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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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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眠的视野中,林北柔就像一块站在太阳下的灰扑扑阴影,碍眼得很,就像一幅世界名画上的污渍。

师门让她收起骄慢之心。

目睹了太多的社会事件,犄角旮旯里无法被看见的造孽,恶心的,肮脏的,让人不适的。

有的凶手死了,死得太便宜,有很多凶手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徒留受害人家破人亡,谢轻眠很难做到不讨厌人本身,包括她自己。

当她用眉心轮看过去时,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厕所,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

只有那个少年的灵魂让她找不到一点污秽。

偏偏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得道者,谢轻眠可以看到他身后有涌动的血色,那是杀伐留下的痕迹。

对方本身给她的感觉就像一棵树,一块石头那样,幽凉寂静。

林北柔这样肮脏的凡人,不配待在自然之子身旁。

今天,她必须带魏瑕回去。

谢轻眠收起心法,恢复正常视野,摘了墨镜,对林北柔说:“我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不然的话,我就动手了,到时候你会很难堪的,别怪我。”

林北柔觉得这个人自信得让人生疑,一脸大学生的单纯求知欲:“你动手?你怎么动手啊?过来打我?还是让人过来打我?”

如果要动手,她得提前抱起祖宗跑,让周阆屿垫后。

谢轻眠噎了下,她这样的精英理解不了咸鱼的逻辑,觉得对方的问题拉低了她的智商。

谢轻眠:“我不需要使用暴力,好了,十秒钟到了。”

她望着林北柔,看着神明抱住林北柔腿特别依赖的样子,忍住嘴角抽搐的强烈冲动,感觉胸口一阵窒闷。

谢轻眠之前有个同门因为喜欢的女星官宣了恋情而对对方男朋友破口大骂,说自己“梦女心态崩了”“破大防”,谢轻眠当时很不理解。

她现在好像有点理解了。

谢轻眠控制住自己,稳重地笑了笑:“林小姐,听说你是被灵脉接纳之人,我不知道灵脉是怎么选中你的,可能是因为你待在魏总身边的缘故吧,如果你接不住我的精神攻击,只要同意我将人带走,我就会停手。”

林北柔:“啊?精神攻击?”

周阆屿声音比她更有存在感一点:“精神攻击?向光宗不允许学那些。”

他脸色严峻盯着谢轻眠。

谢轻眠脸色如常:“周师兄,你的天赋很高,不过有些不太变通,时代不一样了,手段是中性的,结果好坏,都要看使用的人本身。”

谢轻眠习惯打交道的,都是她这样的阶级,周阆屿出身和她旗鼓相当,某些方面更要略胜一筹,毕竟周家祖上有过非凡的奇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北柔一脸疑惑和没有志向的样子,谢轻眠就觉得无端有些……火大。

大概是因为林北柔什么都没有做,却轻易得到了那位的青睐。

难道是林北柔长得比较入那位法眼?

不,这样想太亵渎了,谢轻眠立即在心中道了一声罪过,自然之子的境界,又怎么会在意皮相这种虚浮之物。

周阆屿:“谢轻眠,你对林北柔动手,就是对我动手,你考虑清楚。”

谢轻眠有点忌惮地看了周阆屿一眼,周阆屿的身份保密,她是知道的。

谢轻眠:“周师兄,你和这位林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护着?”

周阆屿:“与你无关。”

谢轻眠:“既然这样,那师兄别怪我了,你先插手不听老师吩咐,回去你自己跟老师们说。”

林北柔:“等等!”

谢轻眠挑眉:“等什么?”

林北柔:“我们来打个赌吧。”

谢轻眠:“赌什么?”

林北柔:“如果你赢了,我就把人……把孩子交给你,如果我赢了,你就不准来骚扰我了。”

谢轻眠嘴角狠狠一抽,听听这是什么没文化已读乱回的东西,骚扰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这人难道以为自己专程开法阵过来是为了她?开一次传送法阵,就算是她也会觉得很贵好嘛!

谢轻眠心里决定了,她和林北柔气场不和。

林北柔是死是活,她不在乎。

谢轻眠:“可以。”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她就出手了。

就在她出手瞬间,周阆屿也动了手,然而谢轻眠嘴角上翘,指了指林北柔的脖子。

周阆屿刹那间反应过来,脸色剧变。

林北柔脖子上有护身符,护身符里有周阆屿的灵力,谢轻眠和周阆屿是同宗,他们的灵力虽然不一样,都是出自向光山。

谢轻眠动了动手指,刹那间,林北柔和周阆屿之间升起一道强大的灵压,之间把他们隔绝开。

谢轻眠带来的两个人抓住了机会,成功缠住了周阆屿,就算周阆屿会解决他们,拖住的时间也够了。

就算只有一分钟,也足够谢轻眠彻底制服对方。

谢轻眠的精神攻击对普通人可能会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怀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谢轻眠心想,林北柔,你配不配,现在就来证明吧。

她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获得了这项技能啊。

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能被灵脉接纳,仅仅因为你待在那位身边?

你以为你躺着就能坐享其成吗,可惜,世界不是这么运转的。

普通人还不努力,那就只能被拿去炼渣。

林北柔感觉到灵压袭来,猛地蹲下去抱住了团子司空晏。

……咦,奇怪,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林北柔抬起头,怀里忽然空了,祖宗不见了。

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变了。

这个地方乍一看很陌生,紧接着不详的熟悉感一下子袭来,同时林北柔听到了哭声。

这里是背阴山殡仪馆,是她老爹火化的地方。

“奥迪A8啊,这车型要多少,起码要一百万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议论声传来。

那是她老爹那边的亲戚,正围在她当初还混得很好、没有误入歧途的大姨开来的车子旁边,啧啧议论。

今天是葬礼,他们忍不住围着一台车评头论足,语气里充满了酸意和愱羡。

林北柔僵在原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

下一秒,她就忽然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三百年了,她等着呢。

这些人欺负过老妈,林北柔当时一想起来,就觉得这辈子也不可能释怀。

除非她看到这些人不得善终。

不管谢轻眠给她创造了怎么样一个精神体验,林北柔都会好好感谢的。

呵呵。

林北柔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表情,和祖宗真有那么一丝神似。

第二遍经历人生最大梦魇,对一个才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是不可承受之重。

假如林北柔真的只有二十四岁,或许还真会控制不住心态崩。

经过三百年,林北柔只会巴不得把这根刺拔了。

就算长年长在肉里,表皮愈合,拔掉会鲜血淋漓,回到了现世,回到依然还是一个中年退休妇女的老妈身边,林北柔觉得这根刺必须被拔除。

若不是在胜身洲经历过太多次幻境考验,林北柔一定以为这才是现实。

那个按照社会习俗,她应该叫姑姑的女人,在葬礼结束,请客吃饭的时候,一直黑着一张脸,对她和老妈没有好脸色,最后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句:“林北柔,你爹就是你和你妈害死的。”

来了。

林北柔抬起眼皮。

饭桌上哗然,老妈那边娘家的亲人全都愤怒高声,对方还是黑着脸,一声不吭。

跟她和她老妈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是这个姑姑和某个叔叔自作主张,瞒着其他人,动用关系强行给有老年痴呆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林北柔的爷爷办了出院手续,导致老人没过几天就死了。

林北柔的老爹因此和他们大吵了一架。

大概率她老爹说过类似的话,“爸爸是你们害死的”。

林北柔当初乍然听到这一句恶毒指控,惊怒交加,不明白对方为何忽然发难。

现在恍然大悟,对方不过是心虚,贼喊捉贼罢了。

更重要的是,爷爷留下的那套房子,有林北柔老爹的一份。

那是一套老单元房,将来可能拆迁。

现在她老爹去世了,她姑姑和叔叔都不想把这份吐出来,想私自吞了。

林北柔听说过她这个姑姑的事迹,路上追尾,仗着老公是局里小领导,拒不下车配合交警,把自己锁在车里,也是这样,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

林北柔不记得她当时小时候怎么应对的了,一个初中生,再气愤,能有多口齿伶俐?

换个角度想想,一个公然为难并羞辱父亲刚去世的小孩和小孩生母的成年人,算得上是个人吗。

林北柔抬起眼睛,眼眸中闪烁着蓝紫色的光。

反正这里是幻境,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一万五千多公里之外的某个国度,已经靠拆迁费移民了的某个中年妇女正在帮儿子带孙子,突然眼神一个僵直,缓缓倒了下去。

-

谢轻眠简直不敢置信。

不到三十秒,林北柔就把她建立的精神领域全部摧毁了。

原先的场景正在破碎,整个天地如同陷入末日,人们在哀嚎,然后被卷向空中,消失不见。

这些造物都是谢轻眠心神所化。

这个人不是只会讨好附庸那位吗?她身上这种力量是哪里来的?

谢轻眠恨恨地想。

谢轻眠不信邪,她从五岁起就踏入修行,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庸俗之徒。

谢轻眠不知道,就算林北柔是一条咸鱼,在胜身洲躺了三百年,每天只翻身晒一秒,也足够获得升级技能了,更何况她跟着一个打扁全服终极深黑隐藏款boss。

要是胜身洲是一个小社区,司空晏就是那只打遍全小区无敌手的狸花猫。

谢轻眠咬牙冷笑,直接放出了林北柔内心最恐惧的事物。

也是每个孩子内心最怕的事,失去双亲一方之后,再失去另一方。

幻化出的场景中,林北柔的母亲以各种不同的假设方式,离开人世,这种恶意足以激怒逼疯任何一个普通人。

林北柔一眨不眨眼,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谢轻眠在暗处皱起眉,盯着林北柔。

这个人,不正常。

林北柔眼睛聚集黑色,眼白被黑色淹没,黑色流雾从她眼中,口鼻涌出来,流动的样子就像那种倒流香。

谢轻眠哪怕见过很多邪祟,也为这场景倒退了一步,后背不可控地起了鸡皮疙瘩。

下一秒,黑色流雾从她耳朵里也流了出来,看上去像被诅咒了一样。

实在太诡异了,这样皮相的一张脸,眼睛、嘴巴、耳朵全部在流出黑雾,看上去就像眼睛被挖空了,舌头被断掉了,牙齿也没了,耳朵也没了一样,只剩素玉玉胚一样的骨骼。

谢轻眠有收藏娃娃的习惯。

林北柔的脸,让她想起没有眼珠的娃娃素头。

充满了诡异的人偶感。

人偶开口了。

林北柔七窍流出黑雾,一边自言自语:“朋友,你说你的技能是精神攻击,你见过精神病的世界吗?”

她抬起头,望向天。

街上一整条街道已经没有了人,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个圆。

突兀的纯黑,就像一个二维黑洞,开始吞噬天空和路面。

水泥建筑的边角成为碎纸片,纷纷扬扬被卷入黑洞。

谢轻眠看着这个黑洞,不知何故,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一直凉到后脑勺。

师傅告诉过她,人有七情六欲,有无明烦恼,其中嗔怒是毒性最强的,是智慧的克星。

还有一样东西比嗔怒更恐怖,那就是虚无。

林北柔:“这是你构造的精神领域吧,马上就要被我的黑洞吞噬了,再不现身,你可能会精神崩溃。”

她刚刚摧毁了殡仪馆场景,曾经一张张面目可憎的脸,全部随风逝去。

林北柔的脚边升起一缕又一缕的长长的墨形,像很长的蛇,又像很小的龙,围绕着林北柔,形似拱卫。

谢轻眠眼中现出恐惧,不可言说莫可名状的天穹崩塌之压迫。

那些东西……不是灵脉污染吗?!

沿街被摧毁了一半,黑洞已经扩散到天边,世界就像一个即将关服的游戏,谢轻眠终于维持不住冷静。

这是她的精神领域,一旦被摧毁,她会受到巨大反噬。

谢轻眠深吸一口气,释出了狮子吼:“林北柔——你难道就不想看到真相吗!有没有可能,至今为止的一切,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包括我本人,包括魏瑕,都是你自己的幻想!真实世界的你,不过是一个举目无亲的精神病!睁开眼,我让你看看!”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这个命题,谢轻眠本人也回答不了,她说的这几句话并非撒谎,就连她自己也不确定,或许她真的是林北柔幻想出来的。

毕竟,林北柔能产生如此巨大的虚无黑洞。

以及那些不知道是哪里聚集来的污染,居然对林北柔如此柔顺依赖,就像任由主人处置生死的认主跟宠。

谢轻眠一字一顿地说:“林北柔,你看清楚了!”

她释放出了一个技能,这个技能的效果未知,连谢轻眠自己都不清楚。

不到万不得已,她本来不打算用。

林北柔的黑洞真的吓到她了,谢轻眠从来没有怕的东西,居然产生了巨大恐惧症和深邃恐惧症。

林北柔抬起脸,整张脸流满了黑雾,看上去极其诡异,又因为骨相之匀称端正,像一件仙魔祭品。

“啊?你要给我看什么?”

咸鱼发出了单纯的疑惑。

谢轻眠:“谁知道呢,或许是你的未来。”

下一秒,林北柔眼前一黑,坐在了一把轮椅上。

她面前是巨大无比的落地窗,这里是清晨,晨曦美好,城市正匍匐着苏醒,像大地的苔藓。

窗户上映照出一个白发老人,已找不出昔日林北柔的模样,仔细看,才能发现些许模糊痕迹。

林北柔疑惑地低下头,发现她膝盖上抱着一本凌乱的手账,手账摊开,一面都是潦草文字,另一面是一张鲜活的铅笔速写半身人像。

粗犷的炭线条,并不精致的笔触,却勾勒出了司空晏本人。

一个研究人员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生怕惊动了林北柔一样,抱着文件夹闲聊似的说:“您昨天也睡得好吗?”

林北柔:“?”

研究人员:“我是说,您还是会梦见自己幻想的这位人物吗?”

林北柔顿了一顿,慢慢反问:“我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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