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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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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觉得我的东西需要比赛去赢回来?”裴泊雪把告示纸扔在床榻上,摇摇头:“那太可笑了。”

尹珀秋有些无奈地说:“我以为你都想明白了呢:死人是不会得到尊重的。”

裴泊雪烦闷道:“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我还是不痛快。”

和源宗时,裴泊雪只有一位好友,便是早逝的楚冰梅。楚冰梅送给他的诸多礼物,在他死后翻了一番价格,成了稀世孤品。裴泊雪社会性死亡后,这些东西就被裴氏划拉了过去,成了举办比赛的奖品。

尹珀秋说服道:“你不觉得巧合吗?第四个词牌名是‘瑶琴曲’,容亚薇就举办了古琴比赛,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裴泊雪大字躺在床上,闷声道:“我很早就感觉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他牢牢掌握着。但我现在不想管。”

他抓着头发道:“还没过够清闲日子呢。倒不出空找他。”

尹珀秋知道容亚薇可不是简单人物,越小看越吃亏。尤其是裴泊雪总是看人如看狗的脾气,将来难保不在容亚薇身上吃亏。

但现在,是他的时间。

屋里没有掌灯,暮色就像一床温暖的棉被压下来,笼罩在他们身边。远处的一切是灰色的,近处的一切是漆黑不见五指的,近在咫尺的裴泊雪是只有呼吸声和温度的。

他凭着直觉一握,摸到一个温暖的皮肤的所在,安下心来,顺着躺下来。裴泊雪的呼吸已经吹得他脖子处的毛细血管蠢蠢欲动,他确信他们离得很近。

尹珀秋把心缓缓放回肚子里,而这时一块更柔软更温暖的皮肤突然接近,毫无防备地贴上,就像小猫肚皮皮毛下的肌肤,几乎是滚烫的。他就像被火舌舔了一样颤抖了一下。

“你在这做什么?”裴泊雪满心惊讶,声音平静如水流,给尹珀秋迅速降了温。

“我刚刚就已经在了、我……”

尹珀秋吞吞吐吐不知所云。

“哦,刚刚啊。”裴泊雪很平淡道:“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吧。”

尹珀秋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但随及又把胆提出来:“喂我说,裴泊雪啊,我们已经磨合很久了,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裴泊雪奇怪:“你想说什么?”

尹珀秋道:“我和你的关系,我们是不是能确认一下了。”

裴泊雪一时语塞,索性闭上眼睛装死。

“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是两情相悦皆大欢喜,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总不能一直吊着我吧?”

尹珀秋盯着裴泊雪紧闭的眼皮,态度坚决道:“经历这么多,你别说你对男女之情一点都不懂。裴焜就是什么都不教你,你是他预备献祭给魔神的新娘,这件事他总是教过的吧?”

裴泊雪恼怒地喊他全名:“尹珀秋。”

尹珀秋愣住。四周的寂寞就像海绵一样挤压而来,把每一寸可以呼吸的空气都压缩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太过分了。

裴泊雪一直都很介意他们之间夹着个冥凰的。

“我……”

“我知道。别说些有失身份的话。”

尹珀秋苦笑:“身份?什么身份?”

裴泊雪一字一顿道:“我的下属。你来辅佐我打倒冥凰。”

尹珀秋惊愕。他看出来对方是认真的,也不是打诳语——裴泊雪确确实实是有角逐的资本的。

可他伤心。自作多情这么久,原来一直是个越职的下属吗?

裴泊雪道:“现在我们还不是他的对手,但你要相信再收集几件神器我就能反超他了。到时候我有的你都会有,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尹珀秋很难过地看着他,可裴泊雪从始至终都不愿意睁开眼睛。

“你到底懂不懂?我要的是一个有趣的朋友,不是一个有用的朋友!”

他出去了,把满屋子的寂寞留给裴泊雪一个人。

暮色排山倒海地压下来。

古琴比赛的海选很快结束了。从各地层层筛选上来的古琴大师和音修不远千里赶往和源宗,在西冷城落脚休息。他们海选时的参赛作品被录在一颗颗留声珠里,再盛放在神奇贝壳里,留待展览。

“你就这样把手指放在神奇贝壳上,耳朵就能听到录好的琴声。为了不串音,这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的哦。”

裴泊雪工作闲暇时也来到展览的现场凑热闹,在和源宗相关负责的弟子的指导下,把三百份作品都听了一般。

那弟子从没见过能一口气听完三百首曲子不腻歪的人,眼睛都亮了:“您该不会也是位古琴大家吧?”

裴泊雪谦虚道:“外行听个热闹罢了。”

他指着一个贝壳道:“我喜欢这个人弹的琴曲。这首曲子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画面,很是贴切,印象深刻。”

弟子一脸崇拜地问道:“什么画面?”

“一只凤凰落在芦蒿上。”裴泊雪自己说得也笑了:“很奇怪,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架不住我的脑子一只这么想。”

崇拜之情陡然烟消云散,弟子倦怠道:“哦,那您还真没说错,您就是外行看热闹!凤凰是落在梧桐上的,芦蒿里的是野鸭。”

他走到贝壳旁边,看贝壳外壳上写着的参赛者的名字,又坐实了自己的看法。

“刘玮鱼,三流宗派推举出来的三流音修,也只有三流的耳朵喜欢他的曲子。”

那弟子一脸不屑道:“南湖宗是顶差的一个宗门,出来的音修都是些会吃白饭的家伙。当年百宗一起在幻海秘境狩猎,有一只灵兽受了大伤,垂死挣扎,明明只要轻轻一击就能拿下。结果碰到的偏偏是南湖宗的音修,不仅残血补刀失败,还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从此以后南湖宗就是百宗的耻辱,有名曰‘南湖宗小品一则’。”

他说了一通挖苦之词,终于把烈日下维持展览秩序的烦恼倾吐出去了,却发现那双三流的耳朵对他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裴泊雪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凤凰落在芦蒿上。裴泊雪脑子里对这个画面挥之不去,他快步跑到西冷城城外,那里正好有一方翠湖,湖水边绿油油的,都是芦蒿。

蓝色的天空,绿色的湖水,全都是高饱和的,就像两道油性颜料,上面的向下流淌,下面的向上流淌,无限接近却又从不混合在一起,中间的过渡被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掩饰住了。

金色的阳光了,一只凤凰正在不断翻飞。金色的羽毛闪闪烁烁,反衬着湖水波光粼粼。羽毛的质感是很脆的,就像芦蒿一样。

脑子里瞬间又响起来那段美妙的琴声。裴泊雪摇摇头,他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再想第三个人的。于是他冲着天空大喊:

“尹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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