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宠爱

繁体版 简体版
偏偏宠爱 > 盛许 >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二天盛许和江稚差不多同时醒来的,外面的光线透过白色的纱帘照在被子上,看着很暖和,今天是个好天气。

两人都没有赖床的习惯,江稚很快就起了,盛许却没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格外不舒服,通常得缓一会儿才能让大脑彻底开机。

江稚下床穿好衣服,踩着拖鞋打开门出去打算洗漱,刚走过客厅的时候就发现骆成宇在厨房里忙活。

江稚轻挑了下眉,带着起床特有的懒音,“这么早啊。”

骆成宇回过头看了一眼,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早。”

江稚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心想,盛许把他叫来他们家,不知道是在折磨陈随还是在折磨骆成宇。

但是一想到陈随,江稚的眼眸又垂下去,昨天给陈随发了消息说不回去了,结果就被一句“嗯”给打发了。江稚顺手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绿色的居多,看着很是刺眼,白色的无非就是“嗯”、“好”、“知道了”类似的字眼。

江稚洗漱完抬眼往镜子里看了一眼,镜中人穿着一件很显年轻的卫衣,即便长相没怎么变,但是在职场中磨练了几年,还是有些沧桑感的。再过几年他都要三十岁了,十七岁和陈随认识然后在一起,已经纠缠十年了。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看着骆成宇和盛许的相处方式,江稚形容自己和陈随像一地鸡毛还真差不多。他隐隐觉得,他可能要坚持不下去了,有时候居然会生出了想要放弃的想法。毕竟,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也不算一回事。

看着镜中的眼眶渐渐变红,江稚往镜面上洒了几滴清水,紧接着弯腰洗净了脸。

江稚出来的时候盛许才缓过来慢悠悠地磨到卫生间洗漱,骆成宇已经将早饭做好放在餐桌上,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指举着一颗鸡蛋正在剥壳。

看见江稚出来,骆成宇说:“过来吃早饭了。”

江稚微微一笑,走过去径自坐下,喝了一口豆浆,缓缓说道:“真是想不到,我居然还能在没上班之前吃上一顿早饭。”

江稚的职业灵活多变,有时候几天都没事干,也有时会忙得昼夜颠倒,通常在路上就将早餐解决了,还甚少这样坐在椅子上安稳地吃一顿早饭。

骆成宇瞥了江稚一眼,思索了一下降低声线说:“我觉得你可以和陈随好好聊一下。”

江稚咬了一口三明治,味道很好,他含混不清地说:“我说你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这种事情要是聊聊就能解决的话,那你和盛许怎么拖了这么久才在一起。”

骆成宇蹙眉道:“我和盛许的状况跟你们的不一样。”

他其实想说江稚和陈随有感情基础,但是盛许对他之前却没有,不过担心盛许听到,所以就没说。

或许是骆成宇庸人自扰。

江稚耸了耸肩,“不妨碍理解,都是一个意思,感情这种事情很复杂的,我们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正好盛许洗漱完出来,江稚连忙转移话题,招呼盛许过来:“骆成宇要和我说他们大学的事情,快过来听听,就当下饭了。”

骆成宇大二的时候去当义务兵,所以和之前的室友不怎么熟,陈随他们都是之后的室友,不过也没有待很久就毕业了,毕业之后他和贺之昀考了金融的研究生,陈随转专业考了法学,大家都在本校,所以也没有断了联系。

骆成宇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有趣的事,他在大一了解了金融这个专业之后就一直在找校外的大厂实习,甚至连导师给的机会都没放过,过得可以算是比较忙碌。但是看着盛许在餐桌前好像也有点感兴趣的样子,骆成宇勉勉强强搜刮出一点陈旧的回忆来。

他想了想说:“大三那一年圣诞节,有人在我们宿舍楼下摆了心型蜡烛和气球,手里抱着花给萧亚陵表白,把他吓了一跳,一脚差点给人踹飞。”

江稚笑了,盛许也扯了下嘴角,问道:“不喜欢拒绝就好了,怎么还动起武了?”

骆成宇答:“因为那个人是个男生,他骨架小,瘦瘦的,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扑过来的时候萧亚陵才发现,一时太惊讶,就没控制住。”

江稚:“噗……哈哈哈哈哈,这人真的太搞笑了,表白之前不先打听一下人家的性向吗?”

盛许手里举着骆成宇给他的鸡蛋,慢斯条理地咬了一口,肩膀也在抖,他第一次见到萧亚陵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个怪癖的艺术家,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骆成宇当时已经见证过了,所以能平和地说出这段历史也没有笑场,他看着盛许嘴角一鼓一鼓地吃东西,忽而抬起手摸到盛许的嘴角,将鸡蛋的残渣抹去。

盛许刚要抬手挡,奈何骆成宇手太快,于是回过神来就看向桌子上的另一个人。

江稚欲盖弥彰地低了低头,“我什么也没看见……”。

盛许的耳尖悄悄泛上一抹红色,其实想让常年体虚的盛许面上有些别的颜色,挺难得的。但最近骆成宇总是能做到。

吃完早餐后三人就去上班了,江稚和骆成宇的公司正好同一个方向,盛许也就拒绝了骆成宇的相送,这样一来一回,大家都要迟到,最后江稚搭上骆成宇的顺风车,盛许独自去坐地铁。

这个点地铁站人很多,但是打车的话太堵,其实还不如坐地铁,盛许上地铁之后一如既往地没位置,他就抓着栏杆上方的扶手,一直到公司。

骆成宇这边,刚上车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无话说的状态,毕竟将他们两个短暂联系起来的人是盛许而不是陈随。

江稚靠在副驾驶上沉默地看着前方,突然开口问骆成宇:“陈随考研的时候怎么突然转专业了?”

据他所知,跨专业考法学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尚河大学的经管一向很有名,就算不考研,出来找工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像骆成宇。如果想继续深造的话,经管的研究生也可以,他实在想不通陈随怎么去学法律了,不过他一向猜不透陈随的心思。

骆成宇忽然想起大三快结束那个暑假,那个时候大家都有些焦虑,因为前途,因为未知,或许还有些别的东西。

当时的萧亚陵开了一个话头,“关于我们以后要做什么?”

萧亚陵首当其冲地表示,他毕业之后想走遍全世界,把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一遍。不知道什么机遇让他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画家,名屈一首,至于走遍全世界的理想,估计已经实现了吧。

贺之昀说要回去继承家产,他勤勤恳恳,不像别的富二代那样花天酒地,就是有些败家,好在有家底兜着,也算是功成圆满了。

骆成宇当时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好像和现在的处境差不多一样的想法。

陈随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就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说,一言不发,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无欲无求。

那天晚上闹到很晚,萧亚陵和贺之昀都睡着了,骆成宇走到阳台上吹风,神色闲散,眼神又有些忧郁,整个人看着很矛盾。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台的门被推开,陈随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很安静的夜晚,风吹过栀子花扑面而来的香气,沁人心脾,好像连夏天的燥热都被打散了。

骆成宇穿着黑色的T恤,眸光很黑,手肘懒散地搭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某处出神。外面不知哪里传来玩笑打闹的声音,隐在夜色中,像一副写了半调的曲谱。

陈随说:“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骆成宇忽而意识到,是陈随在回答今天晚上的话题。

很煽情的话,骆成宇作为唯一的听众却没有嘲笑,毕竟,陈随还有一丝希望,只要找到就有可能,但是他明明知道盛许在哪里,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

没等骆成宇的回应,陈随继续说:“之前报了金融,我以为我毕业就可以无所不能地覆盖关系网,然后我们就会遇见、重逢。”

就像江稚说的“六度空间理论”那样。

“但是现在,”陈随说,“我想放弃了,我也不想学这个专业,今天萧亚陵谈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就在想了,扩大关系网如何、碰见又如何,等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所以不想等了。”

话音一落,阳台很安静,沉默了很久。

骆成宇浅笑了下,平静地说:“挺好的。”

那个时候骆成宇就有预兆了,所以陈随跨考的时候骆成宇一点都不奇怪。那场没头没尾的谈话被时间埋没在男生宿舍楼的阳台,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被记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