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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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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应戈还是尽到了请人吃饭该做的事情,客客气气地提出要送傅斯敏回家。

有白坐的顺风车不坐,那么她就不叫傅斯敏了。

傅斯敏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撑着脑袋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应戈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开车。

“领导,我觉得你现在很不像你啊。”

应戈秀眉一挑,偏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傅斯敏的右手食指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唇,习惯性阴阳怪气道:“我猜你等会送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跑回市局里面加班的,不正常的就在于,你竟然送我回去了而不是拉着我跟着你们支队一起受苦,然后在阴阳我打卡上班、临阵脱逃。”

应戈的太阳穴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自己的身上移开:“我劝你如果对今天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阴影,最好呢是找个好好倾诉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工伤了,你就可以逮住我疯狂要索赔了。”

“领导,你真以为我是那种遇到点屁事都要大吵大闹的人吗?”傅斯敏对她说的话感到十分地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应戈总感觉傅斯敏不像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生,身上总有一种十分奇怪且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镇静与成熟,虽然言行轻浮了一些,但绝对是没有烂到骨子里的。

然而傅斯敏对外的人设就是千金大小姐,以往呢这种特别富裕的家庭都会注重对于子女的教育,除去对于知识的学习以外还有礼仪、兴趣、涵养等等的培养,要么就是暴发户,以前在中低层待惯了,习惯是难以改变的。

可是傅斯敏给她的印象完全就不像大家闺秀,没有众多规矩的束缚,随心所欲还并不害怕自己所做的行为背后的后果。

应戈想着,开口回复说:“难道不是吗?你在几天之前还是一个因为迟到我被拖去办公室都要大吵大闹的千金小姐。”

傅斯敏鼻腔里哼了一声,抱臂说:“你要是那天不揪着这件事不放,我现在还安安静静地过我自己节奏的生活。”

“哟,还挺养生,我就没见过一个刑警这么闲的。”

傅斯敏在心里默默地翻起了个白眼,心道:在缅甸打了一辈子的仗了,休息一下不是应该的嘛。

当然这些话不能给应戈给听见,她只好说:“谁刚上岗不都闲啊,领导都愿意叫老熟人忙前忙后,都不一定还记得有新人。”

应戈侧头看了一眼她,笑道:“怎么我联考选岗到市局之后就忙得跟个旋螺一样,每天不是值班就是出警,当时就是为了能快点接下刑侦支队才跟个机器似的,到处跑,到处转。”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二十七岁当上副支队长之后就更忙了。”

“……你真的很无聊。”

应戈微笑着接下了傅斯敏这发自肺腑的桂冠。

眼瞧着马上就要到小区门口了,傅斯敏才把刚才从吃饭起就积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我觉得,你应该先把重心放在抓捕王思明上,你解救不了那些被拐妇女的。”

应戈一挑眉:“为什么?”

傅斯敏摇了摇头,待车停稳之后推开车门踏出一条腿后才说:“原因很简单,却也说不清,总之先不要在打拐这件事情上放太多的心思,因为这根本就做不到。”

说罢,整个身子就出去了。

只听嘭的一声,出门被她从外面甩上了。

应戈望着她站在保安亭说明身份时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自己搞不清楚她。

傅斯敏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绝对会给人带来一种巨大的惊喜,或是反差,或是秘密,应戈都横生出了想要去打破这层毛玻璃的欲望。

想着,她敛住情绪,打方向盘掉头朝着市局的方向驶去。

-

晚上十点多,应戈与郑局、刘沛明等三十几个市局领导与刑侦支队的老人开了个短会,简单地说明了现在这个案子目前的状况,现在已经申请调遣多一些的警力在明天下午前往冷水坑村进行营救。

应戈打算等明天人起了再开一次大会进行行动部署与动员。

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挂在支队长办公室大白墙上的挂钟的指针已经不知不觉指向了零点。

应戈拉开扶手椅坐下,调整了靠背的角度后揉揉鼻梁根,少顷,她拿出一直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解锁。

关掉飞行模式以后,她下意识地就点进了微信。

大拇指往下划拉两下看到最下边的卡通橘猫头像,沉吟片刻就点进了聊天栏。

鸽鸽:睡了吗?

鸽鸽:明天行动开始,你不要跑路了。

鸽鸽:线条小狗叹息.jpg

放在阳台盥洗台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傅斯敏睡觉不能有一点声音存在,立马就被微信提醒声弄醒了。

她烦躁地把枕头从脑袋下边抽出来摁在脸上,随后无由来的气发够了才披了件衣服下床去查看消息。

当看到应戈发来的“睡了吗”,她两眼一黑,霓虹灯发出的彩光透过阳台窗户被倒映在她秀美的脸上,黑暗中她嘴唇张合了几下。

看口型应该是一句脏话。

消息最终石沉大海,应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音,当即就选择打开电脑做明天开会可能要用到的PPT与几天前被案子搁置了的第二季度的工作报告。

修长白皙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没一会,应戈总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得劲。

刚才自己那样活生生就像个异地或者网恋的人,久久等不到对方消息因此感到失落。

想到这里,她就浑身一个激灵。

应戈觉得自己真是被不间断的高强度工作弄得神经错乱了。

她母胎单身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男性有过类似于春心萌动的感觉,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的黑历史留给所有高中同学与本科阶段同学的印象都是大大咧咧的女神经病,以至于直接失去了七年择偶权。

到研二才大一级的师兄给自己递上情书与假期一起到学校外面的餐厅共进午餐的邀请都被她给委婉拒绝了。

原因其实挺简单的,那就是她那会在备考公安联考与她根本就对对方没兴趣。

工作之后她展露给所有人的样子都是公事公办、私事免谈的感觉,市局里面多是双警家庭,纵使是这样也没什么人敢接近应戈。

郑局看她单身这么久,心想总要给老应队留给后,几年间安排了几次相亲,无一例外都是应戈对男方没感觉以及男方觉得她不能放下工作回归家庭。

应戈严格按照计划做完一切之后关上电脑盯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发了会呆,然后拿过一旁的黑色保温杯拧开喝了几口水,把闹钟定好就打算爬下来合一会眼。

想了一会又觉得被今天早上说的话与做的事情尬得睡不着,她说话还是有些强硬让人听得有点不太舒服。

应戈用右手挠了挠脑袋,发现自己早就把今天与小青年三人搏斗时弄出来的伤口忘记了,拿到台灯下边照一照,纱布上还渗出了点点鲜血。

-

市局,8:10AM.

傅斯敏很罕见地没有应戈准时信息轰炸都能准时上班,并提前在会议室里找到位置坐下。

会议室里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进来了,沈舒窈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黑色内搭,背着个YSL的小包,踩着高跟鞋就进来了。

她稍微看了下现在剩下的位置,紧接着第一眼就锁定在了傅斯敏旁边。

她嘴边自然勾起了个笑容就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在傅斯敏旁边坐下。

傅斯敏一挑眉,随即从座位旁边拿过一个朴实无华的纸袋递给她:“你昨晚借给我的衣服,现在物归原主,还有我洗干净了。”

沈舒窈则十分客气地接过来放在自己脚边:“没事,举手之劳。”

时间推移,几个重要的领导已经到位了,应戈也穿着整齐的常服带着卷檐帽进来了,手里拎着个公文包到显示屏上从U盘里点开文件。

傅斯敏瞥见她,把矿泉水瓶拧上,起身就朝着角落缩着的那群鹌鹑们走过去。

随即一屁股坐到了林淼旁边。

冬至:我换个位置,你和沈美人坐一起吧。

她一扭头就看见几个鹌鹑拿硬壳文件夹挡着手机还在进行游戏的最后推水晶的阶段,察觉到有视线投来,林淼与众人立即抬头朝着她笑着挥了挥手:“敏姐早啊。”

傅斯敏笑了笑,十分乖巧地坐直了身子,从姿态上就保证了她绝对不会将这个秘密给暴露出去。

应戈语调平平,拿着个激光笔在显示屏上圈圈画画:“经过本市局与北桐市局的共同商议下,最终决定,要把封控琼山追捕王思明的任务暂时交与北桐方面,而目前我们市局最大的任务是解救冷水坑村中的被拐妇女。”

说罢,只听凳子在地上拖拉发出的尖锐声响。

霎时整个会议室九十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傅斯敏身上。

傅斯敏声音冷漠:“我不同意。”

应戈与她对视,与生俱来的钝感力使她并没有感到周遭氛围里的剑拔弩张,依旧平静地叙述:“很抱歉,你不同意没有办法能够取消这次的行动,因为这是经过市局高层会议共同赞成执行的,作为一个警员,你应该,服从命令。”

“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里吗?”傅斯敏笑起来,“执行力真的太强了。”

眼瞧着省厅重点关注的高危分子马上就要和自己的便宜女儿吵起来了,郑局立马就放下自己的大茶缸起身走到两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地方劝道:“任务前面就不要吵架伤了队内的团结风气,两个人都要平静下来,年轻人不要一上来火气就这么地大。”

说着便笑着去看傅斯敏。

傅斯敏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偏过头去,黑色长发盖住了她的侧脸。

“小傅肯定也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的,但是组织的决定肯定是合理的,你不要过多地去质疑啦,到时候只管去做就可以了。”他说完之后又看向应戈,批评道,“应队你也是,要学会怎么样让自己看起来、听起来温和一点,说话的语气不要这么地冲。”

这把即将要烧起来的火焰最终还是被以郑局为主的领导们给浇灭了,三辆依维柯在通往冷水坑村的山路上摇摇晃晃,阳光透过枝叶之间的缝隙尽数倾落在面前的山路上,光斑在傅斯敏脸上一下一下地跳跃着。

为了防止两人再起什么争执,特地将她与应戈分配到了不同的警车里了。

到达村委会后,这三辆看起来就比镇派出所气派的警车将村委会的干部都炸了出来。

应戈率先下车带着人走到他们面前讲手中的警察证一亮,冷冷道:“因为贵村涉及恶性拐卖妇女案件,因此市局特地到此调查,买卖同罪,证据确凿,贵村还是尽快地将人交出来最好。”

村长这次十分硬气地说:“就凭个疯女人的胡言乱语就说我们拐卖妇女了?咱们村的女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良家女,怎么可能会是从外边买回来的,咱们村的风气条件都这么好,她们巴不得在村里找个好男人过呢。”

“你说了没用,我们一查就知道了,这是完整的手续。”

设想中应该是到各家各户将这些女人一个一个接出来,然而进入各自建房自带的院子后就发现家里只有老人和孩子,村子里年轻的女人都如同人间消失了般。

应戈觉得很奇怪,搜查过程中紧皱着眉头。

傅斯敏默默地跟在后边,双手握成拳,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村长都开始摸着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开始得意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穿着发臭还破烂的衣服,赤着脚踩在满是砂砾的村道上跑过来。

傅斯敏远远地就认出她来了——是昨天见过的在地窖里的女人。

她气喘吁吁跑过来,一个没站稳就选择扑向了傅斯敏。

傅斯敏也不嫌脏,任由着女人干枯如鸡爪般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

“我叫刘晓柔,家里人都叫我柔妹儿,大学读的是北桐大学,住在西城区,救救我,我是被他们拐过来的,我求求你了,快带我走……”刘晓柔没有力气了,抓着傅斯敏的手就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会康姨抱着孩子就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死婆娘这是疯病又犯了昨晚一直嚷嚷着说有人回过来带自己去城里找野男人过好日子咧。”

村长附和道:“对对对,她哪里叫什么刘晓柔啊,她是我们村村尾王瘸子的小女儿王凤,脑子天生就跟她老娘一样不咋好,今个怕是康嫂没关住才叫她跑出来丢人现眼了。”

刘晓柔哭着,又瞥见康姨怀里抱着的儿子,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就要扑过去抢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要带着我儿子一起走……我要带着我儿子一起走……”

康姨立马就是警备撞开,将怀里的襁褓抱紧侧过身子,睨着刘晓柔以及在场的所有警员,眼神里有防备,有厌恶,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将他们老王家的命根子抢走。

但刘晓柔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傅斯敏强硬地拽了回来,并扯着人家拖上了面包车,随着车门嘭得一声关上,傅斯敏侧过头对在驾驶位的司机吩咐道:“快开车。”

司机心领神会,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扬起大片的灰尘。

刘晓柔死死地扒着车窗,叫啊嚷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康姨大惊失色,把孩子交给小青年抱着就也跟着冲了出去,嘴里大叫着:“有人抢媳妇了!有人抢媳妇了!这群死条子要把咱们村所有的媳妇和儿子都给抢走啦!!!”

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在村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家里的青壮年纷纷看着棍子与锄头过来帮忙。

他们嘴里叫着叽里呱啦的方言,无差别地追车与攻击在场的警员。

现场一时失去控制,村民都沉浸在这次的命根子保卫战之中,警员们碍于要求并没有对这些村民动真格。

傅斯敏在车内不断安抚着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刘晓柔,只听一声——砰!

她一怔,降下车窗立马就扭头朝身后的村委会看去。

村长儿子拿出了一把削短了的猎.枪,警员们心中警铃大作。

砰!砰!砰!

第一枪在未接受过训练的村民手中因巨大的后坐力打歪进了斑驳的墙里。

第二枪则是猎.枪被刘沛明奋力夺下扔到一边时走火射向了天空。

第三声枪响来自于应戈的九二式。

她站在人群中央,黑洞洞地枪口指向天空,还冒着丝丝的硝烟。

周遭全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能听到应戈那坚实有力的声音说:“你们谁都逃不了法律的制裁,非法持有枪支是其一,制做新型毒品‘fog’才是能够把你们全都送进监狱与刑场的电梯。”

纽扣联络器戴在傅斯敏的耳朵上,应戈在那边说了什么她都能听得见,熟悉的词汇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并且还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

傅斯敏的瞳孔在瞬间扩大。

-

玄烨背着手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咖啡的醇香气味在整个屋子中蔓延着,他有种不同于传统印象中毒枭该有的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戴着黄金手表、黄金链子,而是穿着十分低调的卡其色居家服,头发也没有特地梳成大背头。

他的总护法也是那样地气质温和,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脚步匆匆似乎是接收到了一个很紧急的情报。

阮遇轻手轻脚地将那个公文包放在书桌上,拿出里面的笔记本开机,随后端起咖啡走到玄烨身边:“先生。”

玄烨回过头接过咖啡杯,铁质的勺子轻轻搅拌了下褐色的液体后凑到唇边喝了一口:“嗯?”

阮遇始终跟在他身后,为他拉开的扶手椅:“根据传回来的情报,目前王思明已经被我们带到了北桐琼山地带,正在被关押在秦蔚仿制‘fog’的废弃厂房里面。”

他一摆手,示意都跟着原定的计划来就可以了。

“是,先生。”阮遇点点头,正打算低眉顺眼地离开。

玄烨将杯中的咖啡喝尽后,抬眸问道:“阿遇,最近大小姐在干什么?”

阮遇一怔,回过身。

窗外的下午和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倒映在玄烨脸上,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在银框眼镜之后,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阮遇径直走前,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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