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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看不见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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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书本掉落在地,昏沉的大脑分不出心思注意别的事,手肘撑不住额首趴在桌案。杂物间冷意盈盈,丝丝穿透缠绕四肢,乔喻殊缩了缩身子。

虚掩的房门透过一束悄然的月光,堂而皇之登门入室。

迷迷糊糊中似听到有人在敲门,静候的身影遮住那抹白。乔喻殊略烦躁的喊道:“谁啊?”

“是我。”声音清晰淡然,觉察对方语气里的不耐,顿了顿暗哑答道:“我吵到你了吗,抱歉。”

乔喻殊一下醒过,明了门外的来人,他撑着桌子起身,锤了锤酸涩的胳膊。“没有,有什么事吗?”

话一出口,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是下午落下的书?

这样想着,他便急忙翻箱倒柜去找那本书,可书像和他有仇似的,怎么也不出现。足踝来回不停的走动,在某处蹭过毛利的扉角。

乔喻殊连忙蹲下捡起,手指抚过皱了的边角,心中腾起不好地预感。

“乔喻殊,方便出来一下吗?”

“呃···”他磨蹭一会,祈祷最好别是来要书,随后他平息呼吸,扭捏应答。缓慢起身一步一步挪到门前,几步的路硬生生走了几分钟。

门外的人没有丝毫怨言,青色素雅的袖口盖住大半伸向前的手掌,语调微微上扬:“多亏了你。”

听到这话,乔喻殊低垂的脑袋不可思议的抬起,他指指自己,眉睫淡敛出声:“我?我有什么好谢的。”他自嘲一笑。

对方鼻腔沁笑,显然早料到这场面,伸手拍拍他肩膀从容答道:“有空陪我去一趟集市吗,报答你的指路之恩。”

乔喻殊眼角眯眯,报答?他最该报答的不应该是师傅吗,怎么落到他头上来了。论恩情,明显师傅的更为珍重,除非师傅不愿接受报答,那这报答落在他身上也有理。况且,此刻他心里很虚,生怕露出一丝端倪叫人看破。只好抿抿嘴,含糊应下这份邀请。

看到乔喻殊思虑许久,纪凇暗戳戳攥扯住衣角,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他如释重负,绽开喜悦的笑容。

纪凇垂眸窃喜,偏目瞧见他小幅度动作,竭力克制喜悦情绪,拉上他就走。“那就早些出发吧。”

路途上,乔喻殊不习惯开口说话,就紧抿着嘴缄沉,纪凇关心问道:“怎么了,不习惯吗。”

他点了点头。“之前没和别人单独来过这。”

唇角泄笑,温柔缱绻声色盘畔:“那跟紧我,小心别走失了。”顺势牵住对方手指,不经意蹭过指节拉上。

乔喻殊没在意,任由儒生牵着自己带路,手心间兀然痒痒。他没好意思去挠,偏头耳尖点红。

耳中刹那间涌出万千笑语,集市上灯火通明。

饶是漆黑的视野也不可避免的亮了些许。纪淞牵着他,指腹摸到一个毛线制成的样物。

店铺的商贩很快热情介绍道: “客人,是看中这挂饰了吗?您眼光真好,这正是我们这纯手工制成的羊毛兔子,目前还只有这一个成品呢。”

面对商贩姑娘激动推销的神情,纪凇不为所动,低头注视埋头拨弄兔子挂饰的乔喻殊:“喜欢吗?”

“嗯”乔喻殊应声,指尖缠绕挂饰上的线圈一圈一圈绕在手上,又将其解开,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

见他喜欢,纪凇掏出银两买下。

很快,他变得烦躁。乔喻殊注意力完全被那挂饰吸引住了,他没理由再找机会牵手了,连带着对挂饰生不出一点好感。

等到纪凇脚步停下,乔喻殊撞到后茫然抬头。“乔喻殊,你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他语气含有不容置疑的笃定。

乔喻殊思绪一下翻腾万千,竟琢磨不出他想表达什么,就问:“我怎么了?”

“你一次也没有看过我。”

乔喻殊身形一僵,拨弄兔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耷拉着脑袋,唇齿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发现自己是瞎子了吗?

乔喻殊默然退后几步,眉梢染上灰暗。会嘲笑他吗,像村里人那样吗?手心上的兔子被握紧。也对,像他这样的人没资格得到关心。

真是这样吗?他有些仿徨。

“纪凇…”他轻轻喊道,对方没有回复。

心一横,他打算说出真相。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不理自己了而已,自己还能回到药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我。”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巨大的灯笼向他袭来,来不及躲闪,耀眼火光映热眼眶。

纪凇拦臂挡下,目光锁定不小心摔倒的小孩身上。落地的灯笼火光奄奄一息,很快灯芯熄灭,缕缕白烟顺着笼布股股窜出。

那小孩被浸满冷意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瑟缩地打了个寒噤,从地上爬起来。

“纪凇?”乔喻殊不明所以。

纪凇拉回神智,扭头看向乔喻殊。小孩怯生生的向他们走来,支支吾吾吐着道歉的话。

乔喻殊这才明白,原来,那是灯笼的光啊。

纪凇捡起地上的灯笼递给小孩,冷淡回答:“没事,下次当心些。”小孩眨着亮晶晶的瞳仁接过灯笼,眼中倒映下对方的面容,他竟然胆大了一些,弯腰冲对方道谢,然后迅速奔向人潮中,不见了踪影。

乔喻殊这次主动上前,抓住他衣袖轻轻摆动,说:“谢谢你了。”纪凇没有说话,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很久,似想将他深深烙在脑海中。良久才反应过来,稍稍收敛住炽热视线,哑然笑道。

“方才你想说什么?”

乔喻殊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话题竟又绕了回来,还不给他准备的时间。

他如临大敌:“是,我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

尾声渐渐弱下,手心沁出点点汗液。他低垂着脑袋,忐忑不安的接受对方的审决。

面颊被一双温热的手掌盖住,他撩过乔喻殊遮挡眼睛的鬓发,答非所问:“头发长了。”

如沐春风的语气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不解的面向对方。

“别怕,我不会躲你,失明很平常。”

纪凇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缓解他埋藏心底的最深层的恐惧。

纪凇讲述故去的往事,他说:“我儿时交过一个朋友,为人端重聪慧,自小便是我们那的神童,常常获得嘉赏称赞,叫我羡慕的不得了。”

“再后来,天妒英才,降下一场大病,他卧病在床。他病得格外严重,喝药也不见缓解多少。到最后,他被迫失去了智力,沦为比我们更平庸的平民。”

“这也怨不得他。”纪凇轻轻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境遇与否,残疾与否,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坦然面对这一切。也不该以此作为嘲笑他人的笑料。”

“想开些吧,别再让自己陷入窘境了。”

乔喻殊十指握紧,郑重点了点头。徐徐晚风拂过河畔边的柳梢,华灯下的影子匿了踪,两人并排走在回家路上。

“你不回家吗?”乔喻殊问。

“不急,先送你回去。”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祥静,仿佛天上的仙子般不食烟火,一席青衣似和月光混融,辨不出本色。

文山药坊,静谧一片,树叶簌簌,蝉鸣倦倦,一派安宁景象。

沿着小路踏进后院,杂物间门户微微敞开,迎接晚归的主人。纪凇和他道别后,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放在原来住在文山村那带,早已习惯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好久,除了和母亲偶尔的对话,不曾有人再来叨扰,闲谈更是痴人说梦。

只不过,现在和一个连面都看不见的人待上好半天,竟觉得一个人有些冷清了。皎皎月亮挂在上空,手心中的兔子挂饰暖洋洋的。

在他心里,即便看不见,但也能知道这兔子一定比他编过的所有蚱蜢好看的多!

乔喻殊眉眼弯起,坐在石阶板上自顾自的傻笑。他身体前倾,双手环住膝盖,希望,明天还能再看见他,到时候把书一并还给他,就什么也不欠了。

折角的书压在铁盒下,随昏倦的梦境舒展平身,一夜好眠。

黎明,鸡啼震震,嘹亮的喉咙唤醒整个大地。染霞的云彩昳昳,分散的布满天空,恣肆游荡。

乔喻殊挣开被子,早早动了身起床。他还记得师傅交给他的任务,得早些做完才好。

推开门拿起倚在角落墙壁的扫帚和畚斗,顺着后院扫到大院,竹子剐蹭地面的响声不绝于耳。再用装起垃圾倒掉,一早的工作就完成了。

叶永华边抹汗边抱紧怀中的一沓书向这奔来,不等气喘匀就匆匆说道:”喻殊,最近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你就趁着闲工夫多看看书,好好认认字,也好之后帮我打下手。”

乔喻殊接过他怀里的书,瞬间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朝师傅道谢:“谢谢,但···师傅,我看不见。”

“噢。”叶永华恍然大悟,想起他患有眼疾,眯着眼睛笑了笑拍上他肩膀:“是,这书上有字印,专门给盲人设计的,考验你自学的本领喽。”

而后笑呵呵的补充:“不会要来问我,虽然师傅文化水平不高,但认得字还是挺多的。实在不行,我把方闵那小子叫上来教你。”

乔喻殊颔首,欠身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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