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之前是用来做民宿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浴间,贺珵禹当初买下这栋楼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上了这里的布局。
他为自己当初做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不然今天也没有机会看到如此令人心动的一幕。
沈初时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微仰着下巴,雨丝般的水化成一道道蜿蜒的溪流,沿着他修长的脖颈向下滑落,给白皙的皮肤度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旖旎的画面却有种说不出的圣洁。
贺珵禹觉得每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可他实在无法经受诱惑,只能任由自己沉沦于欲望的漩涡之中。
沈初时忽然睁开眼,杏眼半阖,视线越过眼尾看向一旁的手机。
贺珵禹像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子,倏地别开视线,下一秒又转了回来,模样有些局促。
沈初时弯起嘴角。
变态禹居然也有害羞的一天。
“说好的一起洗澡,你怎么还没动?”他的嗓音似乎也沾上了氤氲的水汽,很是撩拨人心。
贺珵禹抿了抿嘴角,让自己表现得很是正经,一板一眼地说道:“这就洗。”
“要不我帮你?”难得见贺珵禹害羞,沈初时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什么?”贺珵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初时抬手,食指划过喉结,来到锁骨的位置,“脖子,然后是肩膀。”
他手指纤长,骨节并不分明,看起来十分柔软,圆润的指尖掠过光滑的皮肤,仿佛白玉拂过水面,荡起的涟漪直接漾入了贺珵禹的心里。
贺珵禹喉结滚动,眼底的占有欲漫了上来。
“你不帮我吗?”沈初时眼波流转,蜻蜓点水似地望了一眼镜头。
他表情和动作都相当从容,只是绯红的脸颊和脖颈,出卖了他的真实状态。
这极致反差的表现,无异于给躁动的水面又投入了一枚石子,贺珵禹的眼神开始变得极具侵略性。
他明白了沈初时的意思,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啊,那我也帮你。”
他的动作没有沈初时那么轻柔,骨节分明的手掌宽而有力,覆在肌理线条明显的身体上,满满都是张力。
他手指滑落,来到胸口的位置,“这里。”
沈初时脸上的淡然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怎么?不愿帮我?”贺珵禹开始时的局促已全然不见。
沈初时不认输地轻“呵”一声,“你愿意我就愿意。”
圆润的指尖摁在一小片桃红上,随着指尖的滑动,粉色的桃花变成了嫣红的腊梅。
修长的脖颈因为敏感而高高昂起,胸膛的起伏也变得明显。
贺珵禹毫不掩藏心中的满足和兴奋,“两只手会不会更好。”
沈初时瞪了镜头一眼,并没有遂贺珵禹的愿,“另一只手有别的用处。”
镜头只拍到了小腹以上的画面,他的另一只手消失在了画面中,本就因为情.欲而无法睁圆的眼睛,被刺激得完全阖起。
贺珵禹眼睛通红,如一头饿极了的困兽,美味就在眼前,却无法触及,这场盛宴对他而言,既是奖赏,也是折磨。
“初时……”
他一遍遍地轻唤沈初时的名字。
水流声持续了许久,沈初时在镜头里的那只手撑到了墙上,柔韧的腰背向后躬起,唇瓣微微张着,因为看不到下半身,像极了一条急需氧气的漂亮人鱼。
贺珵禹眼中的风暴积蓄到了顶点,极力的隐忍让他颌骨紧绷,连着脖颈的肌肉群也绷出好看的线条。
“初时,我好想……操、、、你。”
沈初时脊背一凛,哼出一声悦耳的轻吟,如人鱼的歌声般摄人心魂。
*
次日清晨,沈初时被阳光照醒。
他眯着眼睛看向阳台。
昨晚睡着前,他一直看着烟花盛放过的方向,所以没有拉窗帘。
此时那片天空一片蔚蓝,早已没有了烟花的痕迹,但他却不觉可惜,因为那些画面已经保存在记忆里,而且贺珵禹答应他,会经常放给他看。
他心情很好地起床洗漱,可才推开卫浴间的门,又被他关上了。
昨晚丢脸的经历,也如那片烟火盛景,一起保存在了他的记忆里。
“初时,我想……”
贺珵禹低沉的嗓音,鬼魅般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摇摇头,扑回到床上,还用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
他垂死挣扎似地踢了两下被子。
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匆匆洗漱完下楼吃早餐。
贺宴铭让常主管请了个煮饭阿姨。
今天的早餐是豆浆加油条,还有鸡蛋。
阿姨是本地人,人很热情,见沈初时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平时也格外照顾些。
“今天蛋多煮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就该多吃点,补补身体。”阿姨很有经验地说道。
沈初时拿油条的手一顿。
补、补身体,为什么?
“你太瘦了,多吃点,长胖点,更好看。”阿姨笑呵呵的。
“呵呵、呵呵,谢谢阿姨。”沈初时低头掰起油条,泡到豆浆里。
贺宴铭就坐在沈初时对面,见沈初时一副心虚的模样,狐疑地眯了眯眼睛。
他将掰下的油条丢进嘴里,嚼了嚼后问道:“昨晚的烟花好看吗?”
一旁的常主管不知道这话是对沈初时说的,闻言搭话道:“好看,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这么浪漫,他对象看到还不得开心死。”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示认同。
沈初时不吭声,把头埋得更低了。
贺宴铭明白了过来,又掰了一块油条,丢进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这时,法务部的厉律师说道:“在海边放这么大一场烟花,应该得办不少手续吧。”
成本部的商主管也说:“烧那么多,得十几万吧。”
沈初时震惊抬头,“什么?十几万?”
“大概要吧。”商主管说道。
沈初时:……
“哎,这么多?有钱人真是钱多烧得慌。”常主管摇摇头。
沈初时心在滴血:是啊,好败家。
贺宴铭悠悠地将目光投了过来,又开始用看妖妃的眼神看着他。
他委屈地耷拉下眉眼。
又不是他让烧的。
*
上午,在盛启钧的引见下,沈初时跟贺宴铭,还有几个同事,带着新方案去找相关部门沟通方案变更事宜。
那个部门负责人只稍微翻阅了一下新方案,便没再看下去,只说会内部讨论一下。
沈初时看对方那敷衍的样子,估计是有点悬。
会面结束后,他让贺宴铭去征询盛启钧的看法。
盛启钧没有明说,但却暗示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沈初时自己在心里分析。
目前,在X市,跟他们或者项目有瓜葛,且在这方面有关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项目公司的杨陆明,另一个是被盛启钧派去当闲职的张长峰。
杨陆明为了让项目团队遇到困难,从而让贺宴铭向其服软,确实很有可能会从中作梗。
但他认为张长峰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一来,是因为被迫退出项目,肯定心怀怨恨,巴不得谁也推不动项目,二来,是因为张长峰曾跟顾氏接触过,以顾氏的调性,肯定会怂恿张长峰阻止项目的推进。
“我也只能帮你们引见,做一些粗浅的沟通,其他的,还得靠你们自己。”告别时,盛启钧对贺宴铭说道,“毕竟是你们要求做方案变更,我不好过多参与。”
沈初时清楚,浩盛作为X市的龙头企业,盛启钧不可能没能力帮忙。
这一点,贺宴铭也清楚。
“盛叔叔……”贺宴铭还想要说服盛启钧,被沈初时制止了,“谢谢盛总的帮忙,我们再回去想想办法。”
“好,期待你们的好消息。”盛启钧鼓励地点点头。
回到大本营,贺宴铭找到沈初时。
“他什么意思?不是要跟我们合作吗?怎么不肯帮忙?事情这么拖着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初时又在那里悠悠闲闲地挖椰冻吃,看不出一丝焦躁。
“是,事情拖着对他没有好处,但是对他也没有坏处啊,反倒是如果他尽力帮我们,会有风险。”
“什么风险?”贺宴铭不解。
“有些关系不是说用就用的,得有十足把握了才能用。”沈初时解释,“所以,如果想让他出手,我们起码得先把事情推进到一定程度才行,现在还未到时候,而且……”
“而且什么?”贺宴铭着急道。
“而且,他还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承担这个项目。”沈初时抬起头,看着眼前毛毛躁躁的狼崽子说道。
“我们贺氏可是大企业,怎么会没有实力?”贺宴铭还是很困惑。
“不是贺氏,是你。”沈初时用勺子点点贺宴铭,“你叔叔派你来对接项目的前期工作,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能在日后顺理成章地接管项目,盛启钧也明白这一点,实际上,你才是他未来的合作对象,他自然得考察你的能力。”
贺宴铭垂眸想了想,点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他又要习惯性地问沈初时,接下来该怎么办,但话头却忽然顿住,“我自己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初时满意地点点头。
下午,刚吃完晚饭,贺珵禹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初时忙了一天,早将昨晚的事抛到脑后,愉快地按下接通。
“歪,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他乐颠颠地问道。
“因为,”贺珵禹勾起嘴角,“我想……你了。”
沈初时怔了怔,抛到脑后的记忆又被这磁性的声音勾了回来。
啊啊啊……
慌乱间,他把通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