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给自己洗脑,也许奶奶说的是真的,许安还活着,那些话不过是她的疯傻话而已,从头至尾都没有许平的存在。
那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同胞姐姐的可怜傻子臆想出来的复活而已。
铃铛捂着脑袋,洗脑失败,正因为读了大学,她才知道这种可能根本不合理。
沉默的傻子怎么会变了个样似的对她温柔浅笑。
一个人的秉性短时间内绝不会大变,除非——
她不是她。
许安成了许平,恰如那张纸上的那句话:我来找你了。
铃铛事后试图找过那张红纸,不过她翻遍了后院也没找到。
那张纸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铃铛惊怵害怕。
专注过了头,有人靠近也没注意。
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细带凉鞋,铃铛心头一颤,害怕是许平去而复返。
她猝然抬头,阴影笼罩而下,来人背着光,笑眯眯地看着她,调侃道:“ “铃铛,蹲着干什么呢?你小姑不让你回家?””
跳到嗓子眼的心缓缓回落,不是许平。
是村卫生院的李芙医生。
“芙姑姑。”铃铛招呼一声,“你来找我小姑吗?”
“嗯,你小姑喊我来吃饭。”李芙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来,“铃铛,你是不是去我家了?”
欸?她怎么知道自己去老村长家了?铃铛心里疑惑悉数体现在脸上。
李芙呵呵一笑,解释道:“你身上带着股中药味。”
是了,老村长家里是中药味的,铃铛待久了也染上了。
李芙是老村长的闺女,不过她不住妈妈家,她住在卫生院里。
而且,她和老村长的关系不太好。
明明是母女,但李芙一年到头就住在卫生院里,老村长也没去过卫生院,女儿就是医生,但她感冒发热都是去镇上的诊所拿药看病。
“早上去了一趟,村长奶奶要做黄桃罐头,我去的时候芊芊和许……许安也在。”蹲久了腿麻,铃铛扶着墙才站起来说。
李芙显然不感兴趣,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跟着走了进去。
中午吃完饭,阳奶奶又骑着她的电动车哼哧哼哧地出去了。
李薇也跟着李芙去了卫生院,家里头只是铃铛一个人。
铃铛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窝在沙发上,已经没有昨天草木皆兵的害怕了。
电视上放着一部好多年前的电视剧,铃铛看了半天也没看进去。
她刷着手机,突然就想起赵芊,赵芊真的是恶作剧吗?
她看见许家的那位……
当时只顾着震惊,铃铛现在才有了点眉目,许家活人只有一个,死人却有三个,她指的是哪位?
活着的那个,还是死的三位?
铃铛立刻给赵芊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两声,依旧是秒接。
“铃铛姑,烦不烦啊。”赵芊不耐地声音传进来的的耳朵里。
“你说的,今晚五点,北地,来吗?”似乎是怕被人听见,铃铛压低了声音。
“我明明说的是十点,铃铛姑,怎么提前五个小时呀。”赵芊没了不耐烦,言语间带了点细微的笑。
“四点。”铃铛不想和她废话,“四点,去吗?”
“哪有你这么砍价的。”赵芊嘟囔着抱怨一句,说:“八点。”
“三点,我在北地等你。”铃铛顿了顿,扫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她对了话筒说:“三点半不来的话,我就走了。赵芊,过时不候,你应该也很想我去吧。”
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传来,铃铛看了眼屏幕,赵芊没挂,是正在通话中。
赵芊不会拒绝,连着三次叫铃铛出去,根本不是恶作剧,而是赵芊想和她说点什么。
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所以要约在夜间的荒地里。
昨天晚上八点,赵芊也许真去了。
不然她不能再给自己约个今晚十点的时间。
恶作剧不过是这孩子的嘴硬罢了,她迫切想要说出来的,也许是另一种真相。
主动权在铃铛手里,她想告诉铃铛,也得看铃铛愿不愿意听。
“行,铃铛姑,你真是拿住我了。”赵芊咬牙切齿道:“下午三点,我准时到。”
通话中断,铃铛挑眉,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