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婉和雪洛身边聚了不少人，大家说说笑笑。
服务员鱼贯而入上菜。
唐总拿出酒让服务员开，对大家温和道，“今晚难得开心，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一点吧。”
余悦也分到一杯，她晕着车还没恢复过来，跟着大家举杯敬了一轮，放在旁边不再动。
余悦一直记着隋欣交代的少说话，一晚上毫无存在感，默默吃菜，菜色其实一般，也不知道跑这么老远图什么。
左右没有人和余悦搭话，在所有人眼里，SWEET组合成绩不错都是雪洛凭一己之力在奶。
直到饭局过半，大家相互走动，聊天喝酒，气氛热闹起来，齐部长和唐总开始和大家开玩笑。
唐总举杯，“今天谢谢大家给面子，为了庆祝SWEET拿到最佳新人奖，我自掏腰包，大家可得好好尝尝。”话毕，又开玩笑的补上一句：“这家店虽然比不上之前团建聚餐，齐部长带你们吃的烤肉店洋气，但也是有年头了。”
齐部长笑容满面：“感谢唐总，大家不知道吧，这家店还是公司刚成立时，董事长带我们来的，一晃十年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在，现在生意不好做，刚刚进来看着客人也不多，坚持这么久真是不容易啊。”
大家举起杯都笑起来。
“谢谢唐总！”
“唐总真大方！”
在捧场附和声中，杜诗婉站起来，满脸笑容敬唐总：“谢谢金叔叔，这种老店味道最好了，要按我说呀，现在那些新兴店都是好新鲜，一阵风，刮过去就散了，还得是这种老店越久越有名呢！”
唐总哈哈大笑干了一杯，“还得是诗婉有眼光。”
齐部长在一边开口：“诗婉第一次来吧？”
“是呀，要不是金叔叔有眼光选这里，我还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呢！”
“嘴真甜，怪不得唐总喜欢你！”齐部长放下筷子，似笑非笑道：“想当初，SWEET都快要出道了，唐总突然把你领到我面前，我当时都犹豫呢，还是唐总说让我再考虑考虑加上你，不然今天我们也不会来这里庆功，你可得好好谢谢唐总。”
齐部长这话明摆着说杜诗婉能出道还是看自己同不同意，看杜诗婉瞬间僵硬的笑容，心里暗笑，还是个小丫头，一句话而已，就沉不住气。
唐总打圆场：“这都是她们自己争气。”
杜诗婉寸步不让：“是呀，如果不是金叔叔慧眼识珠，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人气，我们SWEET的成绩说起来还多亏金叔叔呢。”
唐总摆摆手：“是你们自己争气，也是我们小齐领导有方。当初你进公司，我就觉得你以后一定大有作为，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齐部长低头笑笑，他不屑和杜诗婉计较，唐总的面子总还是得给。
唐总有别的饭局，中途离场后。
酒过半巡，齐部长突然CUE余悦：“余悦，你今晚怎么回事？刚刚都不敬敬唐总。”
“她身体还没好。”隋欣帮余悦解释道。
余悦猝不及防被点名，轻咳两声，“我的不是，刚刚太多人，没来得及，下次一定。”
杜诗婉瞟了余悦一眼，脸色不屑。
齐部长语气轻松地揶揄：“别总闷着躲在角落里，跟小杜好好学学，改改你的性子，我们这行心思那么浅可行不通。”
余悦点头应是。
杜诗婉脸色僵了僵。
齐部长再加把火，“我听说郑导那部片你已经签约了？郑导可是大导演，那么看重你，你可得好好学。”
杜诗婉笑脸已经挂不住了，试镜的时候她也去了，没有被选上，偏偏余悦这个透明人拿下了。
“不过也别改太过，当初那么多人参加试镜，导演谁都看不上，偏偏挑中你，说不定就是喜欢你性格单纯。”齐部长不给机会任何人插话，越说越开心：“你还是第一次进组吧，没经验噢！”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问身边的隋欣，“对了，小杨是你们组合的助理吧？”
隋欣点头，“对。”
“这样吧，反正你们组合是最近也没有重要活动，让小杨跟着你进组。”齐部长两句话安排好小杨。
“齐部长······”余悦想拒绝，小杨大部分时候是跟着杜诗婉，她不想夺人所好。
“就这么定了。”齐部长直接拍板。
杜诗婉脸色已经彻底黑如锅底，从出道开始，杜诗婉人气最高，除了组合活动以外，她个人通告最多，小杨名义上是组合助理，实际上和她个人助理差不多，就算是组合活动，也是照顾她比较多。
齐部长这一套套下来，嘲讽她不如余悦，到直接抢人，简直是往她伤口上多扎几刀。
四周大家自顾自谈天，假装看不见这边的争锋。
余悦看见隋欣冲她微微摇摇头。
“谢谢齐部长。”话说到这个份上，余悦端起酒杯敬了齐部长一杯。
一杯酒下肚，余悦没觉得好一点，反而更晕乎乎了。
齐部长的话透露出一些讯息，许多同事嗅到机会，聚在余悦身边，“余悦，恭喜你呀。”
“当初见你就觉得你不一般，果然，被郑导看中了......”
“那可不，我们余悦当然是很厉害的，以后就是大明星了。”
余悦客气端起杯子，“客气了，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顾。”
陪着喝了几杯，趁着下一波人群还没到来的喘息之机，起身到包厢外透透气。
没走出几步，身后门开，走出一人，脚步匆匆追上她。
余悦转过身，看见杜诗婉怒气冲冲的脸。
“余悦，你很得意是吗？”她们两人就站在包厢门口。
门再打开，雪洛出来就看见两人在走廊僵持上了，一手拉着一个“我们这边说。”
三人进了旁边包厢，客人刚走，服务员还没收拾，剩菜残羹摆在桌面上，各种菜气味混在一起，浑浊又油腻。
杜诗婉眼睛都气红了：“余悦，你是不是很得意？”
余悦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踩着我进组，抢走我的人，还压我讨好别人是吗？你觉得你比我厉害了？敢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是吗？”
“别一脸无辜的样子，你就会装模作样，骗得别人帮你，还抢走我的人。”
“诗婉！”雪洛在中间不知该怎么劝。
之前的杜诗婉面对余悦多骄傲，现在就多气愤。
她没有想到队内人气最低的余悦，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余悦，居然在这次试镜把自己比下去。
更气的是今晚居然被齐部长借着这件事把她嘲得一无是处。
与其说杜诗婉气余悦在这次试镜中赢了他，不如说她气的是今晚的屈辱居然是余悦带来的。
余悦身体难受，耐心也消耗殆尽，警告过杜诗婉一次，她还是不长记性，她毫不客气冷声道：“你少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下次还得被踩。”
“你！”杜诗婉气急，口不择言，“郑导夸你演得好，你什么水平我们没数吗？谁知道你使得什么肮脏手段？你也真够恶心的！”
“脏？你心脏看什么都脏。”余悦毫不犹豫反击。
杜诗婉斗嘴不过，扬起手要冲过去，雪洛连忙抱住她，“诗婉，冷静一点！”
“放开！”杜诗婉劲大，一下挣脱开雪洛还推她一把。
雪洛踉跄两步，余悦往前扶住她肩膀，右手一抬挡住杜诗婉手腕，“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余悦不想再纠缠，靠近她耳边，低声吓唬她：“如果你再不依不饶，信不信，你不止这次没机会，以后都没机会了？”
杜诗婉握着拳，费力扭动着手腕，却挣不脱余悦的手。
“你在害怕，对吗？”余悦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神幽幽盯着她，“会害怕，是件好事。”
杜诗婉手重获自由，却没勇气再扬起来，双眼通红，咬牙：“你别得意，以后日子长着呢，我看你怎么混。”
雪洛捡起落在地上的包，拿出纸巾递给杜诗婉，“诗婉别哭了，下次我们再去试镜就好了。”
“这件事也不是小悦的错，你别怪她。”
“哼。”杜诗婉转身就走，离开前冷笑道：“余悦，这个圈子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别做白日梦了，凭着这张脸，孤身一人身无长物，你真觉得自己能讨得什么好吗？”
雪洛震惊：“她也太过分了。”
“也没说错。”
“什么？”
“性格单纯，不会演戏，唱跳一半，没有背景，要么沉寂下去，要么被欺负被骗。”
余悦拍拍雪洛肩膀，柔声安慰，“吓到你了？”
“没有。”雪洛白着脸摇头。
“不过，我偷偷录音了，我们给欣姐，让欣姐教训她。”雪洛举举手机，得意偏头。
“删了吧，没必要。”余悦摇摇头。
“好吧。”雪洛失落道。
雪洛回包厢，余悦想一个人往外走走，散散酒气。
之前喝的酒慢慢上头了，被刚刚包厢的酒菜气熏一熏，她有点反胃。
冲到走廊尽头洗手间，撞进一个人怀里，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忍不住了。
面前的人不可避免没躲过去。
余悦抱歉抬起头，发现是熟人，顿觉尴尬。
季星阑艰难抬起手，递给她一块手帕。
余悦尴尬得不敢抬头，颤颤巍巍接过，嘴里发酸，又一阵翻腾。
余悦尽力推开他，跑向洗手间隔间，吐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