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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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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想要逛一逛,真的也就只是逛一逛。

带着他的“三教九流”,沿着百花楼走到甘堂桥,立在桥边的碑文亭里,望着对面的夫子庙前,彩灯灿烂如星海,欢歌笑语随水流,还有不少人在那儿求“五子登科”的桃木符。

瑞王难得正经,有感而发道:“如此富饶之地,难怪人人都想要啃上两口,最后落到朝廷嘴里,却只剩下一些残渣,官商勾结,走私猖獗,商税盐税一年比一年少,父皇当了十来年的甩手掌柜,眼睁睁看着两江三省被人蛀空,闹到如今无法收场了,却将烂摊子直接甩给了太子皇兄,倒是省心。”

玉九思跟讲笑话似的,十分嘴快道:“结果太子殿下又反手甩给了您,这算不算是父债子偿?”

当今太子姓柴名璟,乃孟璋太子之遗孤,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瑞王柴珃的亲堂兄。

至于为什么立侄子,不立儿子为太子,这其中又涉及到三代人的权势矛盾与利益纠葛,说起来复杂得很,且与江南之行也并无太大关系,因此就不细说了。

柴珃平静道:“玉九思,你真是越来越无状了。”

只轻飘飘地一句话,却听得玉九思头皮发紧,心头发颤!

不小心触到了主子逆鳞,玉九思反应迅速,赶忙认罪道:“属下不该妄议东宫,妄议圣上,还请王爷责罚。”

柴珃淡声道:“回去自领五鞭吧,也不用别人动手,免得不长记性。”

太子皇兄八年前开始上朝听政,分管户部与兵部,有意整顿两江官场,清查商帮走私,因此前后安插了三任江苏漕司转运使,却接连遇害。

柴珃此行,明面上是堂堂王爷被人逃婚打脸,躲到江南浪荡逍遥,实际上却是被太子皇兄抓了壮丁,要查清楚左右江南官场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柴珃问亲卫刘侠客道:“你下午去漕帮挑事儿,将八大舵主都切磋个遍了?”

刘侠客愣愣道:“没呢,八大舵主瞧不上无名之辈,都端着架子不肯出手,属下一个都没能切磋成。”

柴珃点拨道:“那就明日再去,明日还是不成就后日,顶着瑞王亲卫的名头去,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小瞧你。”

柴珃做事本就不讲究常理,反正如今也没甚头绪,便东一榔头,西一棍,先打草,把蛇都惊出来了,才好捉嘛。

正事不急,关于包花魁这事,柴珃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于是问玉九思道:“你说本王在百花楼里许下的一千金,是明日就给凤舞姑娘呢?还是分作十五日给?如果不足十五日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结满一千金了?”

玉九思隐晦地嗅到另外一层意思,大胆调侃道:“王爷,您这是褪去与人攀比的冲动,又开始心疼银子,想要白嫖了?”

瑞王不承认,自顾自决定道:“有道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寸光阴一寸金,还是日结吧,给太多了,我怕凤舞姑娘过意不去。”

苏云绕若是在此,怕是会吐槽:抠门儿就直说,没必要为我考虑!

*

次日清晨,天色朦胧。

春雨潇潇落,打在清清的河面上,整个秦淮两岸都如笼罩在轻纱薄雾中一般。

苏云绕今日是和大哥同一时间出门的,撑着油纸伞,沿着青瓦小巷,依旧是找了一个僻静处,迅速换装,赶在巳时之前,便早早就到了百花楼。

他跟家里人说是要忙着排新戏,趁着势头好,一鼓作气将歌舞剧打出名头来,夜里若是忙到很晚,就不回家了,直接歇在百花楼里。

苏云绕说完这话的时候,被自家大哥死死盯着审问了许久,若不是苏云绕细节编得到位,他大哥怕是就要起疑心了。

百花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上的“夜班”,早上起床起得晚,苏云绕进到后院里的时候,屋舍花园里,俱都清静得很。

柳大娘子倒是起得早,却不是特意为了等苏云绕,而是楼里有个名叫翠玉的舞姬要赎身。

苏云绕来百花楼里顶多也就只是兼个职,平时就只跟柳大娘子关系亲近一些,跟其他人相处得也还算友好,但真要论交情,其实也就只是泛泛而已。

事关她人的终身大事,苏云绕也没资格插嘴给建议,进门朝众人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一旁安静等着。

花厅内,除了翠玉这个当事人以及柳大娘子这个主事人之外,还有小云仙、魏琴麽麽、玉铃铛等看热闹之人。

柳大娘子坐在上首,也不过分多劝,只问翠玉道:“你真想好了,那姓赵的书生看着可不像是个家底厚实的。”

这都还只是委婉说法,在柳大娘子看来,那姓赵的其实就是个穷措大,怕是惦记上翠玉的那点儿家底了,想算计翠玉供他继续赶考呢。

翠玉如今正是心头火热的时候,只听得进去半分劝,有些无所谓道:“大娘子,我懂的,不过他要是个家底儿厚的,也不会承诺娶我做正妻了。”

小云仙是最先耐不住好奇的,当即便问道:“翠玉姐姐,赵公子真的承诺娶你做正妻了?!”

翠玉带着几分炫耀地点了点头,玉铃铛等人顿时羡慕起来,叽叽喳喳恭维道:“翠玉姐姐好福气!”

“赵公子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听说还考中了童生,姐姐往后说不定就是秀才娘子、举人娘子了。”

柳大娘子见此,心里挺不是滋味。

女子命苦,一旦落入青楼,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一大半。

长得漂亮有才情的,或许能被权贵看中赎了身,不过大多也只是养作外室而已,运气好的能被接进府里,给个姨娘妾室的名分,若是主母大度,从此也算是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若是主母不大度,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有的就是自己攒钱给自己赎了身,然后立个女户,收养一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往后也有人养老,或是另走他乡,去到无人认识的地方,找个穷汉鳏夫嫁了。

更多的却是进了那吃人骨血的娼寮里,一辈子都无法脱身,早早就染上一身病,还是芳华年纪,便身心都腐了。

翠玉若是真能嫁给赵童生,这也算是很好的出路,不过却也是一场豪赌,输赢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柳大娘子没办法再劝,也不知道该不该劝,最后也只能点头送上祝福,顺便把赎身的银子给算一算。

柳大娘子不是黑心肝之人,甚至还有点儿赔本做慈善,她是属于自己淋过雨,却愿意倾尽全力为别人打伞的侠义之人。

翠玉是七、八岁的时候被赌鬼亲爹卖到百花楼里来的,楼里教她读书认字,教她弹琴跳舞,未登台之前,还白供她吃喝,零零总总算下来,柳大娘子只收了她两百两银子,这在整个秦淮河边上,都是没地儿有的。

翠玉倒也知好歹,懂感恩,痛哭流涕地要给柳大娘子磕头。

柳大娘子赶忙将人给扶了起来,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又多劝了一句:“那赵童生即便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可你自己的银钱,却也要自己把持好了,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了出去。”

翠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大娘子,您说过银子是一个人底气,我明白的,我都记着呢,您的恩情,我也都记着呢。”

瞧着这心酸一幕,玉铃铛、小云仙、魏琴麽麽等人俱都跟着落泪。

就连立在最外围的苏云绕,也有些眼眶发热,这便是他刻意跟楼里的姑娘疏离客气的原因。

冷漠不是不善良,只是太自私又太弱小,因此只要我看不见悲伤,我便不悲伤,只要我看不见凄凉,我便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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