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看了足足十秒，直到屏幕自动熄灭。苏雯——这个名字在系统传输给他的记忆碎片中出现过，是半年前突然离职的前任总监助理。

"系统，这会不会是陷阱？"

【概率37.8%】系统冷静分析，【但根据我黑进人事档案查到的记录，这位苏小姐离职当天和林胖子大吵一架，还摔了杯子】

程默的手指悬在回复框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连工作群@都不敢回复的社恐，现在居然要跟前同事密谋对付上司？

【怂了？】系统激将，【想想周雨薇刚才那个拥抱多温暖，你忍心看她再被林胖子欺负？】

程默一咬牙，回复道："方便的话，今晚七点，公司楼下咖啡厅见。"

发完这条消息，他立刻把手机塞回口袋，好像那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抬头时，发现赵小乐正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程哥，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赵小乐突然瞪大眼睛，"雨薇只是抱了你一下，你就..."

"闭嘴！"程默一把捂住他的嘴，"我只是...有点热。"

周雨薇在一旁掩嘴轻笑，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程默突然意识到，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注意到阳光的存在。在原世界的那三个月，他的记忆里只有永远亮着惨白灯光的加班办公室。

【温馨提示】系统突然插播，【你的心跳超过120了，建议做个心电图】

"滚！"

"啊？"赵小乐一脸茫然。

"不是说你..."程默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我先回工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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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十七分，程默正在修改蓝海项目的方案，一封全公司邮件突然弹出来。标题是《关于周雨薇等人岗位调整的通知》，发件人林雄。

程默点开一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邮件里不仅正式确认周雨薇调回设计部，还额外把赵小乐转正了——这明显是林雄在示好。

"系统，我们是不是赢得太轻松了？"

【天真】系统冷笑，【这叫以退为进。林胖子现在肯定在查是谁泄露了财务问题】

仿佛为了印证系统的话，程默的座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财务部。

"程策划吗？"一个女声公事公办地说，"麻烦来一下财务室，有个报销单需要你重新签字。"

程默的后颈汗毛瞬间竖起。他上周确实提交过一笔出差报销，但金额还不到八百块。

【别慌】系统指导，【把录音笔打开，手机调到录音模式，双保险】

财务室在19楼，程默走进电梯时，镜面墙上映出的男人西装笔挺，眼神却像只警惕的兔子。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这支笔在过去48小时里已经录下了足以毁掉林雄职业生涯的证据。

"系统，我变得不像自己了。"程默突然说。

【不】系统难得温和，【你只是终于找回了自己】

财务室里，戴着金丝眼镜的财务主管李姐推过来一张单据："程策划，上个月25号这笔住宿费发票有点问题。"

程默接过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张368元的酒店发票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与出差时间不符"。

"李姐，我25号确实在杭州出差，这是酒店开的发票。"

"但系统显示你25号晚上有打卡记录。"李姐推了推眼镜，"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杭州和上海吧？"

程默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清楚记得那天——为了赶方案，他凌晨一点才离开公司，而打卡记录...

【林胖子动了手脚】系统咬牙切齿，【这是要坐实你虚假报销的罪名】

"我可以解释，"程默努力保持声音平稳，"那天我..."

门突然被推开，林雄带着一脸假笑走了进来："哎呀，这么巧？程默也在啊？"

程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出双簧演得太明显了——林雄想用这种低级手段报复他。

"林总监，"程默直视对方的眼睛，"我25号确实在杭州出差，当晚十一点才回上海。如果您怀疑，可以调高铁票记录。"

"年轻人记性不好很正常。"林雄拍拍他的肩，力道大得像在打桩，"道个歉把差额补上就行，公司不会追究的..."

"或者，"程默突然笑了，"我们可以一起看看25号晚上的监控？我记得电梯和大门都有摄像头。"

林雄的笑容僵住了。程默乘胜追击："顺便查查那天谁修改了考勤系统日志？IT部应该能查到操作记录的。"

财务室突然安静得可怕。李姐的眼镜滑到了鼻尖，她甚至忘了推回去。

【漂亮！】系统欢呼，【这波反杀我给你满分！】

林雄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句："可能...可能是系统故障。李姐，这事再核实下。"

走出财务室时，程默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拐进消防通道，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系统...我刚才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系统嗤笑，【你这叫正当防卫！知道在原世界你为什么总被欺负吗？就是因为太乖了】

程默摸出手机，发现有三条未读消息。两条是工作群通知，还有一条来自周雨薇："程哥，王总说想请我们吃饭感谢设计方案，今晚七点可以吗？"

程默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了，而他七点还要见苏雯。

【时间管理大师的时刻到了】系统幸灾乐祸，【选妹子还是选情报？】

"别闹。"程默皱眉，"正事要紧。"

他给周雨薇回复："抱歉今晚有约了，改天我请你们。"发完又补充一句："帮我跟王总道个歉。"

【啧啧】系统调侃，【为了事业放弃爱情，当代职场卷王】

程默没理会系统的垃圾话。他打开和苏雯的聊天窗口，发了个咖啡厅定位："七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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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五十分，程默坐在"漫咖啡"的角落位置，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窗外华灯初上，下班的人流像潮水般涌过街道。

"系统，你说苏雯会带来什么情报？"

【根据人事档案分析】系统一本正经，【苏雯离职前经手过林胖子的所有行程和报销，她手里至少有...等等，九点钟方向】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约莫三十出头，齐肩短发，走路时背挺得笔直，像个退伍军人。

程默举起手示意。苏雯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反抗林雄的勇士"长得这么人畜无害。

"程先生？"她的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我是苏雯。"

"叫我程默就好。"程默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要喝点什么？"

"美式，不加糖。"苏雯坐下后直接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时间有限，我直接说重点。"

程默被她的效率惊到了。在原世界，他参加的每个会议都要先寒暄半小时才能进入正题。

"这里面是林雄这三年的违规证据。"苏雯推过纸袋，"虚假报销、挪用公款、性骚扰女员工...足够让他坐牢的。"

程默接过纸袋，手指微微发抖。他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放大招。

"为什么给我？"程默忍不住问，"你完全可以举报他。"

苏雯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我试过。HR总监是他大学室友，董事会有人是他姐夫。"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星耀的水比你想象的深。"

窗外的霓虹灯在苏雯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让她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程默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被林雄毁掉的职场人生远不止他一个。

"你需要我做什么？"程默问。

"下周三是星耀的年度董事会。"苏雯压低声音，"林雄要汇报蓝海项目的进展。如果你能在那时候..."

她的话没说完，但程默懂了。他的心跳加速，既因为紧张，也因为一种奇异的兴奋。

"风险很大。"程默实话实说，"如果失败，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苏雯突然笑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职业生涯'？从你反抗林雄那一刻起，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他走，要么你走。"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程默头上。是啊，从他会议室反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说的对】系统难得严肃，【职场战争一旦开打，就必须有一方彻底倒下】

程默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更多关于林子豪和'豪创广告'的资料。"

苏雯的眼睛亮了起来："巧了，我正好有些有趣的东西..."她从手机调出一组照片，"林子豪上周刚买了辆保时捷，用的是蓝海项目的首付款。"

照片上，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正在4S店前摆拍，车牌还没挂上。程默一眼认出这就是会议室里坐在林雄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这些照片..."

"我表弟在4S店工作。"苏雯眨眨眼，"对了，董事会当天会有总部审计组列席。据说是收到匿名举报才临时安排的。"

程默和苏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正想继续追问细节，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周雨薇发来的照片——她和赵小乐、王铁柱在一家火锅店，照片里王铁柱正举着啤酒杯对着镜头做鬼脸。

"女朋友？"苏雯瞥了眼屏幕。

"不是！同事而已。"程默慌忙锁屏，"那个...谢谢你的资料，我会好好利用的。"

苏雯站起身，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祝你好运，程默。星耀很多年轻人都在等着看这场戏。"

她离开后，程默打开牛皮纸袋粗略翻看，里面的资料详细得令人咋舌——从林雄报销温泉会所消费的发票复印件，到骚扰女员工的聊天记录截图，甚至还有几段录音文件。

【这姐姐是个狠角色】系统感叹，【你俩联手，林胖子死定了】

程默把资料收好，望向窗外的夜色。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连工作群@都不敢回复的社恐；现在，他居然在策划一场职场政变。

"系统，我有点害怕。"

【正常】系统难得温柔，【勇气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还继续前进】

程默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赵小乐发来的消息："程哥！出大事了！林胖子刚才把下周三的董事会汇报改由林子豪主讲！"

程默和系统同时沉默了。

【看来】系统幽幽地说，【战争提前打响了】