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房续订,收取金额100两黄金。2号房续订,收取金额150两黄金。预订三份午餐、三份晚餐,共计600两白银。”
“费用收取……找零……确认完成。”
听着收银机那美妙的机械声,谢小小脸上的笑意愈发的灿烂——啊,多么动人的收银声,多么璀璨的金子,多么慷慨的“黄金贵客”!
“谢先生,请收好您的零钱。”谢小小示意谢青云拿走收银机上找零的三颗金豆,并提醒:“这是您的爆米花,请慢行慢品,好好欣赏小院的田园风光哦~”
“多谢。”谢青云将三颗金豆放入钱袋,第一次感受到了“钱是真不禁花”。
上山的时候,他可是背了满满一大包的金子,按照他的预算,这些金子足够他在南山小院安稳地住上四五天。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算够了金银,却没算到周婉和周臣安会插进来。
这对兄妹,一个是中途尾随,一个是临时起意,这身上自然是没带多少金银玉石。
这不,从昨晚上开始,他一人就承担了三个人的消费。
截至目前,他已经花掉了整整620多两黄金。
他辛苦背上来的黄金,一天不到,现在就只剩下手上的这一袋金子了。
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谢青云感慨:唉,想我堂堂谢氏儿郎,竟也会有捉襟见肘,为钱财俗物头疼的时候,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左右一瞥,周氏兄妹一人一桶爆米花,“咔呲咔呲”,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能不欢实嘛,吃好喝好睡好,还不用花自个的钱财……
谢青云闭眼,深吸一口气——呵呵,还是好气哦!
*** ***
“混账!”
山下,主帐内,庆帝更气。
早间议事,先是大皇子缺席,紧接着是宫女来报,说五公主没了。
一个握有军权的皇子,一个盛宠娇贵的公主,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了踪影?
庆帝恼怒,一面派人寻找,一面心思百转,又生出诸多猜忌。
然而,搜寻了一圈营帐,大皇子和五公主没找着,却在谢青云的营帐中发现了被迷晕的书童和侍从,至于谢青云这位宁安谢氏的二郎君——不见了!
宁安城,谢氏的谢二郎在他周氏皇族的营帐中不见了!
咋一听此事,庆帝及一众大臣只觉两眼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好在,谢青云的书童醒得早,直说他家二郎君耐不住好奇,昨晚上就背着金子上山,去寻那山腰上的“南山小院”,试图体验一番泰安长公主所言的“神仙生活”。
至于大皇子和五公主,书童并不知晓,但有了方向,再一查问——得,这一个两个的都背着他偷渡上了山。
擅自行动,藐视君权,简直是——“岂有此理!”
庆帝怒而拍案,眼中寒意凛冽。
宁安谢氏,好一个天下第一,果真是……
“陛下息怒——”
庆帝正气头上,底下一众大臣自然不敢多言,唯泰安长公主向前,拱手作揖道:“气大伤身,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唉,泰安啊!”
庆帝压下火气,“你说说,你说说这……目无法纪,任性妄为,特别是老大,他堂堂一军主将,小五年岁小瞎胡闹也就罢了,他这做皇兄的不好好管束,竟还跟着一起胡闹,还有这谢青云……”
想起谢氏,庆帝眼底锋芒一沉,到底没说什么,只衣袖一甩,冷哼道:“哼,真是什么热闹都敢往上凑,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说着,语气不觉缓和了下来。
他轻叹一声,好似担心小辈胡闹受伤的长辈一般,皱眉叹着:“唉,这孩子啊,又不是不让他上前,怎么就这般心急呢?”
呵,可不就是不想让对方上去嘛。
谢二郎,谢青云,真不愧是宁安八公子之首,估计一早就察觉到了陛下的心思。说不好,这事还有谢府在背后推波助澜,或是默许。
毕竟,她的这位皇兄啊,多疑又小心眼,就那点小心思,她都能看穿,又何况是谢氏的那些老狐狸呢!
泰安长公主恭顺地垂下了眼眸,眼底一闪而过,皆是嘲讽。
宁安谢氏,氏族之首,家学渊源,纵然这些年来一直蜗居宁安城,从未在明面上干预过朝政,也未有谢氏子孙入朝为官。
然,谢氏门下的学府却遍布天下,凡读书入仕途者,十人中便有四五人出自谢氏学府。偏这谢氏的学府除了文学,还设有专门的武学。庆国武将,擅领军谋伐者,多多少少都和谢氏有过往来。
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虽未入世,可这天下乾坤的安定却全在这小小宁安城中——曾经,只是一个谢氏,现在又多了一个南山小院的“谢老板”。
谢氏,谢老板……
都姓谢,好巧,更巧的是南山小院哪儿都没去,偏就落在这一方小小的宁安城。
别说庆帝多心,就连她都难免多想。
如南山小院这般超脱于世俗的存在,若当真于宁安谢氏有关联,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关联……
谢氏本就强大,若再同南山小院扯上关系,这天下,就彻底姓谢了。
庆帝不想上山吗?
不,他想。
在确定山上并无危险后,他自然心生向往。
但,还是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议的是什么,议的是正式见面的“拜访礼”,议的是随行的人,而商议背后,谋的却是:如何名正言顺地将谢氏一族的人排除在此次随行人员的名单中。
宁安城是谢氏的地盘,想要让他们完全不上去这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这一次不行。庆帝得保证自己先一步见到“谢老板”,哪怕做不了什么,他也绝不能让谢氏一族抢在他前头。
别的暂且不说,但泰安长公主手上的SVIP金卡就足以说明,抢占先机的重要性,特别是这卡仅有五张。
小院的东西无法带出,只有持卡者享有外带的特权。
这一特权能带来多少利益,庆帝并不清楚,毕竟泰安长公主带出来的东西虽然新奇,但也只是吃穿罢了,并不会对时局带来什么影响。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SVIP金卡非常重要。
他绝不能让谢氏一族的任何一个人拿到。
这是身为一个皇帝,一个统治者的直觉和本能。他甚至不希望这些金卡落在旁人手中,哪怕是他最信赖的皇妹——泰安长公主。
他曾动过夺卡的心思,事实上只要他开口稍作提示,以泰安长公主的聪慧,定然会主动将金卡奉上。
然而,金卡之上刻有卡规:
SVIP金卡
编号:1
持有者:周楚安(泰安长公主)
注:本卡一经绑定,不得私自转让,不可强夺,不得盗用,违规者,后果自负。
发行人:南山小院·谢小小
“后果自负”这四个字在庆帝看来实在猖狂,但——
当他拿着那张卡,离开泰安长公主超过1米的距离,那张卡就会立马消失,不过眨眼的工夫,原本捏在他手上的金色卡片便会出现在泰安长公主的身前,金光闪烁,悬浮于空。
那张卡,似乎只有“持有者”才能使用,且无法离开对方超过1米。
不得私自转让,不可强夺,不得盗用,违规者,后果自负——什么后果不得而知,但若违反规则,定然会惹恼这张卡背后的南山小院·谢小小!
一个能让举国地震,引发天地异象的存在,纵然说是“人”,也绝非“凡人”。
除非迫不得已,庆帝并不想与之为敌。
如果能交好,取得信任,说不定还能引发些……矛盾。
宁安城,谢氏一族的根基所在,他就不信,谢氏能容许他人酣睡于自己的卧榻之侧。
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两个“谢”,非友即敌——庆帝非常希望他们是敌而非友。
但,谢青云先他一步上了山。
真是,蠢货!
他本就不喜周臣安这个大儿子,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拔刀砍了他。
至于五公主周婉——区区一个公主罢了,他能宠,自然也能弃。
庆帝高坐台案,垂眸掩去冷意,“来人,备……”
“报——”
就在庆帝准备着人随行上山之际,营外突然传来急报:“宁安谢氏,谢大郎君——谢灵均归城,现快马向无名山赶来……”
谢氏、谢灵均!
庆帝瞳孔一缩,手上不觉用劲,握紧了拳头。
台下,众臣喧哗,唯泰安长公主默然退后,垂眸静立,轻拍阿菱的手背——风雨欲来,但愿……谢老板一切安好。
*** ***
“啊——欠!”
南山小院,8号地。
谢小小莫名,“奇怪了,好好的怎么突然鼻子发痒,不会是……要感冒了吧?”
紧张地回想了一下,昨晚没淋到雨也没吹什么冷风,“难道是这辣椒太辣,不小心冲了鼻子?”
谢小小低头,看了看自己全副武装的手——白色劳保手套,非常适合劳作,也非常时候摘辣椒。
她小哥不知种的什么品种的朝天椒,那辣味辣的,简直绝了。
之前摘辣椒,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就上手了,结果……好家伙,那教训可是相当深刻。
后来她学聪明了,知道先戴手套再摘辣椒,杜绝一切直接触碰皮肤的可能。
谢小小吸了吸鼻子,“好像也不是辣的。”也许是昨晚下过雨,这天气突然降温,身体需要适应?
“嗯,罢了,反正没生病就好。”
这古代医疗可不咋滴,系统商城的医药区也还没开通,要真感冒发烧了,那就只能硬扛。
“唉,难啊,太难了。”
据她所知,在古代感冒发烧是真的会死人,而且死亡率非常高。
“所以说,这人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穿越,来什么古代。”
谢小小的自我认知非常清晰,若不是有系统加持,有天幕保护,就她这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智商情商都很一般的女子,绝对落到成盒。
哦,对了,可能连“盒”都没有。毕竟,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死了也就死了,棺材?盒子?
“也没个人帮忙准备呀。”
谢小小晃了晃脑袋,甩掉脑海中浮现的“穿越即死”的BE结局。
她蹲下身来,继续采摘植株下的朝天椒。
趁着昨晚下过雨,气温没那么高,土地又正好湿润,她得赶紧把能收的朝天椒、土豆、豆角一并采摘,该晒先晒,该腌先腌,该留种的赶紧留种。
虽然不舍,但撑了三十多天,土豆和豆角叶子已经开始干枯,朝天椒长得火红,但叶子已经开始变黄,双色紫苏倒是长得茂盛,剪了一茬又长一茬,生生不息,生命旺盛。
“应该能吃到冬天吧。”虽然晒了不少干紫苏,但有新鲜的,当然更好。
谢小小摘完了朝天椒,拔了些蔓延的紫苏,以便控制紫苏的生长面积。
一直蹲着,实在腿酸,谢小小起身,将手上的菜篮放到碎石小道上,随即伸了伸手臂,动了动腰,稍缓了气息,这才拍着手掌,准备拔土豆。
之前没有开通系统商城的时候,土豆就成了主食,三十多天吃下来,一半没了,剩下的一半,谢小小估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吃一半留一半,以备不时之需。
8号地作为唯一一块“私田”,系统送的商用种苗根本不能播种,至于系统商城的种苗区或农业用品区……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通。
虽说她现在不愁吃喝,但人呢,得有忧患意识,太安逸了,指不定哪天就game over了。
谢小小先将“老板她哥·谢成曦之地^.^”拔了出来,小心地靠着菜篮放下,又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在木牌上,以防止木牌在拔土豆的过程中被地下的根茎带出,从而牵连倒伏,弄坏木板。
做好准备,谢小小扭了扭手臂脖颈,开始拉扯土豆枝叶,准备来个连根拔起,全面丰收。
就在这时——
“咦,谢老板,您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