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爱一个人连自己的原则都没有的时候，甘愿退让，其实不爱到好。

无爱则无痛。

———————————题记。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过去了好几个月。

墨执野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但经过桃易仙师的精心治疗和照顾，他终于开始出现一些好转的迹象。

这天晚上，桃易仙师如往常一样来到屋子里查看病情。

他站在床边，看着他指尖动了动，逐渐恢复意识，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旁边的弟子说道:“去通知岚姑娘过来吧”

弟子领命而去，却在路上碰到了桃夭。

夜里起了凉风，越近深秋，谷里的气候一日比一日寒冷。

岚枝这一住，便过了两三月。

她依旧是提着灯站在门口，只是眼中无光。

前几天，桃夭为她的眼睛系上了一条锦带，这条锦带能够帮助她辨别周围的物体。

这样一来，她不再完全依赖于拐杖，还可以通过心灵感知周围的世界。

“岚姑娘。你夫君她醒了”

桃夭急匆匆跑过来就为这事，她知晓那个男子在她心中的地位。

“嗯”

岚枝听到这个消息，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的表情平静得如同湖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

这时候的她对比从前更加冷静了许多。

她随着桃夭去了墨执野休养的那处屋子。

刚到门口，桃夭就说她有事情不陪她进去了。

桃易仙师同弟子也对她点点头走了。

“是谁？”岚枝关好房门，便听到屋子深处传来一个男子低哑的声音。

她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很想很想哭……..

墨执野掌扶着床侧，微微抿唇，声音清冷道：

“岚枝？你怎么在这，这又是哪里”

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痛的厉害，还被绷带缠绕着全身。

“你的眼睛….”

因为多年的探究习惯，他用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岚枝，察觉到她的眼中无光，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小墨，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你会嫌弃我吗？”

岚枝摸索到床边坐下，拉住墨执野一只手臂。

墨执野眼中慢慢涌上一丝爱怜。

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不应该战死了嘛。

他现在还活着，应该和这个小姑娘有关。

墨执野沉吟了片刻，眼前划过小姑娘一双楚楚可怜的水杏眼。

向来冷血无情的内心都生出了许多怜悯。

他叹了口气，搂过她。

“不会的”

岚枝缩在墨执野怀里微颤着身子，不由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男子撑着微痛的身体不敢躺下，轻拍着岚枝后背的动作微顿，轻声唤怀中的小姑娘：“痛…”

“小墨，是还没好吗？哪里痛呀？”岚枝看不见他，只好左右摸索着。

不小心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嘶…”

墨执野倒吸一口凉气，将她狠狠推开。

因为力气太大刚好将小姑娘给摔在了地上。

他也只是乱了阵脚罢了。

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对上小姑娘一张哭得又红又肿的空洞双眼，还有些许的落寞。

“小墨，你…..”

墨执野手足无措，忙起身扶她起来在床上坐好，又是拍背安抚又是擦眼泪的。

“怎么样，可有伤着”

其实岚枝她也不想哭的，或许是因为最近身体越来越弱才导致的泪失禁。

“没事”

“嗯，那就好”墨执野停下手，放开她，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屋门口，打开。

岚枝嘴角一撇，方才才压下了些许的委屈又再次涌上心头，泪水顺势而下，便哑着嗓子低唤道：“小墨，你去哪呀？”

然而墨执野闻言并没有回答她，他要去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

“你小子，才刚醒就四处乱跑，快给我回屋躺着”

他还没走几步就被桃易仙师给拦住。

墨执野其人本就高傲自大，对于面前的老头也是不屑一顾，只单单瞟了一眼他就冷声开口。

“让开，老头”

“你小子真不识好歹，是我救了你，好吧，严格来说是那个小姑娘救了你”桃易仙师直接使用法术将男子带回了屋里。

“什么意思？”他不由皱起了眉。

桃易仙师不置可否地顺着自己的胡子。

刻意忽略岚枝使劲摇着地头，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对于这样的人他就应该知道别人的好，不然以他的脾性，不好说呀…….

“她用她的眼睛作为治病的交换”

墨执野想到小姑娘看不见的双眼，立时有些愤怒。

岚枝通过感知，接过墨执野悬浮在空中的躯体。

墨执野双眼通红，拉过岚枝的手急切道“你的眼睛呢？为何会看不见，是不是那老头逼你的”

“小子，这是等价交换，要想治好你，当然是要付出条件的，我桃易从来不干没有买卖的事”

“老头，你是不是有病？！”墨执野转而提起桃易仙师的衣领。又沉声道：想死是吗？”

桃易仙师也要怒了，他从前可不是这般能忍的人，要不是因那岚姑娘的缘故，他早就动手了。

一掌就能打死现在的他。

“别说了，好好休息”岚枝从身后抱住正在气头上男子的腰肢，柔声地打断。

后又对桃易仙师充满了歉意道：

“最近都麻烦前辈了，辛苦了”

“好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桃易仙师指尖轻触了一下墨执野的手，男子立马被弹开到床上。

轻哼一声走人。

“没关系的，以后你就是我的眼睛好吗？”

墨执野一怔，到底是松缓了神色，忍不住揉了揉岚枝的头发。

轻声道：

“岚枝，你怎么这么笨了，我有什么好的…..”

他对她….

或许连爱都算不上吧，这个小姑娘这般炙热真挚的感情，他承担不起，也配不上。

岚枝，你让他拿什么来还呀？

“小墨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我心中一直都是”

“是吗？”

墨执野低笑一声，些许嘲讽，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就连他的父亲母亲也认为。

“你有什么想要的？”

岚枝喉头一哽，凑到他耳边低语一句：“夫君”

墨执野没有觉得任何奇怪之处，只是认为小姑娘只是单纯地喊他一声罢了，她本就是她的女人，两人又有肌肤之亲，叫一句夫君无伤大雅。

不过，他这辈子娶不了她。

“嗯”但他还是应了一声。

岚枝含着泪，承不住这压力一般，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墨，你答应了那你就不能再变了”记得曾经他抱着她说过，只要听到枝枝叫夫君，他就会像星星一样守护在她身边，永远都不会变。

墨执野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小姑娘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但也仍是想安抚她的心绪，正色道：“好的小姑娘，不会变的”

“只要有你就够了”只要你一直不变就够了…..小墨。岚枝感受到小墨正常跳动的心脏声，默了一瞬，秀眉舒展。

墨执野听后有些失笑，也似是觉得她离不开他一样，同原来在乡野间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甚是难得同她多聊了几句，还宽慰了几句。

想到从前他居然还想过将她当成妹妹，为她找寻夫婿，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定数呀，她是他的女人，那就永远都是。

墨执野眼中逐渐透露出丝丝占有的光，舌尖在口中裹了两圈。

眼神似有若无的瞥了她两眼，意味深长，轻轻拂过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细细把玩着。

两人互相依偎着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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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枝她是一个好姑娘，她想要的并不多，她只是渴望那一丝的温暖和柔情。

可是若那个人触及她的底线，她会毫不犹豫地学会厌倦。

只是她在未来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是……..

为何眼前人似他又不似曾经的那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