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岁】

奥罗拉·戴维斯出生了。

伴随着一阵啼哭，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中，为她接生的护士不耐烦地为她清洗、穿衣，而后将她抱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前——

“奥罗拉……她的名字是奥罗拉·戴维斯。”

女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她是我的母亲。奥罗拉心想。

一个正常的婴儿绝不会有如此清晰的思维，但奥罗拉显然并非正常婴儿。

这是她的第二次生命。

前世，奥罗拉担任蝙蝠女，师承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与神谕芭芭拉·戈登，是猛禽小队的一员。

十七岁时，天启星入侵地球，她勇斗多元宇宙中最恐怖最强大的敌人之一、天启星统治者、黑暗君主达克赛德——

现在，她零岁。

……这事儿听起来似乎不太好笑。

【2岁】

奥罗拉被送入了哥谭孤儿院。

她是父母一夜风流的产物，生父早早消失不见，母亲对她也没有更多感情，勉强将她抚养到两岁就已经是极限了。

奥罗拉对此接受良好。

毕竟上辈子的她同样是孤儿院开局。

一回生，二回熟嘛。

【6岁】

她仍待在孤儿院。

今天是大扫除日，护工胡迪小姐忙里偷闲，抖了抖报纸，与同事低声交谈：“听说蝙蝠侠昨晚又行动了！他把罗马人五花大绑送进了警局——”

卡迈恩·法尔科内，哥谭市最大的□□头目之一，绰号“罗马人”，以凶狠残酷的手段闻名于世。

“什么？”护工格林小姐诧异道，“我以为蝙蝠侠只是个都市传说？”

胡迪小姐耸耸肩：“谁知道呢？但如果蝙蝠侠真的存在，我猜他一定是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之类的非人生物！”

格林小姐深表赞同。

“让我瞧瞧……”

闲谈告一段落，胡迪小姐捋了捋耳边发丝，转身看向正在擦玻璃窗的黑发女孩，挑剔地上下扫视片刻：“很好，戴维斯小姐，你的工作结束了。”

奥罗拉抿嘴一笑，拧干抹布，默默提着水桶离开了。

【7岁】

咚、咚、咚。

奥罗拉踮起脚，敲响了韦恩庄园的大门。

给她开门的是一位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老人。

“孩子，你来这儿做什么？”老人问道。

“我来找人。”

“找谁？”

“布鲁斯·韦恩，”海娜仰着头，“或者说，蝙蝠侠？”

老人的眼神陡然间凌厉起来。

“我叫奥罗拉·戴维斯。请不用紧张，没有任何人指使我，”奥罗拉打量着他，“我猜你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

阿福打开了大门。

“请进。”他侧身示意。

奥罗拉跟着他走了进去。

韦恩宅格外空旷，一时间，似乎只余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戴维斯小姐。”

“也许是因为我上辈子就来过这儿。”

“上辈子？”

“是啊，上辈子。”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你能知晓蝙蝠侠面具底下的身份。”

“你没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我曾在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服役过，小姐，我见过谎话连篇的家伙会有双怎样的眼睛，但你显然不是，”阿福将她带到书房前，停下脚步，“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和布鲁斯老爷是什么关系？”

奥罗拉没有隐瞒。

“我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女，兼任蝙蝠侠义警身份的助手。”

阿福眉头微挑，推开了房门。

“你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他说。

书桌前，布鲁斯转过身，他年轻的脸庞还未沾染岁月的风霜，深蓝色的眼睛如同孤狼般闪烁着锋利的寒光：“你好，初次见面，戴维斯小姐。”

奥罗拉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半晌，她才扬起一个笑容：“对我来说是好久不见了，布鲁斯。”

【8岁】

“你中了诅咒。”

扎塔娜对奥罗拉下定诊断。

布鲁斯眉心一跳：“诅咒？”

扎塔娜颔首。

“你上辈子死前是什么情况？”她问。

闻言，奥罗拉陷入了回忆：“那是我十八岁生日前一天。当时天启星入侵，混战间，有一道激光射中了我——”

“那就没错了，”扎塔娜打了个响指，解释道，“你重获新生，是由于临死前所中的一个古老诅咒。它扎根于灵魂，会让你在无尽轮回中一次次体验死亡，每一次，你都会在所中诅咒的时间点——也就是十八岁前——死去。”

“直到诅咒能量耗尽，你就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奥罗拉恍然大悟。

“好消息。”她说。

扎塔娜面露疑惑。

“永远会在十八岁前一天死去，”奥罗拉说，“换一种说法，在此之前，我岂不是不死之身？”

扎塔娜沉默片刻。

“这个诅咒倒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友好，”她委婉地表示，“如若在那之前出现致命伤，你同样会死去。”

奥罗拉叹气：“好吧。”

看来不能卡bug了。她心想。

见状，扎塔娜和布鲁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沉声道：“别灰心，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们能解决这个。”

出乎意料，奥罗拉对此接受良好。

她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心态平稳地表示：“区区几次死亡而已。这年头哪个超级英雄没从坟里爬出来过？”

远的不说，从超人、闪电侠等初代正联元老到超级小子、蓝甲虫这些二代成员，超级英雄的死亡率竟然能达到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九，有时都不免让人怀疑他们投入的究竟是正义事业还是死亡女神①的怀抱。

同样死去活来反复愚弄过死神好几次的蝙蝠侠本人：“……”

这话没法接。

【10岁】

“我需要一个新的代号。”

奥罗拉敲定主意：“就叫亡灵吧，死而复生的亡灵。”

【11岁】

奥罗拉深感不安。

数年间，她已经尽力拔除了所有超英的死亡FLAG，顺带踢翻了诸如布鲁斯断背、芭芭拉瘫痪等恶性事件，但或许是由于蝴蝶效应，又或许每条时间线的发展都不尽相同……总之，超级英雄的战损率仍然居高不下。

她开始思考，自己重活一世究竟改变了什么？

“那些不是你的责任，奥尔，”布鲁斯第一时间察觉出奥罗拉心态的异常，温和地叫着她的昵称，告诉她，“你的努力并未白费。当披上制服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你的先知实在地帮助了我们，许多人得以避免死亡的悲剧，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奥罗拉缓缓呼气。

“……你说得对，布鲁斯。”

【13岁】

奥罗拉正式披上制服。

作为蝙蝠侠的助手，她开始在哥谭的夜间出动——此前，由于年纪实在太小，她通常都被安排在后勤辅助岗位。

制服通体纯白色，有连体兜帽与面罩设计，带披风，胸口正中央还有只灰白的蝙蝠标志。

奥罗拉对其很满意。

在此期间，与她搭班的是仍然穿得花里胡哨的第三任罗宾提姆·德雷克和沉默寡言的蝙蝠少女卡珊德拉·该隐。

此时的提姆还很活泼：“亡灵，祝我们合作愉快！”

卡珊德拉安静地点头以示附和。

“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奥罗拉也笑着回应。

【15岁】

黑暗正义联盟正式成立。

它是隶属于正义联盟的魔法侧组织，其成员多为超自然系英雄，领导人物主要有扎塔娜和康斯坦丁。

前者盛情邀请奥罗拉加入其中。

她真诚地表示：“虽然你并不属于魔法侧，但我们同样需要普通人的力量。”

当然，最关键的是……

“我们的任务通常是处理超自然事件。你体内诅咒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也许，我们能在某些事件中找到解决办法？”

扎塔娜的考虑不无道理。

奥罗拉认真考虑了一下。

现如今，蝙蝠羽翼下的鸟崽子们均已单飞，一个个都扑棱着翅膀加入了其他少年英雄组织，算了算，以她现在的年龄，也差不多该到这个时候了。

虽说原本她想像上辈子一样加入由神谕芭芭拉领导的猛禽小队，不过……

“我同意。”

奥罗拉接受了扎塔娜的邀请。

【16岁】

魔法师们总有些新招数。

譬如说，有人为了研究起死回生的秘术，半夜挖坟偷尸体做实验，结果实验失败，面目狰狞的腐尸不出片刻就占据了半个街区。

黑暗正义联盟闻讯出动。

“一般来说，我不大喜欢和那些穿着紧身衣的蒙面义警打交道……”

康斯坦丁施法途中仍不忘点烟，他对正在掩护自己行动的奥罗拉夸赞道：“但我得说，你真是个值得依赖的朋友，亡灵！”

奥罗拉利落地一甩手，收回猛敲扑向康斯坦丁的腐尸的卡里棍，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赞美。

“毕竟我们是队友。”她说。

然而，同属于黑暗正义联盟、代号死人的波士顿·布兰德却盯着康斯坦丁大呼小叫：“朋友？其他人也就算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康斯坦丁咬着烟，含糊地笑道：“你这话可真让人伤心，老朋友。”

——约翰·康斯坦丁，里世界臭名昭著的地狱神探、半吊子法师以及拥有一条足以诓骗恶魔与天使的银舌头的诈骗大师。

其最显著的特征莫过于“抽烟、喝酒、卖队友”以及“无论性别物种，和谁都能来一发”的取向。

他甚至还调戏过蝙蝠侠！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奥罗拉肃然起敬。

“但波士顿的话可没错，”正在同腐尸奋战的沼泽怪物抽空朝康斯坦丁哼了一声，对奥罗拉提醒道，“你真得小心点这家伙。”

奥罗拉笑了笑：“谢了。不过至少我现在还活着，我们总不能永远用固有印象看待某个人。”

康斯坦丁对她的信任深表感动。

【17岁】

地球要毁灭了。

达克赛德再次来袭，康斯坦丁豪赌一把，在渡鸦本人并不乐意的情况下强行释放出了封印在她身体里的大恶魔三宫魔。

二者打了个昏天黑地。

奥罗拉毫不意外地卷入其中，丢掉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