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直播首页突然出现在于知乐的视野中央。
一朵几乎占据整个屏幕的云炸开，裂成无数小云朵占满屏幕。
金灿灿的徽章出现，行头——云直播史上最快达成开启中级商城成就的主播。
“恭喜宿主，达成新成就！”小云出现祝贺。
于知乐这才发现余额从零变成了十万整。
不明所以的她翻了翻小橱窗的交易记录，商品的售价比原有定价高了五倍不止。
其中，价格最出乎她意料的是很久以前捡到的法螺和海星标本。
小仓库管家蹦出来，兴奋地说：“主播，特意为你开发的新功能上线了，成果还不错吧！”
“什么功能？”于知乐问。
小仓库管家开始长篇大论。
于知乐听得昏昏欲睡，终于听懂了它口中的主播作弊神器。
新功能有二，独属于她，是对之前“变戏法”事件的一个补偿。
第一，价格定价算法改变，她的小橱窗会根据当天直播内容自动预告商品信息，定价则按照当天的观看人数、礼物总数、虚拟链接点击数等进行智能调整。
第二，仓库小管家为她开发了一个评级功能，商品稀有登记越高，价格越高，比如这次的法螺和海星标本。
再加上食材捆绑销售模式，总利润会比她单卖海货大幅度提高，但又不会影响销售。
于知乐直接进入中级商城，部分商品的购买键已经由灰色变成蓝色。
她直接购买复原液。
下一秒，余额清空，页面又呈现一片暗灰色。
很快，一个类似圆底离心管样的容器出现在她另一只手里。
硬塑料独特的触感让于知乐的注意力从平台页面抽离，她低头看了看，复原液呈青绿色，大约五毫升。
在周岳生的视角里，她盯着虚空进入情绪抽离状态，许久之后，眼神又突然一片清明。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触及于知乐的秘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她手心的管子。
他很肯定，这个管子是突然出现的。
“喏，还你。”于知乐将芯片扔给周岳生，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怎么又取了两片芯片？腿是不是受伤了？”
还是，很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周岳生沉默几秒，回答：“没，自我更新。”
“哦。”于知乐恍然，打开机器人管家的监测页面。
状态良好，她便把心思转移到另一个难题——怎么让于越喝下复原液？
于是，于知乐朝他摆摆手，让他去午休。
周岳生垂下眼，转身离开。
于知乐倒在床上继续思考，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回村的途中，牛车出了故障，陈昭回到村里时已是下午四点多。
他见完宁谭之后，寄了信，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和国营饭店，大包小包格外惹眼。
生猪肉特有的肉腥气从他手里的油纸包飘出，勾得一些人忍不住吞唾沫。
知青点的人散落在人堆里，向他投去艳羡的目光。
陈昭不理会身后的目光，大大咧咧提着东西下车离开，恰好在路上遇到张文心。
“你错过了大餐！”张文心手里拿着软尺和本子，坏笑道。
随后，她笑呵呵地报了一遍菜名，又重点描述了海胆炒饭有多香，还有裙带菜梗的爽脆。
“姐肯定会给我留！”陈昭翘起下巴，傲娇地说。
没坚持几秒，他悄悄偏过脸，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两人斗着嘴往于家小院走。
于知乐先是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才在小路看到两人的身影。
“姐，我回来了！买到了猪肉和大棒骨头。”陈昭兴致冲冲地跑入院子，熟练地用竹篮将肉和骨头吊进井里，“还在供销社买了一些小玩意儿。”
说着，他要往外掏东西。
于知乐起身往厨房走，说：“给你留了海胆炒饭、冬瓜蛤蜊汤和凉拌裙带菜。”
“姐，你对我真好。”陈昭扔掉包，跟在她身后。
进了厨房，他坐着烧火，在锅铲碰撞声中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与宁谭会面的过程。
过了一会，他补了一句：“不过，我听邮局的人说高良义今天没上班，去他家也找不着人。”
于知乐眉头微蹙，很快又放松。
“先不管这事了，吃饭吧。”她把炒热的米饭盛到大瓷碗里，递给陈昭。
再回锅的饭粒整体偏干，米粒表面会变硬，也因此多了一股焦香。
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的汤散发鲜美气息，让陈昭食指大开。
他大口大口地扒着米饭，偶尔停下夹块裙带菜，又立刻把脸埋进大瓷碗，吃得是津津有味。
“呃，真香。”陈昭一口气喝完汤，打了个饱嗝。
他自觉地拿着碗筷到水缸边上洗碗。
一出门，他就见于迟张着双手，任由张文心拿着软尺在他身上比划。
之后就是于越和于知乐。
“小昭，过来量尺寸做衣服。”于知乐朝他招手。
陈昭用衣摆擦干手，向张文心走去。
距离她还有一小段距离时，他突然停下，张手跳到她的面，背对着她。
“幼稚。”张文心翻了个白眼。
陈昭嘻嘻一笑，回头做了个鬼脸：“我比你小，幼稚点怎么了？”
张文心啧了一声，用力拧住他手臂的肉，直到他痛得哇哇大叫才松手。
两人笑闹着，量了大几分钟，张文心才把软尺递给于知乐。
温热的指尖落在肩膀两侧，周岳生一怔。
于知乐给张文心报了肩宽的数值，绕到他身前，用软尺环住他的脖子，指尖无意中扫过他的喉结。
周岳生听她的指令，站直，抬手，视线没离开过她的脸。
不足两拳的距离让他的呼吸变得很轻。
于知乐的一举一动像放慢了十倍，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软尺从背部滑落的轨迹。
张文心突然拔高的声音让他蓦然回神，慌忙垂下眼。
“葛泰，你什么时候到的？我们这快量好了，你先进来坐。”张文心大声招呼，接着毫不客气地给了陈昭一巴掌，“去倒杯水，赶紧的。”
陈昭嘟囔了几句，认命地往放了茶壶的桌子走。
“不用了，我不渴。”葛泰趁着脸。
见他来了，于知乐也不磨蹭着逗周岳生玩了，把其他数值报给张文心，让陈昭到厨房取一包海石花和一小坛蟹酱。
她转身回屋拿布料和备好的钱。
“这是尺寸，可不能丢了。”张文心撕下记录的纸，随意折叠两下就递给葛泰，“我小姑住在——”
“我知道，纺织厂家属楼旁边的十八巷，巷尾东边的院子。”葛泰打断她的话，流利地背出地址。
紧接着，他立刻解释：“我帮张奶奶送过东西啊。”
“这样啊，辛苦了。”张文心并不意外。
葛泰骑着大队部的自行车来的，车把一左一右都挂了东西。
“你现在要回家吗？要不要一起走？”他问张文心。
张文心原本计划留到傍晚继续学做菜，突然想起什么，双眼发亮地盯着葛泰，猛地点头。
“乐乐，我先走了，明天见。”她探身进院子打了个招呼。
张文心站在葛泰身侧，葛泰推着车与她保持相同步伐频率。
“葛泰，我要干一件大事，非常需要你的支持。”她一脸严肃地说。
葛泰端正身体，无意识间碰到车铃铛，打破了氛围。
“噗哧。”张文心一秒破功。
葛泰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问：“什么事？”
“我要和乐乐要成立副业组，第一步是去大集摆摊！做吃的！”
张文心说得激情满满，葛泰却陷入沉默。
“怎么？你也觉得我办不成事？”张文心失落地问。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葛泰语气坚定，而后解释自己沉默的原因，“我在想怎么样说服村里人，大家现在很抵触开设副业组。”
中午那一顿，他在张家吃过于知乐做的菜，对她的厨艺有很清晰的认知。
他并不担忧这个摊子的后续运作，难的是前期的落地。
张文心一扫此前的失落情绪，盯着他：“有主意了吗？”
“还没。”葛泰摇头。
张文心倒没有失望，豪爽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是副队长，有你支持，我们的计划会顺利很多，主意我们慢慢想。”
“好。”葛泰捏紧车把。
张文心豪心壮志道：“我和乐乐一定会尽全力发展副业，让我们村成为海县最有名的副业村。”
“嗯，我信你。”葛泰侧过脸去看她。
他记得，她十五岁立志考去省城一中的时候，神情也这么坚定，然后她做到了。
两人在岔路分开，葛泰目送她进了张家院子，才骑车往镇上的方向去。
于家小院里，于知乐摩挲着口袋里的管子。
思索再三，她趁着于越低头运算的间隙，直接把复原液倒入于越的水杯里，晃匀。
复原液掺入凉水，变成无色，散发出淡淡的青草香味。
这味道，闻起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随后，她若无其事地回到竹摇椅，捧起笔记本记录她关于副业组发展的想法。
整个过程被周岳生看在眼里，他装作不知，低头把玩陈昭送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