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凝云雄赳赳气昂昂回了公司,美少女战士还有新的一仗要打。
剩下祝云容和邹以珩两个“老弱病残”只好再次绑定。
“你肩膀……疼不疼,”提起这茬,祝云容有点心虚,“还能开车么?”
“挺疼的,”邹以珩就斜眼睨她,“要不你开?”
“……那你忍忍吧。”
邹以珩活动了下,动作没有受限,他发动车子:“地址?”
“还上回那商场就行。”
邹以珩欠欠“呵”了声,但没多说别的。
夜幕已降下,绚丽灯光如星点缀。
一路车内都很安静,直到某个路口,祝云容望着窗外,忽然笑了一声。
邹以珩很捧场看过来。
“上回就是在这儿,你说你叫吴彦祖。”她声音虚虚的,整个人瞧着也很疲惫,但奚落他时神色不减愉快。
“是你先装不认识我。”邹以珩就提醒她。
祝云容抿着嘴笑,苍白辩驳:“我那也不是瞎装,你想啊,咱俩不在一个班,平时话也没说过几句,又过这么多年了,认不出来才比较合乎逻辑。”
“那我替逻辑问问你,”正值红灯,邹以珩把手搭在方向盘,歪头看她,“怎么还记得我呢?”
祝云容认真回想,突然就笑起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啧。”
一听就没好话。
果然,她下一句就说:“邹老板你高中那会儿可能、或许、大概有一点点欠儿……”
祝云容笑得小腹发颤,猝不及防一股热流涌出。
她立刻就不笑了。
就见邹以珩瞥她一眼,从鼻腔哼笑一声,那张嘴倒是没发功。
二十分钟后,宝马5系缓缓停稳在商场前。
“你最爱的商场到了,可以下车了。”邹以珩扬起一侧眉梢。
祝云容望望窗外,不想动了。
让一个痛经的人离开温暖的加热座椅,走入瑟瑟秋风里,难度堪比在寒冷的冬天早上起床。
象征性解开安全带,她看邹以珩一眼,没有听到挽留。
她就又看一眼,配合着捂着肚子哼了声。
邹以珩勾勾唇角,终于上道:“要不,我再往前开点?”
“也行,”祝云容丝滑下台阶,“那直接开到我家吧,时候不早了,吃了饭再走。”
“你能做饭?”
“我亲自点外卖答谢您。”
“呵,快歇歇吧。”
祝云容没懂他什么意思,但不重要。
报了详细地址,她就靠在椅背上,留恋地享受着加热座椅最后的温度。
loft总共八层,不高,地产公司就省了装电梯的钱。
祝云容住三层,咬牙挪了四节楼梯,一进门她就瘫进沙发里。
邹以珩在她之后进屋,关门时检查了下门锁。
屋子面积虽不大,但空间规划很好,瞧着倒不显太挤。
因客厅卧室全在同一空间,他不便打量太过,简略扫了眼,就克制地收回视线。
“我烧壶水。”他走到分出来的厨房区域,问祝云容,“你的止疼药在哪儿?”
“止疼药?”祝云容蜷成一团,闻言抬头,有点恍惚,“我没买过……诶不对,我想起来了,之前凝凝过来,剩下半盒,你看茶几下面抽屉里有么?就是不知道过没过期……”
“布洛芬?”邹以珩从抽屉最下层翻出半板小药片,看了眼日期,“还有几个月过期,恭喜。”
祝云容懒得搭理他的冷幽默。
过了会儿,邹以珩兑了杯温开水:“起来,把药吃了。”
“不用吃药,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祝云容没有吃药的习惯。
“人专家研究出这个,就是为了让你少遭罪的。”邹以珩坚持把她薅起来,监督她喝完整杯温水才消停。
既起来了,祝云容就没再往回瘫。
她摸出手机:“对了,你想吃什么,我给咱俩点个晚饭。”
“不用,我煮两碗面就行。”邹以珩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emmmm,”祝云容沉吟两秒,有点尴尬地告知,“我家没面。”
邹以珩显然惊到了:“面都没有?”
他有想过她家或许没肉没菜,但没面……属实不太常见。
“你瞪什么眼睛?我每天就差住公司了,哪来时间做饭?”
邹以珩想想也是,就说:“那你点吧,点你自己的就行,我这就回去了。”
“哎先别走啊。”祝云容叫住他。
“还有事?”
“你着急回公司么?”
邹以珩看了眼时间,摇头:“不回去了。”
“那你帮我把架子最顶层那个小药箱拿过来。”祝云容立刻就说。
邹以珩递给她,特别提醒:“止疼药不能多吃,你要疼的厉害,最好还是去医院调理下身体。”
“我身体没事,”祝云容打开药箱,边翻找边说,“以前一直也不太疼。”
“我看你汗出得要脱水了。”邹以珩不信。
“这次是例外,”祝云容翻出瓶跌打药油,随口说,“人逢喜事精神癫,自从那晚你同意我做项目,这几天我吃了十八个冰激凌。”
“那你真是活……”
“闭嘴!”祝云容打断施法,裹着小毯子往旁边蹭了蹭,给邹以珩腾出块坐的地方:“你坐下,我检查一下我那包的杀伤力。”
邹以珩“呵”了声,但还是坐了。
“脱!”她又吩咐。
邹以珩解开三颗衬衫扣子,把左肩露出来:“我说你这防范意识得加强,你一个人住,哪能随便让男人进来,还脱衣服啊?”
“今天没事,姨妈保护我。”
祝云容说着,拧开药油凑上前,看清他肩膀的淤青,幻痛似的“嘶”了口气。
邹以珩属于冷白皮,衬托之下,左肩的红肿更加显眼,最严重的地方还泛着青紫色。
她皱着眉,放轻动作,小心翼翼把药油抹在他肩上,忍不住吐槽:“你说你过去干嘛呀?又不能打,又不抗揍的。”
药油抹在肩上冰冰凉凉,灼痛缓解不少,但一股子薄荷味儿,幻闻风油精。
邹以珩掩了掩鼻子:“第一,我不是不能打。忘了谁让我出卖色相招人,搞得我这张脸好多人认识,打个架都不方便出手。”
祝云容目移:是她。
“第二,”邹以珩说着,微微扭身看她,“清汤大老爷,评评理,我挨的谁的揍?”
祝云容心虚:还是她。
“我那一下……这么带劲?”她有点匪夷所思,还有点后怕,“舒信德那个狗脑袋挨了我好几下,他居然还能活?!”
“大概打我那下角度找的好吧,”邹以珩叹气,“你包里那本书的硬角正好掼我骨头上了。”
“啊?不会骨折吧?”祝云容颤巍巍摸了摸他那根悲催的骨头。
“没那么严重,骨折早去医院了,我又不是忍者王八。”
“哦。”祝云容长长出了口气。
没那么紧张以后,她各处感官没用地敏锐起来。
她有一个突然发现:邹以珩身上挺香的。
不知道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味儿,又或者杂糅在一起,经体温烘出一种闻起来很舒服的香。
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有点想贴上去。
然后,她就真的凑更近了点。
呼吸轻轻喷洒在他裸露的皮肤,邹以珩一颤,偏头看她:“真没多大事儿,你这么凝重干嘛?”
祝云容:“?”
“我没有!”理不直,气也壮。
她回过神,慌忙盖好药油盖子,暗暗腹诽:真不愧是来了姨妈的人,对着邹以珩心都能黄起来!
为表感谢和愧疚,祝云容还是点了双人份外卖,留邹以珩吃了顿饭。
临走时,他说:“明后天你好好在家歇着吧,下周再去公司就行。工资照开。”
“邹老板威武!”祝云容单手斜在胸前,象征性弯了弯腰。
邹以珩笑睨她一眼,把外卖盒子收拾好,顺手拎了出去。
祝云容踱至窗前,礼貌地目送宝马5系驶远,直至再看不见,才盘腿坐回小沙发。
小沙发附近仍残余药油的清凉味儿,她在这气息里,静静发了会儿怔,心绪有一搭没一搭乱窜,似乎想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手机震动两声。
[凝凝]:TM的,气死老娘了[愤怒]
[凝凝]:我那个傻der领导果然要息事宁人,硬的来完来软的,威逼利诱一条龙,真不知道那种垃圾有啥可保,早晚再给他搞出点事来!
[凝凝]:祝他早日登上法制栏目[蜡烛]
[凝凝]:希望人有事.jpg
[针无虚发容嬷嬷]:所以,你真打算忍了?
[凝凝]:emmmmmm
[凝凝]:容容,真不是我没骨气,实在是……
[凝凝]:三倍年终奖啊!他给的太多了!
[针无虚发容嬷嬷]:你的文字还恨他
[针无虚发容嬷嬷]:你的奖金我羡慕
[凝凝]:向金钱低头.jpg
[凝凝]:放心,垃圾臭不怕巷子深,他粉丝早晚知道她们哥哥的真面目
这事说完,卫凝云的八卦之魂重新雄起。
[凝凝]:坦白从宽吧,你跟邹以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让我看看]
[凝凝]:想吃瓜的眼神是藏不住的.jpg
[针无虚发容嬷嬷]:今天
她认真回忆了下,又发去一个“坚定”的表情包。
今天确确实实是他俩最熟的一天。
毕竟……肉都摸了。
以前哪摸过这个?
[凝凝]:好好说,别敷衍
[凝凝]:爱听,多说
祝云容就大致说了几个月来跟邹以珩的相处。
总结就是: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凝凝]:。。。
[凝凝]:真的没有奸情??[疑惑]
祝云容想到给他抹药油时,自己那一瞬的鬼使神差。
但她又仔细想了想,觉得那应该是她姨妈和他的奸情。
于是坚定回复。
[针无虚发容嬷嬷]:绝无!
[针无虚发容嬷嬷]:请苍天,辨忠奸.jpg
卫凝云信了她发自肺腑的大实话。
可惜当晚梦里,苍天把她辨成了彻头彻尾的大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