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我要出差，大概两个月之后回来，这期间公司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发微信就好。”
“……好的老板。”
姜琳虽然不清楚关默为什么突然要出差，但是也没有多问。她的语气中还有对关默的担心，以及一点点对接下来要暂时管理公司的不自信。
“热搜我已经找人撤了，你不要再担心这件事啦。”关默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安抚她，“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不在的这两个月公司怎么办，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我兜底呢。”
关默不经常出差，就算出差也就三四天，最多一个星期，从来没有长达两个月，也因为这个，公司并没有副总裁，出差就暂时让姜琳看一下公司。
“……好的老板。”姜琳的语气还是和刚刚一样。
“嗯，就这样，没什么事情了，等我回来给你涨工资。”她的语气很轻快，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很大的事，一切都很轻松。
说完关默就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在她的车里。找完那个狗仔后她没有回公司。她把车开到了公司附近的一个可以停车的路边。
这件事情看来并不简单。不过对面似乎只是单纯不想如她的意，所以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因为不顺眼而故意找茬。
她打算先避避风头。
既然如此，她就和段温去演戏好了。反正越危险越安全。
关默点开《顺流》的剧本仔细看了起来。
……演段温旁边的侍女好像还不错。这样既可以离段温很近，也没有很考验演技的戏份，只有一小段高光剧情比较麻烦而已。
果然段温上午提出这件事，是因为早有预感。
“怎么了老板。”
关默给段温打了电话，那边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
“明天去试镜。我和你一起。”
“你同意啦！”段温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
“嗯。”关默点点头，“明天你和周义坐飞机过去，我坐高铁，到了以后在试镜地点汇合，你就当不认识我。”
“可是我想和老板呆在一起。”段温似乎对关默的安排极其不满。
“如果我和你走在一起，那些注意到你的人也会注意到我，我不喜欢这样。”关默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语气听上去没有回旋余地。
“好吧。”段温没有再继续求关默改变主意。
“那老板想去试哪个角色啊。”他很好奇地问。
“男二旁边的那个侍女。”
“那这样我们岂不是可以天天在一起拍戏，好幸福啊。”段温又开心了起来。
听到段温很欢心的声音，关默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嗯。就这样，没有其他事情了。你今天记得准备准备明天的试镜，然后好好休息，就算是刘导亲自邀请去演的角色，试镜不通过照样是会换人的。”
“好的，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试镜成功的。”
“老板你也要加油哦。一定要通过试镜啊。”
“嗯……”
试镜啊……
关默放下手机，看向车窗外。不禁陷入自己的思考。
虽然她根本没有演过戏，不过只是去试一个小侍女的戏……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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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演什么？你看看你演得像是男二的侍女吗？嗯？演成这样是怎么有自信来参加我的剧的试镜的？”
“首先你的台词就念得毫无感情，你应该对你的主人有一种恐惧与尊敬，我完全没有从你的表演中看到这些情绪，反而看到一种怨气。”
“别的侍女我不管，至少你试的这个侍女，面对主人时就没有怨气。”
“还有你在来之前有没有练过，我感觉从你刚刚的表演中，完全没有看到训练过的痕迹，你是没有做准备就来了吧？这么不重视这次试镜，怎么？看不起这个角色吗？！”
“你之前是不是从来没有演过戏？你哪怕有一点点经验也不可能演成这样！”
试镜地点在一家专业的试镜公司。试镜处，导演和编剧等人坐在前面认真挑选饰演剧中角色的人。
关默到了试镜地点，拿了试镜号码牌，被叫到了以后，便开始在他们面前演了起来。戏不算难，也不算重，只是很简单的几句话。关默很认真地演完。
然后……就被骂了。
刘直，刘导演，一个50多岁从业20多年，十分厉害导演，被她的表演气得不成样子。
关默低着头，两只手相握放在前面，一副乖巧聆听批评的样子。
“好了好了。”坐在导演旁边的编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编剧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面容十分的温柔与亲切，“她的表演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差吧。”
“前面还有比她更差的呢，也不见你这么生气啊。”编剧似乎也很疑惑为什么刘导会对关默的表演反应这么大。
“你不要介意啊，他不是故意的。”编剧又安抚了一下关默。
“没关系的。”关默听到编剧安慰她，很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确实演得不太好，在来这里之前，因为没有时间，也只是练了三遍。”她很真诚地说。
关默说的是真心话。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虽然她并没有像导演说的那样不重视试镜，但是也确实没有为这个花费很大的努力。刘导又是一个很严格的人，她能理解。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关默朝导演和编剧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离开试镜的房间了。
她一出房间，下一个试镜的人就进去了。
关默站在房间门口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一会实在不好跟段温说啊。
段温的试镜很顺利，他今天表演的感觉特别好，一下子就过了试镜，甚至获得了导演很高的评价。导演还说这个角色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刘导好像莫名喜欢段温，段温演完那段戏后刘导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笑呵呵的。
段温现在在楼外的车里等她。如果她告诉段温她失败了，段温一定会很难过的……而且保不齐他会做什么……
“……”
关默开始想对策。
就在她认真思考的时候，一个来试镜的演员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好……”
她站在关默的面前，很局促地和她说话。
四周都是来试镜的演员，刚刚导演斥责关默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试镜的环境明显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在抓紧练习自己要试的戏。
各种台词交杂在一起，关默还是捕捉到了那声微弱的“你好。”
那个演员长相很可爱，也很有灵气，眼睛很大，很有神，她的身形很瘦。
她认识面前的演员。不算火，不过演了很多剧的配角。
“你好。”关默笑着回应她。她完全没有因为刚刚被骂了一顿而影响情绪，现在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个演员看到关默的笑容，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她避开关默的视线，嘴角因为害羞而扬起。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关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问她的名字，但是她还是回答了:“我叫关默。”
“关默啊。”那个演员默默地重复了一句。
“那个……我感觉你好厉害啊。面对那样的训斥，还能保持平静……”她很真心地说。
“……”
关默听到后愣了一下。
“……”
“没有。”
“……什么？”
“没有平静。”
关默冲她笑了笑。
“面对一个很好的机会，面对那样厉害的导演，怎么可能平静啊。”
“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啦。”
关默忽然发现。
段温会说谎。说谎那么厉害。说谎时可以面不改色。可以很轻易说谎。
可能是跟她学的。
第一次见面时。关默就在他面前，对那个拍卖会的发起人随意说了一个谎言。
现在面对眼前这个，希望未来光明，眼神中带着光的小演员，她又轻松说了谎。
她平静是因为，她没有在演技方面努力太久，被骂是应该的，她并没有付出，所以就算没有回报也没关系。但是她不能对眼前这个人这样说。
“这样啊。”眼前的演员笑着点点头，“但是，就算内心不平静，没有表现出来，也很厉害。”
“谢谢你的夸奖。”关默笑着说道，“但是这里是试镜现场，只有演技好的人才能算是厉害的人。”
“你要比我厉害。”
听到这句话后，那个演员愣住了。
刚刚试镜的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下一个，是现在跟关默说话的这个演员。
关默注意到了她的号码牌，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坚定地对她说:“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的，不要紧张，发挥你的正常水平就好。”
“嗯。”那个演员慌乱地点点头然后就进去面试了。
关默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便将思绪从她身上转移回刚刚在想的事情上。
或许她可以试试其他角色。
关默这么想着。
可是试什么角色好呢……如果她连一个侍女都演不好，其他角色就更不用说了。
不然……
关默看向不远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