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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天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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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娘的双腿因萎缩而扭曲,即便有长裙遮挡,也依旧能被人一眼看出怪异。织娘一只手捧着甜喜果,仅凭另一只手做支撑,整个人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一边呼唤着福福的名字,一边向幼子挪去。

她爬行的动作扭曲怪异,实在不似人形,四周的村民不是面露惊惶,便是避之不及。只有不谙世事的稚子福福,因为眼前之人是娘亲,所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恐惧,还蹲下来好奇地问她:“娘亲,你趴在地上学小狗吗?”

织娘又哭又笑地道:“是呀,娘亲学小狗,逗福福开心。”

福福高兴地挣开徐母迎了上来,亲昵地扑进了织娘的怀里:“那福福是娘亲的小小狗,汪汪!”

织娘紧紧地抱着幼子,终于忍不住痛哭一顿。福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学着大人的样子,摸着织娘的后脑勺抚了又抚。

织娘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身边的邻里开始有人提醒织娘切莫忘记“正事”。

她这才赶忙擦了擦眼泪,剥开甜喜果递给福福。福福咬了一口,似是吃下甜喜果时感觉到了赐福的力量,却又讲不出来,只是懵懂地眨了眨眼。

“礼成了!”有人喊了一声。

村民们如梦初醒,拍手的拍手,贺喜的贺喜,终于从见到织娘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织娘领着福福,跪伏在登仙轿下叩拜。

封葭点了点头,便听林今谣在一旁轻声提醒他们:“该走了。”

织娘正要起身,福福先一步抓紧了织娘的衣服,转头央求徐母道:“奶奶,娘亲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回家,你就让娘亲回去吧。”

童颜稚语捅出个好大的八卦,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徐母,盯得她老脸一绿,连忙上前拽起福福,故作正经地斥骂织娘道:“我不管你这些日子跑到什么地方野去了,既然心里还记得你有个儿子。现在瘸了腿,跑不了了,日后就谨守妇道,在家老实点,别教你儿子乱说话!”

织娘怯懦地看了一眼封葭,似乎在征得她的同意。

“你想回就回,只是,别忘记今晚我有事找你。”封葭道。

织娘连忙应“是”。

一群人里,最高兴的是福福。

他抱着织娘的胳膊,兴奋喊道:“娘亲回家喽!”

从头到尾旁观在侧的林今谣皱了皱眉,低声提醒封葭道:“织娘此行目的不纯,我不是说过,不能让她回去。”

封葭气定神闲地看着,久久没有说话。

“别胡闹,封葭。”

封葭无奈道:“别让她最后一次的心愿打折扣,这不是你说的吗?”

林今谣面上覆纱,眉眼间也能看出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确定织娘的心愿里包括让她与徐秋见面?”

“如果她有意报仇,就让她报好了。”

“封、葭。”林今谣一字一顿,眼神如冰。

“织娘肯定不是天生魔族,不然她不可能任由徐秋欺负到如此地步。可又是什么促使她成魔呢?我估计,也是那桩惨事。”封葭顿了顿道,“既然人家是被人所害才走到这个地步,没道理就因为她成魔,我们便调转矛头去向受害者补刀。她现在是只想杀一个仇人,真压抑久了逼急了,说不定连咱俩都砍。”

林今谣头疼起来:“你可知纵魔伤人,在楚仙盟是什么样的重罪?”

“妈的,楚仙盟根本不讲理。”封葭露出一丝厌烦之色,但这紧绷只是一下,随即又开始摆烂,“随便了,反正他们也不认我是修士,而你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奶妈,问起来,我就说咱俩老弱病残实在无能为力。”

两人争执的功夫,织娘已被家人搀回了屋中,再想说什么也都晚了。

封葭哥俩好地搂住林今谣肩膀,把她往身边一带:“别担心,织娘虽然深恨徐秋,却不是泯灭良知的人。况且我跟她定下今晚相见的约定,她即便是杀人,也不会赶在今天。”

林今谣冷冷地扫她一眼,吓得封葭连忙缩回那只大逆不道的手,很是狗腿地帮林今谣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今晚就好好休息,我去找织娘交任务就行。凤山灵脉的事,多半与她有关。”

*

天色渐暗,澄滩村的徐家仍没有点灯。

徐秋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借着冰冷的一地月色,看清了床帏里半遮的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一半在阴,一半在阳,与记忆里拼命哭号求饶时不同,倒显出死一样的宁静。

他以为见鬼,连忙揉了揉眼。

“织、织娘?”

织娘缓缓抬头,惨白的脸阴仄仄地笑了一笑。

“妈的,你少跟老子装神弄鬼!”徐秋一把扑上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按进了床中乱打一气。床边的帷帐被一股阴黑的紫烟簌簌吹起,徐秋打了个空,才发现自己抓在手里的只是一个旧枕头。

他一抹额头上的汗,唉声道:“真是见鬼了不成?”

却未见到一双金色的竖瞳在他身后缓缓地睁开……

片刻后,

徐秋脸上横亘着三条极深的血痕,吓得浑身筛糠,□□已然湿透。

他“噗通”一声跪在床前,痛哭流涕道:“织娘,俺也是为了村子,为了咱们的孩子,为了将来。那么多人里,只有你才能救大家,俺当时实在是没办法,要是不这么做,咱们的福福也难逃一死。他那么乖,若是长不大……”

织娘如同一尊木偶坐在床上,皎洁的月光照亮她颊上斑驳的泪痕,以及那只横在徐秋脖颈上的一只紫黑色的手。

那“手”仅有四指,皮肤黑皱,消瘦无比,与鹰爪更为相似。尖利的指甲将徐秋脖颈的皮肤戳出四个大洞,离命脉近在咫尺。

徐秋哆嗦着,吸了口气道:“你、你放心,俺已经找到了新的法子,只要安排好一切,凤山群村的噩梦就会彻底结束,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织娘紧抓着变形的腿,嘶吼道:“俺这双腿还怎么像以前一样?”

“俺、俺会照顾你,俺和俺娘照顾你一辈子!”

“滚啊啊——!!”

织娘嘶声尖叫,一把将徐秋推开,长长的指甲从他颊边一划而过,瞬间剌开一条半尺来长的伤痕。徐秋吓得浑身筛糠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就在这时,福福的哭声从隔壁响起。

织娘惊喘着回过神来,眼神迷茫。

徐秋趁机扑了上去,哀求道:“求你了,织娘,福福不能没有爹,更不能没有你这个娘,只干这一次,俺和俺爹保证这就是最后一次……只当,是为了福福!”

稚子的哭声之中,织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放下鬼爪,右手皮肤慢慢地恢复如初。

*

月上中天时,封葭再次来到澄水河畔,让她意外的是,不良于行的织娘却比她早一步等在了这里,独自坐在岸边高高的石堆上。

“我还想去你家接你呢,结果你竟然先来了。”封葭爬上乱石,坐在织娘的身边,“你不会是又被那个狗男人丢到这儿的吧?”

“不是,俺使了一些钱,叫人送俺来的。”

封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水边不远的确停靠着一辆手推板车。

她心想,好么,原来NPC刷新位置要这么麻烦。

“回去了如何,心愿已了吗?”封葭开门见山地道。

织娘点了点头:“多谢你和林姑娘。”

“那就行了,多余的话不用说,我不爱听剧情,你直接给我奖励就行。”封葭眼露期待,从怀里掏出一个麻袋,“怎么说,是经验,还是宝物?”

织娘明白了她的意思,犹豫道:“封姑娘想要什么?”

“不是吧,你真没准备?”

啊怎么会有白嫖的NPC啊!

封葭不甘心地往织娘两边袖袋里一攥,又往她腰间一找,果然找到一个硬邦邦的长条。她眼前一亮,跟打劫似的劈手夺下——

竟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这是什么隐藏神器不成?”

封葭拿起那把刀看了又看,还没看出什么名堂,织娘竟然一下推着那刀刃往封葭面前一刺!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织娘却已将那刀夺在手中,又是一刀劈来!

不是,谁家任务奖励是把你剁成饺子馅儿啊!

封葭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整个人从乱石堆上滚了下去,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里猛滚了几圈,重重一头磕在了地上。

当她终于后知后觉,知道织娘这一通操作不是奖励是真的想杀她之后,她望着岩上的织娘,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然后,很没有出息地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澄水两岸渐渐亮起一阵火光,十几个青壮男子举着火把找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织娘的丈夫徐秋。他将火把凑近,照亮了封葭的脸观察了一阵。

“好像没见过,这人真是秋池学宫的修士?”

“没错,这人的确是修士无疑。”

说话的是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身穿长衫、白眉白须的老者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众青年见了他,皆是恭恭敬敬地称了一声“村长”。

村长低头看着躺在石滩上的封葭,沉声道:“此人到秋池学宫不久,修为粗浅,不足为惧,若不是这样,恩人也不会叫我们冒险对一个修士下手。”

“恩人还是体贴咱们,考虑周全。”徐秋谄媚道,“有了此人,咱们凤山群村的人就都有了药引,此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说不上,”村长捋着胡须,沉声道,“那位林宫主尤其关注此人,少不得前来盘问,你们几个都给我管好了嘴,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众人齐声应“是”。

徐秋担心道:“爹,咱们真能跟林今谣这种修士斗吗?”

村长冷笑道:“姓林的再是修士,也不过一个大夫,没什么本事。就连她这宫主之位,其实也不过是侥幸得到的。要是真敢挡我们的路……呵呵,换一位学宫宫主又能怎么样?”

江风拂过,芦苇摇晃的沙沙声慢慢掩去了众人的话音。

封葭静静地躺在众人脚下,眼睫微微地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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