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成功完成剧情,演绎出真正角色的性格,并毁坏了冥师塑像。为提高宿主效率,将免费赠送一次抽奖机会。”
“奖励发送中,请宿主耐心等待…”稚嫩的机械音色抑扬,“滴!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是否选择使用?”
一串蓝色晶状字体铺盖视野,乔喻殊看向头顶“是”与“否”的选项,虚空的边界处,他点向“是”的蓝色方格。缓缓滑动的勾线勒出选项,那问题也逐渐消散。
很快,一个五彩缤纷的大转盘赫然立于虚空中,旁侧一个黄色按钮,应该是控制转盘指针的机制了。
乔喻殊手掌覆在按钮上,随着按下的动作,指针飞速旋转,快的看不见踪影,待平稳后指针指向红色扇形格。
「死而复生x1」
“宿主抽中了神级奖励诶!成功获得一次免费复生机会,将在濒死前触发!”
小天的声音很欢快,念到奖励时会不自觉带上音效,听起来滑稽又搞笑。
也不知道谁发明的这种智能,他眉眼弯弯,假如成功的出去了,他说不定会前去寻找发明者谈论一番。
不过死而复生的奖励倒让他有些忧愁,虽然目前获得了这种奖励,可谁又能说清之后的世界里潜藏着什么危机呢。
脑中小天的声音静止一阵,他以为要投放另一个世界了,闭眼展开双臂,却久久等不到回应。
怎么了。未问出口的话堵在嗓子眼,上下不行,胃里一阵翻涌,喉咙口恶心的酸涩漫上,一股力如无形的手掌扼住他的脖颈,一点一点抽取大脑中的记忆。
与此同时,小天伴着嘈杂电流,“由于在第一次任务中,宿主涉及谈论有关主系统内部问题,处以剥夺记忆惩罚。注:该惩罚只在世界中有效。”
“请宿主引以为戒。请宿主引以为戒。请宿主引以为戒。”
记忆的遗失迫使他如新生儿般万物好奇,好在生活常识还在,不至于什么都未知的直接进入世界。
迷迷糊糊中,脑海意识朦胧,隐约的人影勾起他的好奇,渐行渐选的距离有种深深无力感。
自己好像是为了什么人来的吧,谁呢?
记不清了,但一定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副本载入中,即将开启第二世界线一一看不见的恋人。”
背景载入…加载完毕。
「这里是僻静幽远的山村,名称文山。村子里蔓延着腐朽的气息,由于社会的遗忘,文山村并未赶上时代进步的潮流。法律意识淡薄致使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封建思想陋习流传至今。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大道被看管者封锁,除非谁家孩子考上状元才勉强放行。」
「正值新一轮守村人选举,王家的孩子王二被选上,可其母并不愿意,便偷偷将钱塞到村委会会长手里,悄悄说着小话,目光打量上村里和王二同一八字的瞎子身上。」
“此次的身份是一一瞎子。”
眼前一片灰暗,视觉的颓败让他无法窥见任何光彩,映在脸上的阳光也只能感到丝丝温暖。
“小殊,吃点饭吧,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他面前弓着腰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年过不惑却两鬓斑白,满头白发中竟找不出几根黑色。
碗里的热气飘动。
这句话不知说了几次,对自己还是对孩子,她眼中永远淌着诉不清的愁绪,为她和孩子的命运感慨。
看向自己的孩子,浑浊的眼中饱含哀凉,她伸出手碰了碰乔喻殊的脸颊。
“妈。”乔喻殊放下碗,“别哭了。”
原本止住的泪再次挥下,打湿了面庞,丝缕被泪水沾湿的头发黏在脸上,被她拨开,擦去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
“没事,妈没哭,眼睛进沙子了。”
乔喻殊自然明白,将筷子放置在桌上,轻声说道:“妈,我吃饱了,去晒晒太阳。”
母亲并不愿将这幅落魄姿态展示在他人面前,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愿让他理解自己的痛苦,而选择独自消化。她很轻的应了一声,“嗯,注意安全。”
乔喻殊脚步一顿,又抬起脚向前
。
可能觉得他在外遭受的冷眼和欺负太多了吧,连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休息也要叮嘱几句。乔喻殊触上自己瞎了的眼,缓缓。
靠在院子里竹编的躺椅,摇摇晃晃光影闪烁。
母亲也来到院外,扶在后墙壁上手紧紧。蓦然瞧见篱笆外的王二娘和村委会会长说着什么,边走边聊,在半道停下,眉眼间簇着为难。
出于好奇,她蹑手蹑脚扒在一棵树后,竖起耳朵去听。
王二娘似不经意露出兜里钱袋一角,谄媚道:“哎呀,您是高官,一说话,大半个村子都得听您的,你不会拒绝我这点小小的请求吧。”她从兜里掏出钱奉给会长。
村委会会长用手阻了阻,丈量钱袋大小后眯着眼推辞:“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为村子里的人做贡献罢了。”
见王二娘再从兜中掏出,鼓鼓囊囊的,看的会长眼睛都直了,话语拐了个弯:“哪用得着这般礼数,您太大方了,只是…得找个替死鬼来当这担苦事。”他当即将沉甸甸的钱袋塞进怀里。
“您细说。”王二娘喜笑颜开,手指捻了捻,“事后少不了您的。”
“诶,好好。”
会长堆笑的脸上肥肉横生,原本不大的眼睛陷得更深。“得找个生辰八字和您儿子相同的人骗来,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那不正巧?村里乔慧的瞎儿子就和我儿八字相符。”
油光可鉴的颊侧,肥厚的手掌摸一把光溜溜的脑门,“好,你把他骗来,里应外合,不愁这事办不成。”
“啊一一”
会长光溜溜的脑袋上赫然顶了块血窟窿,汩汩淌着鲜血,顺着肥肉的脸上滑下,眩晕的大脑致使他重重摔在地上,被大团肥厚阻挡,一下子起不来。
乔慧没想过这两人竟要联手陷害她的孩子,挡在面前的大树此刻也面目可憎起来。她寻觅到一旁灌木丛中的一块大石,便握住它就朝会长砸去。
看到现在的状况,握住石块的手不可避免的抽晃,染血的部分连着浸湿她的五指。
会长捂住冒血的脑袋,咒骂一声:“死婆娘,疯了吧!”
王二娘也连连后退,捂着惊吓过度的心脏,胸脯起伏不断,鼓起勇气搭口:“乔慧,你冷静点。”
“我觉得我够冷静了,起码面对你们商讨我儿子的死活时,没有直接杀了你们。”
“不是啊乔慧,只是觉得守村人这种高贵的职位不适合我家二虎,就想着帮您的孩子谋点利。”王二娘腔调不稳,竭力克制住想跑的腿。
“真的吗。”乔慧轻声,“我怎么不知道当守村人有这种好处?”
会长突然站起,举起手臂就要往乔慧身上招呼,王二娘找准时机讽刺:“反正也是残疾,不如帮我家二虎挡挡灾得了。”鼻腔泄出不屑,薄薄的唇启动。
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打在她背上的痛意似震碎内脏,喉咙处溢出血腥。
哆哆嗦嗦地站立,耳边响着二人一唱一和的谩骂。
热腾的泪顺着血浸透泥土,乔慧疯子一般的冲上去扯王二娘的头发,粗肥的手臂横在演前,她毫不顾忌地一口咬上。
她不想看到儿子落到和她一个地步,至少乔喻殊是有出去的机会的。这种想法在被拐卖来之前从未有过。
至少要亲眼看着乔喻殊逃跑。
日半渐暮,灰蒙色的霞彩照在隙间投下艳影,村委会会长捂住带着触目惊心牙印的手臂,头顶处的血窟窿显得骇人无比。
王二娘顶着一头鸡窝,在儿子的搀扶下匍匐起身,食指哆嗦的指向乔慧,放下狠言:“乔慧,你等着。”
“妈。”王二唤道。
“疯子!疯子!”
“乔慧,这事你确实做得不对。”围观拉开他们的村民七嘴八舌的定论,“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啊。”
面对众人的指责,乔慧挺直腰杆,眼睛随被带走的两人移动,龇开齿列显出鲜红的血迹。
隐隐间,会长手臂上的伤口又细细密密的疼起来,他要紧牙槽,忿忿瞪了她一眼,眼里冒出吃人的光。
待这场混乱完全平息,乔慧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去,颠簸的步子不稳。
已是六时过半,家里的木头桌案上摆着两盘色泽鲜香的素菜,面的面桌前各盛了一碗米饭,筷子置在碗边。
“妈,你回来了。”
乔喻殊坐在木椅上,乌瞳毫无光彩。他知道下午发生的种种,包括母亲为他帮忙争斗,他全听见了。
“桌上的菜凉了,我去给您热热。”他摸着桌子去够盘沿,被乔慧一把止住。
她尽量压低声线:“不用了,就这样吧。”乔慧拉开椅子坐下,老旧的木椅吱嘎吱嘎,她端起碗沿,握着筷子往口中扒饭。
凉了的饭菜干涩难咽,乔慧却吃得很香,眼尾处沁出的泪掉下,化解米饭的硬。
“哗啦。”
筷子轻然落地,乔喻殊正准备弓腰去捡,却听乔慧说:“不用了,吃饱了。”她起身去收拾行李,从枕头下翻出一张卡片塞到乔喻殊手里。
“如果能出去,一定要将这张卡片交给路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