓花光了银子的时候提出来,还利滚利,那就是把钟毓一主一仆往死路上逼。
可人家王婆子非说突然从家里发现了这张欠条,钟毓还真没法子开口。
此时岳绒终于理解了钟毓宁可喝粥也不卖东西的做法。
且不说这片家业是祖产,这卖东西还银子的口子,不能开!
此时卖东西是贱卖,卖不出好价钱不说,有了王婆子这例子,今儿冒出个王婆子明儿冒出个李婆子后天再冒出个钱婆子,多少家产也遭不住。
福顺说到伤心处,更添了气愤:“还有那些村人,明明我们家老爷在世的时候处处与人为善,老爷这一走连一个帮我们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家都是族人,偏偏任由一个外族人来欺负我们!”
岳绒想到今儿相识的族人,觉得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冷漠才对。
她突然想起永婶婶的提醒,“其中是不是有族长的手笔?还有村长?”
福顺义愤填膺:“还用说!一丘之貉罢了!”
听完,岳绒更丧了。
现在连卖碗的路子都走不通了。这只碗一卖,猛虎就会扑上来了!
“福顺,你去把碗洗了。”床上的钟毓突然开口。
“好!”
福顺一走,岳绒就巴巴地凑了上来,“你特意把福顺支出去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就连桃子也跟着凑过来,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也望着他。
钟毓盯着桃子吧唧吧唧个没完的嘴看了半晌,“以后不要让它进我的屋子,看好它。”
岳绒一愣,本能呵护她家羊主子,“桃子很干净的,你看它干净的毛发,再看看它的蜜桃,,臀,而且今儿刚在河边儿洗了澡呢!”
桃子也哼哼唧唧地回应她的话。
他冷漠地看着桃子的三瓣嘴边儿亮晶晶疑似口水的东西,半晌无言。
“好感值-5,现有好感值-47。”
得。
辛辛苦苦做饭挣来的好感值又给掉回去了!
她暗地里翻了白眼,这货冷着张脸像冰块也就算了,还是个有洁癖的。她不甘不愿地将桃子推出门外,换回桃子愤怒的踹门声。
把自家羊驼主子赶出去也就算了,现在钟毓还大爷似的一伸手。
岳绒憋气,当作没看见。
系统8888号:“快去,你看看你的好感值,你再想想你的铁石狼牙!”
是了,桃子能勉勉强强吃普通食物裹腹,可铁石狼牙不行啊!
拖家带口的人没有人权。
她叹口气,巴巴上前将大爷·钟毓扶起来坐着,还殷勤地往他身后放了枕头垫着,活脱脱像是伺候老大爷似的。
这么一想,她不由偷偷笑了。
钟毓清凌凌地瞥了她一眼。
她立马朝他甜美地笑。
钟毓看了她半晌,直把她看得脸都僵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那只四不像到底是什么?”
“什么四不像啊,桃子是羊驼,有血统证书的!”
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知道羊驼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淡淡道:“它是不是挑嘴?”
说起这个,岳绒讪讪地点头。
“我们做笔交易。你帮我摆平族里的事情,我给你一座山头。”
岳绒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山头?”
钟毓径自道:“村子东边有座婆林山,在我的名下,山上有种牧草最是鲜美,很适合牧羊。”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腰间一紧,身子被压得往后一倒,头差点撞到床。
紧紧抱住钟毓的岳绒激动地大喊:“土豪爸爸包,,养我吧!”
“好感值-10,现有好感值-57。”
耳边传来系统8888号幸灾乐祸的声音:“系统检测到好感值降到-50以下,触发惩罚——同床共枕。”
岳绒:“???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