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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洋·捡骨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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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鼓响,人头痒】

【每当有人敲响木鼓,都会有人被割掉脑袋。请千万不要去村子西边的木鼓屋,更不要敲响里面的鼓!】

江欣语拿起笔写到这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江?你干嘛呢?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问话的人是导演郑方。

江欣语赶紧放下笔,回过头对他道:“郑导,两名演员已经就位。AI遗像也摆好了。我马上就去接选手。”

说话的时候江欣语有些忐忑。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担任场务工作,很担心做错事,弄丢这来之不易的饭碗。

好在面前的导演看起来脾气挺不错,这在娱乐圈颇为难得。

此时是8月末的晚上9点左右。

地点是中缅边境,石桥古村的一间破屋里。

由于已许久无人居住,破屋显得有些鬼气森森,好在如今已被各种摄影器材和工作人员占据,看起来不至太过瘆人。

这里是《玄学真人秀》第五季“选拔赛”的录制现场。

只有通过选拔赛的选手,才能参与后面的正式录制。

江欣语汇报完自己的工作,再递出一张纸给导演。

“之前村长找人来叮嘱了我几句话,他是用土话掺杂着普通话说的,我用我们能理解的语言做了简单的整理,郑导您看……”

导演郑方接过这张纸,只见上面写着——

【1、村子的东北方向有一个地藏王菩萨庙。此庙只能由村子里的捡骨师进入,其他人不得前往,切记,不能进庙,不能点香!】

【2、在我们这里,没有人会称呼母亲为“妈妈”;如果听到有小女孩叫你“妈妈”,请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做出任何回应】

【3、村子里有一棵大榕树,请远离它,不要在它的身边多做停留。一旦冒犯这棵榕树,会引来很可怕的后果!】

【4、晚上10点到早上5点之间是入睡时间,请关上门窗,熄灭灯火,千万不要在屋外活动】

【5、木鼓响,人头痒……】

有庙不能拜。

有香不能点。

有鼓不能敲……

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

郑方转过头一看,窗户外正好是那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榕树。

他们就在榕树旁的破屋里录节目。

等正式录制开始,时间肯定过了晚上10点。为保证录制效果,屋子会一直亮着灯,房门也会始终敞开,方便众人出入。

郑方一盘算,他们节目组坏了不少规矩。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玄学真人秀》这个节目已经举办了四季,他担任总导演兼总策划也已经有四年。灭门案现场、死过很多人的地下防空洞、废弃的医院太平间等等场所,他去过无数,从来也没有真正遇见过什么鬼怪。

郑方不以为然,只是让江欣语把这些规矩贴到了这间破屋的墙上。

该说不说,这些句子写出来还挺有感觉,能增加节目的惊悚效果,郑方特意嘱咐摄像师给了特写。

贴完纸,江欣语离开了这间破屋。

郑方则看向了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位演员。

“你俩的表情还不够悲伤。赶紧培养下情绪,等会儿别露陷。”

“我再把你们的任务强调一下——

“你们将扮演一对夫妻。后面桌子上那张遗像都看到了吧,那是用电脑AI合成的,上面这姑娘并不真实存在。在你俩要演的剧本里,她是你们的女儿,叫黄梅梅,今年12岁,3个月前死亡。

“等选拔赛正式开始,我会让选手们挨个看遗像,并问他们,这女孩是怎么死的。

“如果选手信口胡诌,不管是猜她上吊喝农药,还是猜她被谋害,就算是中了我们节目组的陷阱,这种人会被淘汰……”

郑方去找灯光师、摄影师沟通工作了。

两位演员则留在原地用手机温习剧本。

等会儿选手们可能会问他们一些问题,诸如和女儿感情怎么样,女儿的性格如何等等,他们得把这些信息全部背下来。

过了一会儿,女演员把剧本记得差不多了,但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节目的录制,感到有些紧张,难以投入情绪。

于是她走到了AI遗像面前,试图与它培养一下感情。

黑白相片上,小女孩的五官颇为精致,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她的气质纯真质朴,眉宇间带着些许忧郁,倒是丝毫看不出AI的痕迹。

“梅梅啊,还认识我吗?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妈妈。”

“你3岁那年,我养了两只羊……你被其中一只踹倒了,摔了个大屁股墩,居然没有哭。你好勇敢。”

“你6岁的时候,从学校里偷跑回家,那是我第一次打你。妈妈好后悔。”

……

女演员捧起这张相框,不断温柔地轻声低语。

渐渐地,她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些温情,一些哀伤,还真像一位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不知不觉间,她感觉遗像上少女那一双漆黑的瞳仁竟转了过来,直直对上了自己的目光。

“妈妈,你终于来找我了。嘻嘻。”

猝不及防间,这样的声音在女演员耳边旁边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

“哐啷”一声响,遗像从她手里跌落至桌案。

“你没事儿吧?怎么了?”

一旁,扮演她丈夫的男演员问她。

“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女演员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没有。你产生了幻听吧。别怕。我第一次给恐怖片当群演的时候,也被吓到过,我懂你的感觉。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你只是被这屋子的环境刺激到了。”

男演员拍拍女演员的肩膀,朝她一眨眼。

“老婆,你别光顾着和‘女儿’培养感情,也和我培养培养呗!

“你有几句土话学得不地道,我来教教你!”

·

如今居住在石桥古村的人并不多,村子里到处是碎石瓦砾,看起来简直像被所有人遗忘的废墟。

北村口有一大片空地,此刻这里停着两辆大巴车,上面坐着的都是准备参加选拔赛的选手。

选手们看起来都挺慎重,有的人拿着塔罗牌,有的人抱着水晶球,有的扛着达摩杖,有的拿着鼓,还有的赤|裸着上半身,身体上画着各种密咒符文。

巫师、萨满、出马仙、道士……各路人马应有尽有,所有人都打扮得挺像那么回事,好似人人都是大师。

角落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体恤牛仔裤,背着一个帆布包,手里并无任何花里胡哨的法器,看起来像个完全不懂玄学、没有任何本事的小白。

他身材偏痩,看起来略显单薄,一张骨相极佳的脸仿佛天生为镜头而生,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睛明显出了问题——

他的一对瞳仁竟呈浅浅的灰白色,那双有着漂亮轮廓的眼睛看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神采,像是拢着一层雾,朦朦胧胧的,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颓丧。

像是本该绝艳的雪色,却在暖阳下悄然消融。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他是个瞎子吧?”

“不知道耶,一般来说,瞎子不是会戴墨镜吗?”

“应该就是瞎子,我刚悄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没有反应。一个瞎子怎么参加这种节目?应该连选拔赛都无法通过吧。”

“我比较好奇的是他怎么通过的面试。该不会导演组的人看中了他这张脸?”

“我觉得你说得对。导演组给他安排的人设,搞不好是‘花瓶美人’一类的。”

“他不仅瞎,身体也不太行。刚才路上他的脸白得厉害,好像是晕车了,我看见他吃药了。

“我听说后面节目组还会去西藏呢。那可是高原地带,他这样身娇体弱的人怎么搞?还是早点淘汰算了。”

“他什么也看不见,肯定是要被淘汰的。这毫无悬念啊!咱们不如来猜谁是冠军。要我说,冠军应该是那边那个帅哥。”

“哟,你说的那是司星北啊,那可是真大神!人家的wb粉丝有一百万。”

“可不是,之前热搜上那个男童失踪案,是司星北算出了他所在的地方,是他帮家属找到的人!”

“还有啊,他在年初的时候发博提醒过,让那个顶流爱豆谨言慎行,戒酒戒色,不然年内必翻车……那人果然翻大车了,现在牢里踩缝纫机呢!啧啧,色字头上果然一把刀啊!”

……

这些人的声音不算太大,但也绝对不小。

不过,无论是被大家称赞的司星北,还是那个不被看好的漂亮瞎子,全都毫无反应。

这两人的座位相隔不远。

司星北闭着眼睛,应该是在闭目养神。他一脸云淡风轻,似乎毫不在意大家的褒贬。

至于那瞎子,他双目无神,面无表情,像是连耳朵都聋了,这才无视了那些刺耳言语。

不久后,大巴车外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那个瞎子总算动了——

“沈明烛?沈明烛!到你了!”

沈明烛端起盲人杖站起身,再缓缓走下大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司星北蓦地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凛冽地朝他的背影望了过去。

·

下车后,沈明烛听到一个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好,我叫江欣语,是节目组的场务,之前和你联系过的。现在我带你去选拔赛的比赛场地,大概要走5分钟。你没问题吧?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你走前面带路就好,我能跟上。”

在盲杖的帮助下,沈明烛跟着江欣语往村子深处走去。

沈明烛属于严重视障人群,不过并不是彻底的眼盲,他能看见些许光亮。

他眼前的世界就像是一幅不断变化着的水墨图。此刻,古村里或远或近的一栋栋老房子,在他眼里化作了或浓或浅的墨色方块,它们的边缘有些模糊不清,随着他的移动而不断扭曲着,就像是蠢蠢欲动的活物。

约五分钟后。沈明烛感到自己接近了一个墨色块状物,应该就是选拔赛所在的房子。

这间房的前方飘着一团巨大的、漫天飞舞的黑色触手。

它们的边缘扭曲而模糊,与周围的界限并不分明。

见到这一幕,沈明烛的脚步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江欣语回到了自己身边。

“那是什么?”

沈明烛抬手指向那团触手。

“哦,那是一棵上了年头的老榕树。”

见沈明烛神色有异,江欣语迟疑了一下,再问:“怎么了?你忽然在这里停下来,是觉得哪里不对么?”

“榕树么……”

沈明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那棵榕树。

冷不防他一眨眼,榕树忽然在他的视野里变得清晰起来,并且意外地有了颜色——

榕树的根部约有五人合抱般粗,细长的枝条盘根错节,像胡乱搅在一起、难以分离的长蛇。

树叶是深绿色的,似乎蒙着一层灰,它们依附着盘虬交错的树枝而生,葳蕤如盖。

风有些大,吹得枝条不住地像触手般抖动。

沈明烛再一眨眼,忽然发现树上挂满了人。

这些人俨然已经死去。他们头朝下、脚朝上地被倒吊着,就像这棵树结出的一颗颗果实。

沈明烛看见自己也在其中。

倒挂在他身边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她穿着方便工作的运动衫运动裤,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绿幽灵水晶,和一串黄水晶。

刚才跟着江欣语往前走的时候,沈明烛听到她的手腕位置时不时会传来清脆的声响吗,正是水晶碰撞时会发出的。

所以,眼前那位被挂着的姑娘,应该就是江欣语。

“咚!”

“咚咚!”

“咚咚咚!”

猝不及防间,鼓声响起。

紧接着像是有一把无形的镰刀出现在了空中,如同收割果实般,在蓄力完成后猛地一斩——

那些人头全都落了地,榕树上只剩一具具倒挂着的、无头的、正在飙血的尸体……

眼前这一切是我的幻觉,还是说我看到了未来?

沈明烛刚这么想,只见触手般的榕树像是吐出了几根歪歪扭扭的蛇,不久后它们彼此拼接成了两行文字——

【最坏结局预警:已预警】

【最坏结局描述:所有人都死了!】

下一刻,倒挂着的人全部消失,榕树的颜色重新变黑,恢复成了模糊扭曲的触手。

沈明烛又什么景象都看不见了。

只不过那些文字还在继续——

【副本名称:???】

【触发状态:尚未被触发】

【触发概率:99.9%】

【剧情探索进度:0%】

【再次就最坏结局予以预警——】

【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沈明烛皱眉了。

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他眼前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文字。正是这些文字指引他来报名参加《玄学真人秀》的。

这些文字还提示到,如果他不报名,他会很快死于非命。

最初沈明烛想过,有可能这些文字只是他的幻觉。

他的眼睛是14岁那年瞎的,自那之后,他开始时常看见幻觉。

他去医院看过精神科。

医生的解释是,他看到的幻觉,其实是大脑的一种补偿机制,或者说自我欺骗机制。他的大脑不愿接受眼睛已经瞎了的事实,于是会构造幻象自我欺骗,让自己觉得眼睛还能看得见。

看完医生后,那些文字还在沈明烛的眼前继续出现,无非是催他赶紧报名参加节目。

此外,文字还告诉他,他卷入了一个名叫《混沌》的游戏,即将正式进入一个副本。副本里的死亡,等同于现实世界的死亡。

沈明烛曾拿出三枚铜钱,给自己卜了一记小六爻,问:“如果把这些文字当幻觉、不予理会,结果会如何?”

他得到的卦象是泽风大过。

此卦上为泽水,下为木,是泽水淹没木舟之象,乃大凶之兆。

于是沈明烛暂且信了这些文字的说辞,一步步根据它们的提示报名参加节目,通过导演组的面试,最终来到这石桥古村。

所以……刚才那些文字的意思是,我、身边的江欣语等等人,都会进入游戏副本,如果我们打出最差的结局,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思及于此,沈明烛不再看那团触手,转而问身边的江欣语。

“你有见到几行奇怪的字吗?”

“没有啊。哪里有什么字?”

江欣语很诧异地反问。

“你知道我们即将进入一个副本吗?”

“???”

“你知道有个叫《混沌》的游戏吗?”

“那个……沈明烛,你没事儿吧?”

江欣语的尸体刚才也出现在了“最坏结局”画面中。

她也应该是游戏的参与者。

可为什么她本人对此毫不知情?

导演、灯光师、场务、摄影师、还有参加选拔赛的选手们……

如果所有这些人,都是游戏的参与者,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游戏的存在……我要怎么带他们活下去?

总不至于副本和游戏都是假的,是我被幻觉欺骗了,是我疯了?

不行。我至少需要找一个愿意无条件相信我的人,才能把这场游戏进行下去。

沈明烛刚这么想,眼前那片深浅交错的墨色世界再度出现了几行字——

【你的任务:请洗脑一个人,让他/她无条件地相信你】

【时间限制:30分钟】

【30分钟后,此人对你能力的信任至少要达到50%,可视作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后,此人可以沦为你可以使用的工具人;并且你将获得关键通关提示】

【任务失败,你将立刻死去,其余所有人的集体死亡率高达85%】

所有文字都消失了。

但有一个数字停留在了沈明烛的视野里,并且不断变化着——

【30:00】

【29:59】

【29:58】

……

这明显是一个倒计时,提醒他需要按时完成任务。否则他会死。

“你好,咱们还是赶快去比赛场地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了。选拔赛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如果通过不了,你会被淘汰的。”

江欣语有些焦急的声音穿进了沈明烛的耳朵。

——所以,我现在有两个任务,第一是通过节目的选拔赛;第二是在30分钟内洗脑一个人。

任何一个任务失败,我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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