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饭后,白语杉开车载着傅楠竹去到商贸城,白语杉目标明确的带着傅楠竹往里走,白语杉不说,傅楠竹也不问,就跟着她走。
过了一会儿停在一家店面不算大的店门前,傅楠竹定眼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家发泄情绪缓解压力的店。
一时不知道是感动于小朋友的用心好,还是无奈于小朋友的贴心总是令她动容。
白语杉大步走进去,发觉傅楠竹没跟上,回头对她笑:“走啊姐姐,”见她没动,白语杉走回来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这里今天我包场了,姐姐可以安心玩。”
傅楠竹回神无奈轻笑:“好。”
工作人员让她们去穿上防护的外套和头盔,以防等下玻璃渣溅到身上受伤。白语杉看傅楠竹拿到外套和头盔微微蹙眉,知道她是有些介意这些别人穿过不干净。
“放心穿,姐姐,”白语杉凑到傅楠竹耳边轻声道,“这两套是我之前拿来放着的,是新的。”
白语杉说话时的气微微拂过耳朵,让傅楠竹微微颤了颤,悄然挪动了一点身位避开了一些距离后一声不响的将头盔戴上,外套穿上。
可是某个小朋友仗着身高优势,将姐姐红通通的耳尖看了个清楚,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也将自己的头盔和外套穿戴好。
两人走进房间关好门,白语杉拎起一个酒瓶笑道:“姐姐需要我先打个样嘛?”
傅楠竹睨了她一眼,拿起一个酒瓶就往墙上砸去,酒瓶应声而碎,白语杉在一边捧场的鼓掌:“姐姐真厉害。”
“......”傅楠竹觉得被小朋友当小孩哄有些脸热,轻瞪她一眼,“闭嘴。”
白语杉笑嘻嘻的对自己嘴巴比了一个手动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微微歪头对她笑。
傅楠竹不禁被逗笑,笑骂道:“傻。”
之后傅楠竹专注于砸酒瓶,白语杉在一边笑着看她,眼底尽是温柔和宠溺的爱意。她的姐姐真是怎么看都不够,姐姐以后一定会是她的女朋友,也会是她的老婆。
白语杉想到之后自己还要继承家业又有点愁,二老年轻时都泡在事业里,现在年纪大了都想出去走走,现在都在有意无意的催促她了。
过了这段时间就都是行程了,姐姐早就给她安排好了,除了演唱会以外还有各种商务合作,基本上是满世界飞。现在和姐姐都还没有什么进展的样子,到时候忙起来就更加没机会了。
姐姐总是有好多的顾虑不肯接受她的感情,她不怪她,只是心疼她。她觉得没有人在没经历过一些深刻的事就会产生各种顾虑,但如果不能消除这些顾虑的话,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追到姐姐呢。
傅楠竹砸了一会儿,偏头就看见小朋友在看着她走神:“想什么呢?”
“想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姐姐。”白语杉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后自己都愣了一下。
傅楠竹轻笑一声:“这就心急了?”
白语杉观察了一下傅楠竹的神情,确认她没介意后微微松了口气,语气轻快道:“那确实是有点,毕竟姐姐这么好,被别人截胡了我可上哪哭去?”
傅楠竹将那句‘真是小孩心性’咽了回去,说:“还是小朋友嘴甜。”
“其实…”白语杉顿了顿道,“我在想,怕以后忙起来就更加没有什么机会和姐姐这样相处了,也怕姐姐之后就不给我机会了。”
闻言傅楠竹心软的一塌糊涂,想起自己答应好友的合约只签了三年时,对上小朋友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顿时有些心虚,不动声色的别开眼避而不答道:“你带我来这里,不陪我一起么?”
白语杉眼底暗了暗,又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扯出一抹笑:“好啊,我陪姐姐一起砸。”
傅楠竹装作没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先一步拿起酒瓶用力丢出去,这个酒瓶比先前任何一个都要响,可见傅楠竹比先前任何一个都要丢的用力。
白语杉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拿起一个酒瓶丢出去砸在墙上,她的力气比较大,即便没有很使劲也砸得很响,惹得傅楠竹悄然侧目。
傅楠竹想着小朋友这是被她刺到了,砸得这么用力是不是在发泄一些不满,心里沉了沉。
一边的白语杉全然不知傅楠竹怎么想的,要是知道的话估摸着可能都要被气笑了。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砸完了酒瓶,出了房间两人将头盔和衣服放好,傅楠竹本以为就要走了,白语杉却拉住她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进去发现是一个用音量点亮灯光的房间,声音越大亮得越多,灯光是环绕成一圈圈的心形。
白语杉关上门,笑道:“姐姐不想试试吗?”
“试…什么?”
白语杉轻笑一声,理所当然道:“就是大点声喊,把这些灯都点亮。”
傅楠竹微微有些呆滞,不确定的反问道:“我把这些灯喊亮?”
“对啊,”白语杉带着些坏笑,“姐姐不会从来没有大声喊过吧?”
“……”傅楠竹沉默片刻,坦言道,“没有。”
“喔~”白语杉走到灯前看向傅楠竹,“那姐姐要我先打个样吗?”
傅楠竹思索片刻,轻启道:“好。”
白语杉无声的笑了,这对她来说是很轻松的,毕竟她可是正八经的爱豆出身,系统学习过歌舞的。
再者说,她那八千的肺活量也不是盖的,很轻松就将所有灯都喊亮了。
人总是会有一种错觉观,傅楠竹看她这么轻松,有种这个灯也不是很难亮的感觉,于是稍稍放宽了心,全然忘记了白语杉是系统学过音乐发声的,且很早之前就有唱过爆火的高音歌曲。
白语杉看着她好像心里有底了的样子,忍着笑,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看姐姐的发挥会如何。
还想着姐姐一会儿不会羞恼吧。
她自然也不是故意要这样逗趣姐姐,本意只是想让姐姐发泄一下,有时候喊出来或者哭出来真的会轻松很多。
压抑的太久了心态就会出问题,人也就越来越愁苦,她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源,至少也要用自己的方法让姐姐能轻松一点也好。
傅楠竹试着喊了一下,有些放不开,因为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事情。
“姐姐放声喊出来,也将自己憋着的那股难受劲一起喊出来,不用压抑自己,这本来就是一种让自己放松的体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白语杉在一边温声道。
傅楠竹忽然感觉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暂且放下了那些自己给自己的包袱。
喊出来以后傅楠竹确实有觉得好像松了口气,起码在心理上,她觉得好像真的轻松了一些。
待她平复了一下后,白语杉才缓缓道:“姐姐,有时候其实你也不用把自己绷得那么紧,过刚易折姐姐一定是懂这个道理的。”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来不愿意去麻烦一下身边人,”白语杉看着傅楠竹,“姐姐,虽然自己才是自己的最坚固的靠山,但人是在相互‘麻烦’之间才会产生交集。”
“你给自己竖起一座只有自己的堡垒,别人进不去,你也不肯出来,我说我要追你就一定付出实际行动,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可是姐姐,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要因为过去经历的事情推开我吗?”
傅楠竹第一反应是问:“外婆告诉你了?”
白语杉摇了摇头:“没有,外婆说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告诉我,你对我的这份喜欢这么迟疑不决,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也从来没想过从别人口中了解你的过往,姐姐,我想靠自己慢慢了解你,我不想听别人说的,我只想听你说的。”
傅楠竹听完以后只是沉默,白语杉也不再出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白语杉轻叹口气,打破了沉默:“姐姐不想谈过去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姐姐的顾虑是什么。”
“总不能到最后我连怎么没追到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说这句话时,白语杉刻意将语气放得轻快些,显得有些自我调侃的寓意在。
傅楠竹听得心里难受,但还是沉默,不知为何在脑海里盘旋过千百遍的顾虑,字字句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退缩着开不了口。
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叙述着她的那些顾虑,张了张嘴就是无法开口言说。
傅楠竹在心里自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你还太小了,以后会见到很多人,会发现比我好的人有很多。”
“可是没人可以成为大众意义上那个最好的人,永远都会有更好的人出现,在我眼里,姐姐就是最好的那一个了。”
“海边有很多漂亮的贝壳,我选择了一个属于我的漂亮贝壳,哪怕有更好看的出现,我依旧认为我选中的贝壳是最美的,而且她是属于我的,其他的贝壳再漂亮那也与我无关,我已经有了我认为最好的贝壳。”
白语杉说得很认真,傅楠竹听得出神,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傅楠竹默了默问道:“那要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
“现在你的喜欢只是因为新鲜感的滤镜加成,等再相处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白语杉难得沉默,傅楠竹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白语杉再次看向傅楠竹时,毫不掩饰的心疼,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是不是因为有人曾经这样对过她?
“不是的,”白语杉语气真诚,“一开始的兴趣是因为新鲜感,看见姐姐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欢,但远没有到想要追求的地步,再之后一次次的相处过程中,我才真正喜欢上姐姐整个人。”
“所以不存在姐姐说的那些稍纵即逝的新鲜感滤镜,因为那样的新鲜感早就不足以表明我对姐姐的喜欢了,我对姐姐永远保持新鲜感,因为我永远都会好奇姐姐下一刻的举动。”
白语杉犹豫了一下,上前抱住傅楠竹,发觉她没有要挣脱的意思,又抱紧了些,有些委屈的说:“姐姐,你不能因为一个我都没听说过的人就否认我的感情。”
傅楠竹愣愣的被白语杉拥入怀中,都忘了挣脱,也不想挣脱这个怀抱。
她闭上眼缓缓抬起手,轻轻回抱住白语杉,是啊,她不能因为一个小朋友都不知道的人就否认小朋友的感情,太自私了。
白语杉感受到傅楠竹的回抱,脸上都惊喜之色,傅楠竹轻言道:“我知道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白语杉轻轻用下巴蹭了蹭傅楠竹的肩头,无声的笑了笑:“好啊,只要姐姐不逃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