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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祸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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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吃过人的猪无意间暴露了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它对食槽里的流食兴趣缺缺,只窥视着晃动的人影,躁动不安。鼻息粗重地喷吐着,等待把人拱翻在地的机会,从最柔软的腹部开始啃啮。

柔软的肠子会被七零八落地扯出来,逶迤在猪圈肮脏潮湿的地面上。只要处理好流淌的血痕与零余的断骨,便是一个完美的销尸匿迹之地。

分明从未见过这等场面,脑中浮现的画面却清晰而详细。

就像他曾亲眼目睹一般。

血腥味与猪圈腐烂的稻草气味淡淡地充盈在周身,那头猪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对准他,嘴角粗糙的猪皮上漾着诡异的红斑。

它一声不哼,但赵璟清楚地听见低沉的絮语,天与地,眼前与耳边,都随之扭曲朦胧起来。

“人既吃我,我便吃人。……”

“赵璟?赵璟!”

熟悉的声音宛如一把利刃,刺破了朦胧的空白。

赵璟猛的眨了几下眼,怪异之感如潮水般褪去,再没有什么画面与声音。

江南行眉头压着,一手执破万法,剑尖正淌着暗红的猪血,须臾之间便被沁出的水汽洗去。他扭头确认了那头有异样的猪已倒毙在地,才把剑丢了回来:“你刚刚在干什么?”

赵璟归剑入鞘,犹豫一瞬,还是如实相告:“我听见它说话了,它说,这里所有人都该死,人尽相食,烈火焚身。”

江南行沉默良久,叹了口气:“猪就算会说话,也说不出‘人尽相食,烈火焚身’这种话来。”

“那是……”

“若我猜的没错,这里很快就要爆发瘟疫,病人会变得嗜好食人。”江南行顿了顿,继续道,“若无法诊疗,一把火烧干净,倒是最简单。”

赵璟听得眉头紧锁:“什么疫病能叫人吃人?”

“咒。”

叫被圈养的家猪吃到第一口人肉的幕后主使,在借它之口宣布一项恶毒的诅咒。

“它说这里所有人都该死,这所有人,自然也包括我。”

江南行神色很是冷静,仿佛早有预料:“云起的时间与现实有差别,这里快外边慢,从你的玉牌被调换到现在,足够宗门的人找过来了。他们一来,你立刻走,这里可能会变得很危险。”

赵璟几乎是下意识想请求留下,但理智遏制住了这等不自量力的想法。

若从换玉牌开始便是一场针对江南行的局,那以他的修为留在这里反而是累赘。

纵使万般不情愿,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见他没有异议,江南行露出一点笑容,抬手放出一团冰蓝的光晕:“带上这个。”

赵璟疑惑地伸出手,接住那团光晕。

丝丝缕缕的灵气融入他掌中时,一股磅礴深厚的力量没入他的经脉中,如涨潮般洗刷冲击,海量的灵气激荡着流遍全身。

一直风平浪静的丹田内,竟然隐隐有了冲破筑基境界、凝结金丹之势!

赵璟不可置信地抬眼,问道:“这是什么?”

江南行:“领域啊。”

合道期修士半步成仙,从体质的优越到元神的精纯无疑都站在了世界之巅,他们最强力的法宝、最大的倚仗便是领域。

一旦脱离领域,肉身根本承受不起同阶的攻击,顷刻间便能灰飞烟灭。

赵璟立马就想逼出这些精纯的灵气还回去,但它们已经融入血脉之中,静静地蛰伏着,可以为他所用,却不听他现下的指挥。

他颤声道:“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给我。”

江南行意识到了什么,手中变戏法般又出现一团光晕,无奈地轻笑:“我这还有一半。万一我不在的时候那老鬼又来找你麻烦,你就用这个保护自己吧。”

“……”

赵璟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拍上因激动而发烫的额头,疲惫深深:“师尊,下次别这么吓我了。我还以为……算了不讲了。”

“抱歉。”

他这么认真地说了,没有调侃也没有似笑非笑,赵璟怎么听怎么别扭:“我不是让你道歉。”

江南行微微一笑:“嗯。”

***

这顿农家饭没有吃上。不是锅裂了,就是菜被鹅叼走了。

鸣玉追得气喘吁吁,眼睁睁看着大鹅把菜扔到了深不见底的地沟里,只得垂头丧气地宣布:今天吃不了了。可惜了新鲜的菜。

赵璟与江南行自然是没什么意见,鸣玉她娘摸了摸小姑娘毛绒绒的脑袋:“将来你爹打仗回来,就把家里的猪杀了,咱们敞开了吃顿好肉。”

妇人又抬头,对他们笑道:“今天是没办法招待了,到时候你们也一定来啊。”

“对了,你们不是还要去梨花落祈福吗?快些去吧,别误了时辰。”

鸣玉也点点头:“是呀,我们这里不用帮忙了。哥哥下次来记得教我做莲花!”

赵璟点点头,不吝于对她露出柔和的笑:“下次一定来。”

两头小猪崽呆头呆脑地窝在猪圈里,代替了那只被杀死的猪。

走出好远,两人还在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赵璟偶尔回首,见那小小的身影在青山绿水间奋力挥舞手臂,格外隆重地表示着送别。

那种隐隐潆洄的感觉又泛上来,坠得心头难受,却又不可言说。

江南行注意到他的脸色,道:“这只是幻境。”

“我知道。”田间起伏的风拂过额发,赵璟低声道,“这里都是师尊熟悉的人,我明明一个都不认识,但总觉得难过。”

“难过就不要想了。”江南行掌心顺着少年微颤的脊背抚下,语气如药泉温和,“不如来推演一番——是谁换掉了你的玉牌?”

赵璟的注意力果然被正事转移,他脑中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处拈起。

按照师尊的说法,他独自一人时只知这幻境存在,却从未触发过。偏偏他来了就触发了。

云起城与他无关。唯一可称得上联系的,便是一张肖似的脸。可换掉玉牌之人又是如何知道,他与云起城中人容貌相似?

仍旧是疑点重重。

他正思忖着,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有如惊雷炸响:“喂喂赵璟听得见吗?这里是宗门传送台,长话短说,现实中的云起城情况不妙,掌门已经出关去捞你们了,听到请回答——”

赵璟低头,看向自己持续呼唤的传送玉牌。

他拿起玉牌,不抱任何希望地回答道:“听得见。”

有没有一种可能,由于双向传音要嵌入更多的阵石,比单向传音贵很多,是以为了节省开支,寻常弟子的传送玉牌都是不能回话的。

玉牌对面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那个,燕师兄啊,咱们这玉牌是单向的……你等等,我现在就可以改造出双向的!”

滋啦一声响后,玉牌恢复了寂静。和之前一样,没有声音,不能传送,跟块砖瓦区别不大。

赵璟敲了敲,又不死心地放在耳边听,依然是一片安静,忧虑地递给江南行:“不会是改造着就弄坏了吧?”

江南行听到了重点,若有所思:“竟然这么大的动静,叫掌门都出了生死关?”

赵璟放下玉牌,心里多少安定了些:“我自入宗以来还未见过掌门师伯,但想来有他支援,师尊定能顺利解决此事。”

“你若早早见过他,兴许我这师父的位子就该换人了。”江南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玉牌的边缘,视线落到远方依然明亮晴朗的天色上,“毕竟大正经和小正经都是扎堆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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