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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X.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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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沈筠已身处华丽的水晶宫殿中,穹顶、墙壁镶满了水晶,发出温润的白光,殿内空旷,一眼望不到尽头,唯有墙角一簇一簇的水晶棱柱做装饰。

沈筠扫过一眼,没有停留,往前走。

忽然,他隐隐约约听到前面好像有人正在说话,随着呜呜咽咽的风声一起。

偌大宫殿被肆意生长出来的水晶棱柱分割,又多次折射光线,使得殿内异常明亮,但遮遮掩掩不见人影。

一步一空间,沈筠循着声音往前。

等走到声源处他小心翼翼没有弄出动静,悄悄从柱子后探出头。

谢淮之正对着他,赤着上半身直挺挺跪在地上,他身后长着和沈筠一模一样脸的人正在挥鞭往他身上抽,使的正是沈筠的那根通体洁白的长鞭,一鞭连着一鞭挥打,每一鞭下去都皮开肉绽。

挥鞭带动风声,叠加上长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响亮、刺耳。

沈筠看着都觉得疼,跪在地上的谢淮之却脸色都不变。大滴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落下,滴在他蜜色的胸口,一路蜿蜒留下,隐入更深处。

沈筠不解,这是闹哪般?

如果是谢淮之的幻境,他贸然闯入恐有不妥,反噬自身不说万一促使谢淮之迷失其中那可真是彻底玩完了。

也不知这顾沉安得什么心。

谢淮之挨过一鞭,开口声音沙哑:“小筠,对不起,我……”

他身后的“沈筠”冷笑一声,“呵,现在才道歉吗?晚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沈筠”说话的语气淬了毒,怨恨和憎恶满满溢出来,他下手更重,带动风声阵阵。下一鞭忽然改变方向,缠上谢淮之的脖子,脚踩在他的背上,狠狠往后拽,竟是想这样勒死他!

谢淮之被拽着被迫后仰着脖子,脖颈上布满青筋,脸涨得通红,嘴大张着,竭尽可能呼吸。他的双手下意识拽住脖子上的鞭子,想要拉开,最终却只是垂下双手,闭上了眼,任由肺部的空气逐渐抽离,逐渐耗竭。

“哎,不是,他有病吧!这都不反抗?”

沈筠简直要被谢淮之气死。眼下也顾不得别的了,他要是再不出手,谢淮之就命丧于此了。

他提剑瞬移过去,从背后刺进“沈筠”的心脏,一股白烟悄然散去,连同那节假冒伪劣鞭子一起。

没有了束缚,谢淮之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边呼吸边咳嗽,内脏都差点让他咳出来。

期间沈筠一直没有吭声,默默站在他身后。

等谢淮之缓过来之后,他强撑着站起身,转身面对沈筠。

他垂下睫羽,轻轻开口:“不气了吗?”

抬手想要抓沈筠的手腕,却在半空卸了力气,任由手垂落回身侧。

沈筠知道他这是还没有从幻境里出来,虽然生气但还是配合他表演。他拍了拍谢淮之的肩膀,又露出惯常对着他时的笑容:“淮之哥哥,我不会真生你气的呀。后背的伤还痛吗?我帮你治好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在骗小朋友打针,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

“你原谅我,小筠。”谢淮之竟然耍起小性子来了,大有沈筠不原谅他他就不治伤的架势。

“嗯,原谅你了淮之哥哥。”沈筠抓住他的手,让他在一旁坐下,自己坐在他身后,抬手施出灵力给他疗伤,“可能会有一点点疼,淮之哥哥你忍一下。”

谢淮之摇摇头。

暖暖的灵力流经四体百骸,熨帖又舒服,将人骨子里懒懒的睡意都快勾出来了,哪里会不舒服。

沈筠心想自己大概还是算得上正人君子的,他大可以说谢淮之没错,引导他说出幻境里发生的一切,由此他的任务或许会完成得更简单一些也说不定。但那不符合他的处事风格,有些原则是必须要遵守的。

生长的环境、过往的遭遇以及外物将他不断塑造、雕琢,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改变,但心里总有一些东西要坚守,而他也之所以是沈筠,不是谁和谁同质化的某某。

随着灵力慢慢抚平谢淮之身上的伤痕,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却也只是沉默不语。

“好了,淮之哥哥。”沈筠起身站在一旁回避,“淮之哥哥,等你把衣服穿好,我们看看怎么从这里出去。”

谢淮之手上动作着,心里在一遍遍打腹稿,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才的一切,另一层大概是一种很微妙的尴尬以及没有认出沈筠突破幻境的愧疚。

他幻境中的“沈筠”战斗力远不及正主,甚至谢淮之可以轻松料理,而他迟迟为突破,纯粹就是自己不愿意。

这一点他和沈筠都心知肚明。

两人一路无话,水晶宫殿除了他二人也没有别人,更显得气氛尴尬。

沈筠倒还好,要说有什么,大概是方才看见的那一幕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力。

“我……”

“仇叔……”

谢淮之和沈筠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沈筠重新捡起刚才没说完的话:“前面应该就能走出这座宫殿了,也不知道仇叔怎么样了。”

他把自己在幻境中的遭遇大致给谢淮之复述了一遍。

“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可以当真吗?”谢淮之不解问道,得益于沈筠的打岔,他现在顺利被带走,也不再纠结之前的事了。

沈筠自然接道:“半真半假吧,我觉得仇叔可能真是来找儿子的,只是不知现实中他能否如愿。”

海妖的幻境一般情况下极难突破,因为她会摄取幻境攻击对象以及他同伴的过往,组合成新的事件发展轨迹,再添加一部分幻境攻击对象内心深处最害怕发生的事,致使心神被扰乱而无法做出正确理智的判断。

海妖给沈筠设计的幻境完全就是夹带私货了,食人巨兽这样的大杀器都给弄进去了。虽然顾沉不知他的真实实力,但想搞死他的心思可半点不含糊。

这笔账沈筠记下了,等去仙门一定原原本本找他讨回来。

随着越来越逼近出口,前方越来越亮,白光占据整个视野,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

凡人目力有限,不能窥见路尽头的全貌,在强光的刺激下只能闭着眼睛。

沈筠透过光看见了蔚蓝色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海面上的那一叶孤舟。

他牵起谢淮之的手,安抚他:“淮之哥哥,别担心,我带你过去,一定不让你撞着。”

“嗯。”

谢淮之哪里不放心他,自然是极快答应下来。

许是刚刚经受了那样的蹂/躏,谢淮之的手很冰,比之三月的溪水也不为过,沈筠下意识攥紧了一些,将自己手心的温度慢慢传递给他。

感受着从沈筠那里传来的温度,谢淮之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隐秘的不适从手交握的地方传来,渐渐蔓延至全身,但他也没舍得松开,又悄悄攥紧了一些。

短短几米,倏忽走完,快到思绪还没来得及飘远就只能被迫回来。

光亮近在眼前。

“淮之哥哥,我们出去了。”沈筠偏过头提醒谢淮之。

谢淮之:“好。”

不过眨眼间,沈筠带着谢淮之跨过光亮,奔向现实。

乌篷船在海面上飘摇,掌舵人躺在船底,生死不明。

重新回到船上,沈筠快速检查了一下仇叔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生命体征平稳,但人迟迟不醒,应该是迷失在幻境中了。

城西渡口。

小院门扉半开,透过空隙得以瞧见里面。

仇叔躺在木头躺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摇着蒲扇喝茶。茶是自己家里烘烤制成的苦荞茶,夏天来上一杯,清热解火,最是适宜不过。

他笑眯眯看着儿子用刨子刨平木料偶尔用的力度和姿势不对,他还指导一下:“阿大啊,木料刨平讲究个一气呵成。刨子要放平,从头推到尾,这样木料表面才能平整,来你再试试我看看。”

男子脸上有一条贯穿整张脸的刀疤,长络腮胡,人看着很凶。他眉头一皱,将刨子随手扔开,闷声闷气道:“爹您就不能教我出船吗?做木匠有什么出头?”

仇叔将手里的蒲扇往他头上一拍:“说什么胡话呢?船是随便能出的吗?还找沉船,有谁见过?惜惜你的命吧,你要是没喽,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活哦。”

“知道了爹,我不想着那几艘沉船了,您也别瞎说了,怪晦气的。”青年虽然恶声恶气的,但还是老老实实拿起刨子重新刨木料,再不提出海的事。

“爹这门手艺传给你,你给它学会喽,糊口不愁。”仇叔将喝完的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顺手抹了把蓄着的花白胡子,“赶明儿再讨门媳妇,抱个大胖小子,把日子过好了,爹就放心喽。”

他又自说自话:“孙女儿也成,我每天给她扎小辫儿,年轻的时候给你娘梳头发,十里八村,没人不夸她齐整!”

青年闻言也笑了:“爹您就别胡说了,明明是我娘本来就齐整。”

“是啊,讨到她,再有了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旁的也没什么可求喽。”仇叔笑得见牙不见眼。

“爹,您一直在这里陪我好不好啊?”青年忽然转过头问他。

仇叔又用蒲扇拍了一下他的头,这次力道更重:“说什么胡话呢,爹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哪天活到头了就去和你娘团聚。”

苦夏漫漫,一眼望不到尽头,爷俩相伴,日子一天一天过,倒也不觉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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