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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倾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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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最近一直无功而返的宫崎再一次尝试:“不想要个名字吗?外面的大家,可都是管你叫倾奇者呢。”

人偶疑惑地歪了歪头:“倾奇者?”

丹羽咯噔了一下又带着期待,一旁解释道:“衣着鲜丽,行为特别的人,讨厌这个名字吗?”

人偶浅浅微笑,眼睛像是一瞬间发光了,目光所及之地的景色都更为鲜艳:“不讨厌。”

他不可能讨厌一个默认他是人的名字,他是踏鞴砂的一份子的名字。

而丹羽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给人偶起名字,对方这个态度...他死死盯着宫崎。被盯的这份感到了隐隐凉意,垂死挣扎:“不如给你起个名字?”

人偶摇了摇头:“倾奇者就可以了。”

“宫崎,你好好和长正大人,桂木,解释一下他的名字怎么来的。”丹羽极度灿烂地笑着,“好好,解释一下。”

宫崎味如嚼蜡,不敢扭头看向丹羽,他没想到人偶被这么形容还乐于接受,如逃跑一般带孩子离开此地。

倾奇者看着今天极度匆忙的宫崎,疑惑道:“是要去找长正大人和桂木吗?”

宫崎果断摇头,他只要提前出岛交易矿石这个解释就轮不到他:“今天你想去哪里?锻刀厂,村子,森林?”

倾奇者仔细思索了一番,掰着手指算要给送多少回礼:“我想去森林。之前村民们送我的东西我还没送回去。”

宫崎看着倾奇者认真的神情,甚至那些无意的举动都记住,怪不得丹羽不舍得下狠手教他反而让他来。他将倾奇者带离崇神尸体污染的地区,靠在树上考虑还有什么方式能让对方从人们的行为中看出恶意。

怎么就听不出嘲笑,讽刺,谩骂,威胁...连他这么冷着脸都没用。

扬起快乐笑容的倾奇者,全然不知道大人们的担忧,摘着蘑菇,跳起来抓住树上的堇瓜,戳着地面的花朵,透过太阳观察枫叶,偶尔四处张望。片刻后,他怀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以轻快的步伐靠近一旁的大人:“宫崎,宫崎。你看!”

回过神的宫崎,淡淡道:“要回去了吗?”

倾奇者摇了摇头:“饿了。”

宫崎看了看天色,夏日太阳高高悬挂此时正值中午:“还记得怎么生火吗?”

倾奇者点了点头,将怀里的东西交给了宫崎自己在远处寻找枯枝。

泛起内疚的宫崎凝望着活泼的小孩,清楚地知道人偶是不会饿的。他跟了上去递过枝叶,助力倾奇者起火与烤堇瓜,偶尔指导料理与野外求生的技巧。

突然,倾奇者抖了抖耳朵,疑惑道:“是不是那边来人了?”

“可能是桂木。”没有听到声音的宫崎推测道。

倾奇者惊喜下松开了树枝,堇瓜砸在了火堆。他跑往那个方向,大声呼喊道:“桂木——!”

宫崎无奈捡起这个东西插近泥地,默默走到树木背后藏起来,低声自语:“今天是来这边巡逻?记得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回到原地的倾奇者愣住了,他困惑地看向桂木:“刚刚宫崎还在。怎么又突然不见了?”

“额,他啊。”桂木顿了顿,“他怕生。”

倾奇者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村里,总在外面等我!”

“宫崎,宫崎,这里就我和桂木!”

宫崎无奈从树后走了出来,身份倒没泄露却被仰视他的小孩以鼓舞的语气安慰:“别害怕,我带你一起,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好人!”

他神色凝固了一番,以冰冷的双眸看向桂木,片刻后放弃挣扎,扭头对倾奇者道:“谢谢。”

倾奇者笑着摇头:“不用谢。”便继续跑去烤堇瓜。

宫崎有一堆话想对桂木讲,但小孩的听力太敏锐,只能将所有的气愤释放到桂木的脚上,狠狠一踩。

“啊!”痛嚎声引起了倾奇者的注意,他扭头关切道:“怎么了?”

“桂木一不小心走路踢到石头了。”宫崎走向倾奇者。

桂木沉默但与宫崎的对视中充满火花,加重了语气:“是啊!”

倾奇者拍了拍桂木的手,安慰道:“疼吗,没事吧?”

桂木坐在了倾奇者旁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憨厚笑道:“不疼。”

倾奇者点了点头,将堇瓜一份为二递给了宫崎和桂木后便继续烧烤:“对了,我还没和你说一个好消息。”

桂木:“什么好消息?”

宫崎心里一惊,往日的面无表情破了功:“不如,等...”话音未落已被打断。

“我有名字了!”

桂木虽是喜悦对方有了名字,但想到自己上司和丹羽的争执有点烦恼:“丹羽大人终于决定好给你起什么名字了吗?就是不知道长正大人...”

“嗯?不是丹羽大人给我起的,宫崎说好多人都叫我倾奇者。”倾奇者笑了笑,喜悦道:“我不讨厌。所以,这个是我的名字了!”

桂木站了起来拔刀对着宫崎,一字一字吐出:“你在干什么?”

“我也没想到。”宫崎用头示意孩子的方向,让对方看在倾奇者还在的份上收手。

桂木:“我们好久没比试了吧。”

“来试试刀法!”

宫崎无奈用剑鞘抵挡:“来吧。”

倾奇者在旁边啃着堇瓜,看着戏加油助威。

双方开始打斗,刀和刀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锵锵连续不断。他们窃窃私语,委婉地交流着。

“丹羽大人和长正大人,他们对着字典选了好久你知道吗?”

“我刚回来,我能知道什么?”

“他们天天打赌,为了这件事。”

“那为什么还没定下来?”

“他们先三局两胜,后来一直在反悔...”

战况越发激烈,太阳也从高空逐渐移动到地平线上,某一方突然释放着元素力,另一方也跟了上来,逐渐白热化。

倾奇者好奇的询问打断了他们的比拼。他们看到孩子充满兴趣的眼神,便一边返程一边给他演示元素力的产物。宫崎和桂木看到远处的村子,桂木拍了拍他的背:“去吧。”

倾奇者抱着怀里的回礼凝视着宫崎:“不来吗?”

“下次。”

倾奇者点了点头,跑往村子。

宫崎提问道:“你们这边进展怎么样?”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桂木叹了口气,“书里的能感到讨厌,分得出来好坏,但...也就书里。”

“你这边呢?”

宫崎冷笑:“今天刚刚搞砸。”

桂木无语地看了一眼宫崎:“怎么办?”

“你们谁狠得下心来一剂猛的,早就解决了。”

“所以不是把你叫回来了吗?”

宫崎全身乏力,颓废道:“他听不懂,后来我就一直作弄他,但到现在都没讨厌我。”

“...反而越来越亲近。”

桂木也叹了口气:“估计当你和他在玩。”

宫崎认同地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就要出去交易矿石了,接下来怎么办?”

“问丹羽大人和长正大人。”桂木憨厚笑着,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溜了。

“你可真轻松。”宫崎话锋一转,“丹羽大人让你来找我?”

桂木点了点头:“他特地说,别和长正大人一起。”

宫崎看了眼身上的伤,是怕长正拦住,他没挨打吗?“...算了。”

此时,正在一家一家送谢礼的倾奇者十分艰难,去到一个地方就被拉住一起吃饭,好不容易谢绝了,又被下一家拉住。他越发匆忙,害怕宫崎和桂木等久了。

突然,衣角被拉住,他低头看到了小栗后便将食材递给了对方:“很好吃!我先走了!”

小栗摇了摇头,一脸歉意:“对不起,哥哥。”

“嗯?”

“我不是故意把哥哥的病指出来,明明哥哥生病很伤心。”小栗吸了吸鼻子,带着泪意。

“嗯???”

倾奇者看到小栗眼眶泛红,手忙脚乱地安慰着都忘了怀里还有东西:“没事,没事...不哭,不哭...”

“哥哥,真是的。”小栗被倾奇者的笨拙逗笑,他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照护你的!”随后挥了挥手,转身往叫他的女人那边跑。

一脸困惑的倾奇者捡着掉落到地面的谢礼,意识到还要送好多家后豁然开朗。他在天色发黑时才从这个村庄挣脱,迎向在树荫底下基本上看不到身影的宫崎和桂木。

桂木揉了揉倾奇者脑袋牵着对方返程,宫崎在一旁惯例地询问倾奇者想吃什么,小孩一个个报着菜名,拉了拉对方衣角,用好奇又期待的眼神表示自己也想学,得到了同意的点头。

场面一度十分欢快只是停止于丹羽家门口,丹羽和长正早已恭候多时,长正严肃地盯着宫崎,威压道:“倾奇者?”

宫崎瞥到丹羽灿烂的笑容,以及耳边孩子快乐的回应脑袋更疼。他拉走倾奇者用做饭作为借口躲避修罗场,但这也就孩子睡之前有用。

他无奈地坐在凳子上被长正念叨,丹羽还在那给长正递茶,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长正一边于理不合拒绝丹羽,一边继续用各种谨慎的话术攻击宫崎。

宫崎看着洒入窗内的月光而倍感绝望,想出各种借口把他们骗去休息却没一个成功,而桂木早就逃了。他沧桑着半夜才从客厅出来,在皎洁的明月下,隐隐约约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他房间门前闪烁。

宫崎走了过去,将不明物体拿了起来。月光穿透,发现透明板内夹着枫叶。

...也就这个时候细心,知道他喜欢红色。

宫崎注视着通红的枫叶,放弃了挣扎,释然道:“...算了,谁爱谁来,反正明天我就出岛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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