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岩！”及川将球托过去，岩泉找准时机，将球扣杀在乌野的场地之内。

青城已经连得两分了，及川看向网的对面，影山的表情趋近于无：“小飞雄，看来你并不能完全发挥忍者的实力嘛。”

“……”

第一局赛程过半，乌野也遇上了在IH的第一个难题。这支由队长及川带领，倾注他全部心血的队伍，是现在宫城县内完成度最高的一支队伍。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比喻青城这支队伍，或许只有军队二字最为合适。而队长及川就是这支队伍唯一的王，他带着自己的军队冲锋，拔出锋利的佩剑剑指敌军。

这场你来我往的比赛成为一场国王之间的战斗，战场就是脚下的这片赛场。

“乌养君，是我的错觉吗？”武田老师虽然不懂排球，但作为一个老师，他懂学生的心思：“影山同学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啊，确实。”乌养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大概是因为青城的二传吧。”

“因为对方的实力吗？”

“你觉得他们像吗？”乌养突然问道。

武田虽然不解，但认真观察之后回答道：“除了都有着出色的技巧与优异的长相，其他地方并不太像。”

是的，影山与及川从表面上看来，完全是两个极端。及川十分会洞察人心，他能随时发现队友的状况，并且让他们迅速调整过来，他的能力是可以提高整个队伍的实力上限，排球是一个六人强才更强的实力，及川的二传贯彻了这个理念。

与之相反，影山的实力强劲，且不缺少天赋与勤奋，对排球的爱也不少于及川，但他无法表达自己，性格使然导致他无法与队友顺畅地交流想法。一个人强，怎么能强得过六个人。

“不，在我看来，他们很像。”同为二传，虽然选手时期的他成绩惨淡，但作为一个指导者，乌养可以清楚地看出来这二人的共性：“作为二传，在对于队伍的控制欲上，他们是一样的。”

只不过影山的不善言辞让他无法游刃有余地驾驭一支队伍，而及川可以。

简单来说，就是情商高与情商低，口才好与口才差的区别。

“菅原，你过来一下。”乌养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机会，影山明显对青城的二传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要蜕变成一位真正的二传，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而这个场上优秀的二传手并不只有他们两个。

“田中前辈！”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及川发来的球被日向接起，影山将球托给了田中，从左侧发起进攻。

青城的三年级中，副攻手松川拥有全队第二的身高，他在田中扣球时与金田一组织起双人拦网，将这球成功拦下，青城再得一分，形势不利于乌野。

“对不起！”田中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失三分对于场上形势来说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田中前辈，你刚刚明明可以用吊球的，为什么面对拦网还要强行扣杀。”影山站在田中面前，脸色沉重。

“影山，不要这么对前辈说话啊。”日向连忙跑上来。

乌野场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就连对面的青城都感觉到了这边的紧迫氛围，金田一担忧地看着网对面的影山。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大地出来劝解。

其实影山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随即沉默地别开了脸，不再去看任何人。

“王者大概是觉得我们不配成为他的下属吧。”月岛阴阳怪气道。

“什么！”

“好了，月岛你也少说两句。”大地说道：“调整一下状态，我们继续……”

还没等大地说完话，主裁判吹哨，众人发现场边的菅原手握9号换人牌。

影山似乎受到了打击，垂在大腿边的手握成拳，他一步一步走向场外，手搭上了写着自己号码的牌柄。

菅原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别泄气，只是战略调整而已。”

“对不起……”听到这句话的影山低下了头。

但后者已经放开了握住牌子的手，走向场内。

乌养将他叫到身旁道：“影山，在场外好好看着前辈的战术。”

影山将视线转移到场上，菅原完全没有队伍落后的紧张，反而一上场就给了队友一人一拳，并将日向与西谷两个小个子抱进怀里摸了一下脑袋：“没事的，让我们来扳回一分吧！”

“是！”西谷与日向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一旁的大地与东峰默默捂住自己刚刚被锤的小腹。

菅原向一旁的月岛招手，后者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附耳过来：“听我说……”

及川看着网对面的互动，心中也对乌野的三年级二传有着自己的判断：虽然不知道这位爽朗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球风，但从热身的表现上看，大概也就是‘认真’之类的。

“小岩，2号身高不高，可以瞄准他打直线。”

“好。”

主裁判吹哨示意青城继续发球。

感谢换人时的暂停，及川的手感被打断了，抛球时因为感觉不对，威力有所减弱，他的发球被后排的大地接下了，球被传给了菅原。

“田中！”菅原并没有因为田中刚刚被拦下一球就对他失去信心，这球从拦网与杆的中间穿过，被后排的自由人渡勉强接上，及川跑到球下方托球：“小岩！”

朝二号打直线球——

“小岩——”及川余光发现乌野的拦网突然发生了变化，还没来得及说完，岩泉已经将球扣下了，原本面前的二号突然变成乌野的11号，陡然出现在面前的高大拦网将岩泉的扣球拦个正着。

乌野扳回一分。

“干得漂亮！”菅原摸了摸月岛的头笑着说道：“因为身高不高，所以每次比赛时都会被别人当做突破口，幸好有你这个大个子在旁边帮我顶着，我心安了好多呢，有月岛的存在实在是太好了。”

“啊——诶，”听到直白的夸奖，月岛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无意识答道：“是。”

及川隔着网观察对面的菅原，原本以为换下小飞雄后，对方的实力会大大减弱，没想到现在却有意外的惊喜。

轮到月岛发球，这球被平稳地发进青城的场地，渡将球传到网前，及川上跳：“松川！”

一个A快攻给到松川，后者扣球，但下一秒日向出现在网前，虽然对手是有着青城第二高度的松川，但日向抓准了拦网的时机，稍微慢一步的起跳恰到好处地将这个球拦了下来。

“乌野的这个二传在场下观察我们很久了。”入畑表情沉重：“忍者依旧高水准发挥，乌野没受多大的影响。”

乌野很不好对付，本以为换下影山的他们实力会大打折扣，但现在这位替补的三年级实力也不简单，虽然他组织的都是教科书式的进攻，但胜在与队伍的配合度高，在场下的这段时间里，他在不断地观察青城。

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其实这一点，菅原有向音驹学习借鉴。音驹的二传手据说是他们的“大脑”，要像那位二传手一样在场上收集信息是很困难的，但在场下就轻而易举了。

“士气一下就变了呢。”武田老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嗯……”乌养似乎有什么顾虑。

“你是在担心影山吗？”武田老师对他笑着说道：“乌养君大概是担心影山被换下来后自尊心会受伤吧？”

“啊……嗯。”乌养承认自己的心思被说中了。

“不用担心啦，我认为影山同学能拥有强大的技术不仅是因为他那无比强烈的自尊，”武田看着一旁专心致志盯着赛场的影山轻声说道：“更是因为他对进步有着无限的欲/望。”

“老师，还好队伍有你在。”乌养发现自己作为一名指导者，还是不够格。

“所以安心吧，影山同学会把自己调整过来的。”

场内，乌野的进攻核心换成了菅原导致青城无所适从。

大地看着网前的菅原，眼中充满了名为信赖的情绪。虽然许多人都认为菅原是因为实力不济而被天才学弟挤出正选的队伍，但在替补席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没有放弃过上场的机会。

菅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球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球场上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上场时，那些对对手的观察就成为了他的武器。

他的队友，从来不是什么被牺牲的可怜前辈，而是乌野的另一位二传！

乌野这位三年级二传的出现打乱了青城的形势，虽然现在他们仍旧领先，但乌野的士气大大提高，入畑叫了个暂停。

“影山，你是害怕了吗！”暂停的哨声响起，日向直奔教练席的影山而去，身后的山口吓得手里的毛巾差点丢了，头发都竖了起来。

“日向！别这样！你小心被打啊！”山口担忧地喊道。

虽然日向是全国顶级选手，也是影山一直想为他托球的人，但真正成为队友之后，双方对排球的高强度要求使他们之间经常会发生口角，有时候还会孩子气地动手。

但现在可是在比赛，动手的话日向可没法继续上场了。

“……”影山一改往常的状态，意外地沉默了，他看向隔壁队伍之中正在向队友们布置战术的及川说道：“大概吧。”

“害怕大王吗？你觉得你赢不了他吗？”日向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确实赢不了他。”

“什么！”影山被自己的攻手否认，情绪一下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大王是六个人在场上，影山你只想着一个人赢他那是不可能的，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日向伸出一只手指着他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有我在，你就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