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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怪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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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啊!”

老汉大叫着从床上挣扎而起,他一下又一下地喘着粗气,身上的旧布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又近了,离得又近了很多……”他魔怔似的喃喃自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分明才入夜不久。

那双苍老的手疯狂拉扯着头发,眼窝凹陷,眼中透露出疲惫、惊惧之色。

这是他第几次梦到那尊佛陀了?

前几次梦境里的佛陀一直沉在水底,今日竟然在冲他笑!

老汉不敢再睡,生怕又做梦梦到那尊诡异的佛陀,他难以想象下一次佛陀会出现在哪里!

夜晚的凉风从半开的窗子外灌入,那个古怪的歌声又开始了。他轻声靠近窗子旁往屋外看去,原本关在笼子里的母鸡,果真连同笼子一起不见了!

真的有鬼!只有鬼才能这般悄无声息!

这个发现让他本就忐忑的内心愈发煎熬,但他能做的只有回到床上等待天明。

林子里,越言舟将两张符纸贴在了两名山鬼身上,然后在他们阴鸷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取走面具。面具之下是山鬼模糊一团的五官。

召虞细细打量着手里的鬼面具,看着很普通,能在闹市里寻到的普通。

“当真有这么厉害吗……”她戴上面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越言舟道:“这个面具于山鬼来说是宝物,但对我们无用。缚耳来,我教你匿气诀。”

召虞凑过去。

山鬼们没有发现队伍中混进了两个外人,他们有序地往山林深处跳舞,悠悠的歌声与沉闷的踏地声在林子里回荡。

幽暗的树林就好似巨兽张开的大口,正将他们一点一点吞噬。

他们最终停在一个地洞前,地洞入口很长很方,像能容纳棺椁的大小。

召虞心下一跳,她跟随队伍快步走到地洞旁往下看,随即失望地撇撇嘴。地洞里没有她所想的有个乌金棺椁,只有个雕刻着花纹的祭坛,祭坛上凹凸不平,布满沟壑。

山鬼们围成一圈,在祭坛边高歌跳着祈雨舞,丢下一只又一只活蹦乱跳的家禽飞鸟。

恐怖的是,那些活物接触到祭坛就开始干瘪萎缩,像是祭坛——正在吸血!

越言舟攥着召虞胳膊,低声道:“走。”

那两只被打劫的山鬼还飘在原地,越言舟解了他们的禁言术,问:“你们为何要跳祈雨舞?”

山鬼阴恻恻地开口:“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夜黑风高,当心被吃掉耳朵!”

召虞哼笑两声,威胁:“说不说!不说就把你们打得灰飞烟灭!”

另一只山鬼懒懒地说:“问我们也没用,之前的记忆我们都想不起来,跳祈雨舞是在我们灵魂上烙了印的。”

他的五官几乎看不见,召虞无法分辨他是否在撒谎,她双眼紧紧盯着这只山鬼,在考虑要不干脆让紫薯吃了他。

越言舟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抬手将两只山鬼身上的符纸揭开,周遭瞬间吹起一阵阴风。

“灵魂烙印只有修为极高的人可以做到,被烙印者的五官就会同他们这般模糊不清。”他解释道。

“没错没错,这位公子也是个明白人。”

那只山鬼还在喋喋不休,弯腰与召虞对视,调笑道:“这位姑娘,有空一起夜游啊!”

召虞上下扫视几眼,最后定在他的脸上,说得认真:“我从不跟没有脸的鬼玩。”

“瞧你这话说的……”山鬼还要再劝,嗖的一声,冷剑刺穿他的胸膛,钉在树干上。普通的剑无法伤到他,这是一个警告。

山鬼干笑着逃了。

召虞没听出来哪里不对,她上前拔下剑,递给越言舟:“既然决定放他们走,还浪费这力气作甚。”

越言舟伸手接过,眸光沉沉:“话太多。”

听说夜里唱歌的鬼没捉着,还放跑了,村民们心急如焚。

他们围在老汉那两间房屋外,一唱一和:“我说大兄弟啊,你们怎么不把那些作怪的东西抓起来嘞,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办?”

“是啊是啊!”

“你们昨晚有没有给那些鬼一点教训,让他们别再来了?”

“哎呦!肯定把他们都激怒了,这不是害我们吗?”

“对啊对啊!”

“我说老刘头,他们是你请来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呆坐在凳子上的老汉眼下青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像是失了魂。

越言舟并未对村民的言论不满,他语气温和:“那些东西并非想害人,只需把这张符纸压在村口石碑下,他们就再难靠近。”

村民欣喜若狂地接下那张黄符。

一直沉默的老汉盯着那张符纸不动,欲言又止。等到村民都离开,他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跪在地上紧紧攥着越言舟的下摆:“仙长救命啊!救救我吧!”

越言舟微挑眉,面带惊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老汉这才将自己的噩梦娓娓道来。

大概四年前,他就时常梦到一尊赤红的佛陀,最开始那佛陀一直沉在水底,他也就从不在意,以为是佛光普照,是件大好事。

“最惊奇的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曾梦到过这尊佛陀!”

越言舟眼皮猝然抬起:“所有人都梦到过?”

老汉忙点头:“这实在是闻所未闻,大家伙儿都拿这件事当成神灵庇佑。直到近日我梦到那佛陀已经浮出了水面……不,那不是水!是血,都是血!佛陀竟然还在冲我笑!吓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仙长救救我吧!”

召虞单手撑着下巴,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日她在老汉茶碗里滴了两滴自己的血,确实会让人心绪不宁,噩梦连连,也只是让人的梦更真实些而已。

但按老汉的说法,这个梦从四年前就开始了,这可跟她没关系。

越言舟也知晓此事,他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你梦里的佛陀长什么样子?”

老汉这才说出了重点:“除了颜色,同琼花河上游的那两座石佛像一模一样!”

“多远?”

老汉回忆了一下,道:“应该离这儿十里地远,你们沿着琼花河一直往上游走,定能看见。”他说完又要跪下,“仙长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生平从未做过什么错事……”

说到这儿,他反应过来,忙掏出怀里用布包裹着东西,打开后是那支蝴蝶金簪:“这个也还给你们,我不要了!”

定是他贪财惹得祸,不然为何其他村民相安无事,偏偏他偷了金簪后就开始出现问题?

老汉悔不当初,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召虞拿过金簪用袖子擦了擦,又看也不看地丢进了袖子里。

越言舟终于开口了,他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两座石佛。”

沿着琼花河一路往上,沿途没有什么人烟,只有茂密的树林。

看起来上游的确种了许多的琼花,河面漂来的花瓣不断,不时还有黑鱼叼着一片沉入水底。

召虞起先还怕那两座石佛难寻,但当她看见后,也不由停住了脚步——因为那两座石佛实在是太大了!巍峨耸立,云雾环绕,险些将它们当成两座高山。

两座石佛东西而立,带着白色花瓣的河水从东边的石佛口中流出,形成一条窄而高的瀑布。

溅起的水花湿了召虞满脸,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黑伞撑开:“外面看没什么不妥之处,不过为何要造两座佛像,这有何不同?”

越言舟道:“这两座佛像如此庞大,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竣工。还记得老丈说的上游有座城吗?答案应当就在城中。”

城里铺子小摊肯定很多,召虞前几日便想着吃那些糕点酥子,念了一路。她倒不是特别喜欢吃,但不吃又有些惦记。

越言舟自然知道召虞所想,接着说:“正好,这里的糕点还没有尝过,兴许与衣目镇的味道不同,我们回去收拾收拾便出发吧。”

召虞立即扬起笑脸,还没笑出声,忽然脸色一变。她收起黑伞,将越言舟推到树丛里,茂密的草丛和粗壮的树干把他们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她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了。”

紧接着,东面石佛侧后方果真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有两个人。

她趴在越言舟的胸膛上,只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黑亮的眼瞳左右转动着观察来人。

越言舟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吻上她的乌发,他心跳得很急,热意如浪潮一般翻涌而来。

召虞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疑惑道:“你这里怎么跳得这般快?耳朵怎么也红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耳垂。

但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越言舟扣住,他侧过脸道:“没事,太热了。”

“热吗?”

旁边就是一条瀑布,凉风不断,他怎么会热?

越言舟抿起唇将她推开,看向石佛那方,就见有两名身穿护甲的男人正在巡视。

召虞道:“既然有人看守,那内里定有乾坤,我……”她刚要冲出去就被按住肩膀。

越言舟的眉眼也被水雾氤氲,他的目光如星:“看守之人许是那座城里派来的,现下最要紧的是先入城查探。若直接打伤他们的人,届时他们定会再加派人手,我们再要过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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