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朝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文件，上面的信息有不少看上去像是专用词汇，他对此一窍不通，不过文件末尾的结论显示雄虫的PME值为48。

穿过来这么些天，有些常识他也大概了解过，譬如PME，这代表着雄虫的信息素，与雄虫的神经末梢相连，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雄虫的精神力等级，d级雄虫的PME值不会高于20，c级在20到40之间，b级则从40到60，a级从60到80，80以上，便是s级。

也就是说，PME值在60之上，一般就可以划分为高等雄虫。

当然，信息素值的划分并非百分之百准确，但结果不会相差太远，换句话说，这份检测结果的主人，不应该是一位d级雄虫。

“这是阁下昨日在治疗西维尔时，信息素溢出被治疗舱连接的仪器检测到的结果，很抱歉，并非故意要侵犯阁下的隐私，但我认为，阁下有必要知道这件事。”卸下了一脸的肃杀之气，此时的奥菲元帅更像是一个和蔼的虫族长辈，语气轻柔而又温和。

不过秦朝的神情仍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坐在奥菲元帅对面的位置，眉眼略微低垂，思索着适合的借口。

据他所知，雄虫的精神力是不会在成年之后发生变化的，自己精神力的增长，可能和前世看的那些小说一样，是穿越让两个灵魂融合或者异变导致的结果，而这种改变，在虫族显然并非常事，这也是为什么他曾察觉到精神力的变化，却迟迟没有去雄虫保护协会重新进行精神检测的原因。

他可不想当‘小白鼠’，被抓去‘切片’。

雄虫的身份对秦朝而言固然是一份保障，可目前为止，他并不觉得这份保障有多坚固：高等雄虫的一句话，自己那便宜雄父就能拿着属于原身的家产，屁颠屁颠地送礼上门，而虫族所掌握的四大星系中，唯有高等雄虫能安稳地生活在富饶而安宁的各大主星之上，相较之下，即使混乱如艾斯顿诺星系那样的边缘地带，也有着低等雄虫活动的身影，可见对于虫族而言，雄虫，也不是每个都那么珍贵的。

想罢，他抬头看向奥菲元帅，坦然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元帅，会不会是仪器弄错了？”

“这不可能。”奥菲元帅直接否定了他的说辞，并道，“说实话，你的信息素能这么高，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我救了西维尔？”秦朝感觉喉咙有些干。

昨天在救西维尔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奥多医生提醒过让他小心，不要迷失在西维尔的精神域里，也不必急于求成，毕竟这样的疗程他安排了三次，打算分阶段治疗，虽然麻烦费时一些，但考虑到他的精神力只有d级，这样的安排最为妥当，也是都跟他说了的。

可秦朝在西维尔的精神域内并没有迷失过，很轻松的凭感觉找到了‘西维尔’，虽然最后力有所怠，好在有惊无险，一次性的稳固住了西维尔的精神域。

这放在一个d级雄虫身上，应该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奥菲元帅点了点头，“没错，依阁下原来的精神力，治疗的速度不该这么快才对。”

“当然，我并不是说此事做的有什么不妥，相反，我很感激阁下能够尽全力去救治西维尔，那孩子脾气不好，性子又倔，明明可以躲起来等待星舰援助，非要冲上去跟星兽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好在他身手厉害，最后要不是那只星兽狡猾，装死偷袭，西维尔也不会伤成这样，还是太年轻的缘故，没那么多心眼儿，这次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奥菲元帅说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的出来，他其实很担心西维尔。

秦朝记得林恩说过，奥菲元帅曾经收养过西维尔，并帮他入学，西维尔从主星第一军事学院毕业之后，毅然决然地加入奥菲元帅所在的第七军团，短短十年内立下赫赫军功，晋升少将，想必也深受对方的影响，只是不知为何，两虫在几年前会突然闹翻，关系疏远起来…

“西维尔他…”秦朝似乎想安慰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

倒是奥菲元帅笑了笑，释然道：“阁下不用在意，我也只是感慨两句罢了，言归正传，有关精神力的事，我会帮忙保密，请阁下过来一趟，也是想提醒一句，最好不要让别的虫知道你的精神力在增加这件事，否则?…会很麻烦的。”

秦朝听得心头一紧，又不免好奇，“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真要被切片吧？

事实证明，也没差到哪儿去。

奥菲元帅从自己的光脑中调出另一份数据，投射到秦朝面前，“事实上，虫族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没有出现过精神力产生变化的雄虫，其中大部分是因年迈或者受到伤害等缘故导致精神力衰退，只有极小部分低等雄虫的精神力有过增加，然后…下落不明。”

秦朝很认真地看着眼前光脑投射出来的信息，皱眉道：“有雄虫下落不明，政府没有寻找吗？”

从资料上来，上一位精神力从d级晋升c级的雄虫竟然来自混乱艾斯顿诺星系，二十年前在雄虫保护协会测试登记，不到三个月，就消失在一场星际动乱中，生不见虫，死不见尸，再上一位就来自他脚下的这颗维纳星，b级雄虫，在发现精神力增长并即将突破a级之际，意外失踪，原因不明。

从最近往上数，大半出现精神力上涨的雄虫最后都是‘意外失踪’的结局，但直觉告诉秦朝，这应该不是意外。

面对他的质疑，奥菲元帅沉默了几秒，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政府当然寻找过，不过据我所知，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结论，何况几大星系的很多地方本就不算太平，偶尔有低等雄虫失踪，也不算稀奇，尤其是在一些偏远的星球。”

秦朝没有吭声，他的目光透过那层薄薄的光幕，似乎在看些什么，心头的滋味不明。

最后，他向奥菲元帅要了这份失踪雄虫的资料名单。

奥菲元帅很爽快地给了，临走前，还提醒道：“这些雄虫的失踪，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预谋，不管如何，我建议阁下最好等精神力突破了a级，再去雄虫保护协会重新检测，会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政府对高级雄虫的保护，永远是最高级别的，还有，阁下的信息素太过活跃了，可以考虑用药物抑制一下，现在外面很多场合都有检测仪器，如果阁下的信息素溢出，被这些仪器捕捉到，也可能会暴露。”奥菲元帅给出自己的建议后，便直接离开了。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而秦朝则留了下来，盯着那份资料，又琢磨半晌，才点开光脑的通讯录，找到大哥的猫猫头，发出了一串信息。

病房内。

西维尔已经从治疗舱转移到病床上，奥多医生刚来检查过一番，确认他的身体已无大碍，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结痂，但雌虫本身的自愈能力足够强大，只要清醒过来，身体各个部分的机能会逐渐自我调整过来，哪怕不用药，多休养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奥菲元帅找过来时，林恩前脚刚送奥多医生出门，顺便去拿药，只留了西维尔一个虫待着病房的床上，点开手腕的光脑，不知在看些什么。

不过他的心思显然也没全放在眼前的星网上，几乎在奥菲元帅进门的一刻，西维尔就抬头看了过来，“元帅。”

“在看什么？”

西维尔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过奥菲元帅有自己的猜测，“是在看星网上的消息？有传言你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

“他们不会如愿的。”西维尔神色冷冽道。

他知道有不少虫，无论来自竞争的军队，还是政府，甚至一些星网上素昧平生的虫，或是利益纠葛，或是单纯的看自己不顺眼，都不约而同地盼望着自己出事，死掉，不过他是不会给这些虫狂欢的机会的。

“你有分寸就好。”奥菲元帅说着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西维尔一秒，随即坐在一旁，将光脑中的一个文件发送给了西维尔，“这是你之前交给我的那管血，我让弗兰克检测出的结果，你可以看一下。”

西维尔闻言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艾顿酒店那个混乱的夜晚，他至今想来都有些难堪，不过他也不是傻的，s级军雌代表的不仅是强大的体质，还是超乎常虫的意志力，不可能只是因为一杯加了料的酒，就会让自己失去意识，诱导信息素进入发情状态。

据他所知，市面上还没有一种药能影响s级雌虫到这种地步。

果然，点开文件的瞬间，西维尔几乎一眼锁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眸微微一缩。

m-x12诱导试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