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傍晚的时候，凯特发现自己有点低烧，去用药品交换情报的路上买了退烧药，怕自己状态不好抵抗力下降，又额外买了些抗生素。

“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啊……”凯特自言自语，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新买的牵引绳，她看中了一条护卫犬，心里盘算着去接狗的时间。

她还没跟妈妈说，打算先斩后奏，母亲太固守自封，恐惧改变，但在这件事上她不打算退步。

成功拿到情报，凯特原本心情还不错，那份资料看上去很厚，但等她坐在车上大略先翻了翻之后。

凯特：“……”

每一页上面的字都很大，根本没多少。

难怪开价不高。

她无语扶额，感觉焦虑症蠢蠢欲动，按捺住情绪：

先带回去再说吧。

回到“黑巫师”在首都塔的公寓后，凯特感觉更加头昏脑胀，用湿毛巾裹着冰块按在额头上，见“黑巫师”看向自己，连忙摆手说自己不要紧。

嗯？她看向客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中午的时候状态那么差，监视的人不会把她上报异常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凯特又放松下来：向导塔除非疯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替换自己。

又看向正垂眸打量桌上两份资料的第五攸，更觉安心：

要是真被问责了我还有“黑巫师”做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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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第五攸面前的两份“银翼”战队的资料，一份是哨兵塔送来的，一份是通过情报贩子弄到的，其实还有一份，虽然不是专为“银翼”战队收集的，却“碰巧”也提到了：

兰斯提供的“七区跟首都有关系的势力名单”。

好友还十分尽心的注明了这些势力都是怎么被发现的，而暴露的时机往往都跟官方在七区的行动有关，其中也顺便提及了他们打听到的官方的行动执行人员，“银翼”战队位列其中。

三份资料在手，第五攸却在走神，脑子里还在想Dr.陈那句触及他玩家本质的话：

是个破次元壁的彩蛋？

Dr.陈也是一名玩家？

总不会是游戏角色觉醒人格，硬靠自身设定的“专业知识”看穿了他？

系统那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从游戏的角度来分析，自己名义上是玩家，实际上只是个推动主线的工具人，游戏会给工具人设置彩蛋提高游戏体验？

他成为这个角色的时候游戏体验就已经炸了。

但Dr.陈的设定似乎也不是没可能说出这番话。

在脑内分析了一阵，第五攸又有点意兴阑珊起来，收回注意力。

顺带一提，原定半下午要去赴约的冷餐会也被他取消了行程，助理小姐非常客气地回复凯瑟琳·霍尔小姐：“下次一定！”

02

凯特不知道第五攸此刻在想什么，虽然神情倦怠，但她也没闲着，拿起资料也看起来。

“银翼”战队不算联络官的话有正式成员四个，编外成员一个，四男一女共五人，从哨兵塔给出的资料上看都是履历清白，精神状况良好的优秀哨兵。

凯特自语：“‘银翼’还有女性哨兵啊，难得……”

她拿起“银翼”唯一一名女性成员的资料，那上面的是一名暗红色短发，有着猫一样玳瑁色眼睛的女性，旁边的姓名是艾米丽·所罗门，是“银翼”战队队长梅尔维尔·所罗门的亲妹妹。

哨兵塔给予的资料上有年龄、身高体重、近几年“精神图景”“清澈度”的变化曲线、近半年来“精神梳理”的时间、几次受伤住院的病历以及一些战绩和获得过的荣誉。

从这些信息来看艾米丽·所罗门的“清澈度”保持较为平稳，偶有数值较低也基本跟她受伤的时间相吻合。

对方似乎是个风格低调的人，情报贩子找了些琐碎的东西凑数也没凑出多少篇幅，唯一有用的信息是对方在部队学校毕业，一毕业战争就结束了，毕业即失业，也不知道算好事坏事。

凯特看着照片皱了一下眉，她忽然有种熟悉感，联系上艾米丽这个名字和这一头红发，让她想起儿时的玩伴，一个也叫艾米丽的邻居小女孩，记忆里对方也有一位哥哥……他们家的姓氏是所罗门吗？

过去太久实在想不起来，艾米丽这个名字在西方又太常见。凯特被勾起童年的回忆，一时有些沉默，最终还是放下资料：

就算真是她，分化成了哨兵我也不想跟她相认了。

除了少见的女性哨兵，“银翼”成员里比较引人注目的还有那位刚成年的编外人员，名叫安德森·米勒，有着棕色的卷发和蓝色的眼睛，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从哨兵塔的资料上来看安德森·米勒还在读大学，专业是信息工程，一位很有潜力的哨兵，在战队主要负责技术支持。“精神图景”的“清澈度”变化幅度较大，不过考虑他才刚成年，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关于他情报贩子那边的资料倒有些有用的东西，上面介绍了安德森·米勒是在四区和五区都非常受欢迎的连锁冰淇淋店《Mice》老板的儿子，一直到十五岁才分化成了哨兵，之后在哨兵塔注册，紧接着就成为了“银翼”的编外人员。

两份资料对照着看完，当了两年助理的凯特当即“呵”了一声：

“这小子就是个走后门蹭‘精神梳理’的。”

与只要定期接受精神检查便可以正常生活的哨兵不同，向导在未成年以前一律在向导塔内居住，哪怕成年之后也很大程度上需要服从“向导塔”的安排。

这种被大众诟病严重侵害向导人身自由的行为，是出于保持社会稳定的考虑，因为向导的数量实在太稀少，而没有向导，哨兵本身就会成为社会问题。

但即便有向导塔的强制管控，也仅能保证在哨兵塔注册登记的哨兵们每个月得到一次“精神梳理”。

因此，与向导的应收尽收不同，成为哨兵塔的注册哨兵是有门槛的，这个门槛往往就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公职人员当然更好，还在读大学的安德森·米勒自然不满足这个条件。

只能说家里有钱就是好。

安德森·米勒之后下一个引起凯特注意的是阿瑟·昆西，因为他有一个向导妹妹，而且目前就在向导塔。

照片上的阿瑟·昆西是个有着金棕色的细长卷发，看上去很有几分痞帅的男子，出身很普通，不过一个看似普通的工人家庭里两个孩子一个是哨兵一个是向导，反而显得很不普通。

阿瑟·昆西的那份情报贩子提供的资料，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揭露了他的向导妹妹杰西卡·昆西，除此之外大面积的篇幅描述他是怎么在酒吧战无不胜的，毫无疑问是个情场老手。

一连看完“银翼”三个成员的资料，凯特陷入茫然，因为从这三个引起她注意的哨兵资料里，她没有能够找到“为什么会选择‘银翼’战队”这个问题的答案。

凯特把额头上的毛巾换个面继续按着：“我就是被骗了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第五攸立刻就理解了，他看了凯特一眼，把两份资料递给她：“重点在这两个人身上。”

凯特一时间汗颜，人家一上来就抓住了重点，而自己一上来就抓住了非重点。

凯特先看到了诺曼·亚尔维斯的资料。

光从外表来看，诺曼·亚尔维斯是凯特最讨厌的那类哨兵。

照片上的男人黑发绿眸，半长发和胡茬显得他不修边幅，锋利的眉骨和幽深的眼眸透着阴沉和危险。关于诺曼·亚尔维斯的两份资料都不多，情报贩子的资料也只是多了一条退役军人的记录，近半年“精神梳理”的数据也很中规中矩。

梅尔维尔·所罗门的资料同样也不多，照片上金发碧眼的男人五官端正，长相正派，“精神图景”“清澈度”的数值十分优秀，甚至比他的妹妹艾米丽·所罗门还要稳定，同样有一条退役军人的记录。

凯特有点琢磨出来了：“他们都是退役军人，跟军方有关系？”

凯特又给毛巾换了个面：“可是他们已经退役了，难道退役只是一个障眼法，他们实际还在执行军方的任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反向刺探向导塔的情报？那也太看不起“黑巫师”了！”

凯特思维发散得厉害，随后就听第五攸开口道：“诺曼·亚尔维斯的数据不对，他的‘清澈度’肯定已经很危险了，梅尔维尔·所罗门恐怕就是因此才会接受这个任务。”

凯特赶紧回头看他的数据：

诺曼·亚尔维斯的数值波动很小，比阿瑟·昆西稍微好一点，比那个刚成年的安德森·米勒要好很多。

凯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